不得不说,郁婕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所幸虽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但是留给她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她同花满楼回江南的时候,丁春秋在路上截过她两次,只是因为这两个人在,反看上去郁婕没有什么关系。
等到了江南,陆小凤才与他们分开,陆小凤是这样说的。
“像我这样的人,不论在哪里,都有情人。”
花满楼只是笑笑。
现在,郁婕坐在窗前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为花浇水。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柔软。
小楼上和平而宁静,郁婕也是微微笑着,尽管花满楼并看不见。
温和的声音响起:“阿紫姑娘,你今天心情很好。”
郁婕摸了摸脸,是的,浅淡的笑意,却是发自真心的。
她道:“你怎么知道。”
“一个瞎子,总要耳朵灵敏些,才好看见这一切。”
“是了,还要心细一些,虽然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却还是担心你会不会被人欺骗,这世上的坏人太多。”
“那么你呢。”
“我也是坏人。”她用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圆,“还是那种很坏很坏的人。”
“没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花满楼的笑奇异的抚平了人心。
郁婕不是一个花痴的人,对感情也没什么指望,但是这样如阳光一样温暖,如鲜花一样芬芳的人,喜欢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她甚至眼中也带了两分笑意:“可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总觉得,有些人,哪怕穷凶极恶,他们做的事,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的。”
“花满楼,你是个好人。”
花满楼笑道:“看来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郁婕好笑道:“怎么会,你那么好。”
花满楼笑道:“一个女人如果是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嘴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什么挨千刀的,冤家,说的越毒越好。往往夸一个人是好人什么的,其实心中对他反而没什么想法。”
郁婕又笑了,她笑道:“花满楼,在你这里我心情好多了,我要走了。”
“我本不该问你去哪儿的,可你师父还没走。”
“他现在已经抓不住我了。”
七个世界,丁春秋不可能是最厉害的,她总能想到法子的。就算被抓住也不要紧,正邪不两立,想来有的是正派人士愿意路见不平。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弄清楚了所谓的武侠世界是什么。
她想了想道:“花公子,看我和你住在一起那么久的份上,请答应我一件事。”
“好。”
“万一我叫你去死呢。”这样的人会叫人头疼的。
“哎呀。”陆小凤叹了一口气道,“花满楼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忍心叫他去死。”
花满楼的神情变了,虽然还在笑,却笑得很好看,那是与对着旁人不同的笑。
她正了正颜色道:“如果以后遇见像我这样古古怪怪的姑娘,不论她说什么都别相信。”
“你呢。”
郁婕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她的小包袱跳了下去。
花满楼没有动,半晌才道:“阿紫姑娘嘴硬心软,希望她此去平安。”
陆小凤道:“嗯。”
他看着眼前的人,谦和有礼,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宛如镀了一层膜一样,他希望看到不一样的花满楼,可惜,这本就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陆小凤又摸摸他的小胡子。
郁婕远去,将心底的那点儿柔意扔掉。
花满楼。
陆小凤。
再见了。
萍水相逢,救命之恩,与真正生死有关的事,她总是分外认真些。
她不是不知恩谢恩的人。
她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她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玩家同样的进入这个任务世界。
她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们一声。
千万千万别信这样的人。
她深深知道并坚信。
每个做任务的人,都会压制自己的喜好以去迎合别人,后来出现的每个玩家都将会是最会骗人的人。
郁婕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是功利性非常强的人,如果给她安排了任务,她可以完成的很好,但是像这样自行探索模式,她就有些头疼了。
这里是武侠世界,找找武功秘籍也好。
然而请注意,这是七个世界混在一起,每个世界的最强都不一样。
比如陆小凤的手指,花满楼的耳朵。
比如楚留香的轻功。
比如段王爷家的六脉神剑,龙象般若经,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生死符。
比如独孤九剑。
比如黯然销魂掌。
有太多太多的选择,反而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郁婕现在倒是不急了。
她买了一头牛,悠闲的坐在牛背上,买牛的钱自然是搜刮的花满楼的,花满楼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她早就说了。
最好别相信她的话,因为像她这样古古怪怪的人都是最会骗人的人了。
他们可是将心都扒下,并以此为赌注,抛弃所有,只为获得最终胜利的人啊。
尽管说上去有些中二,然而事实上就是这样。
当然,现在官府不允许买卖耕牛的。
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这些世界的人民都是聪明的,绝不会跟这种武力强盛的盗匪讲道理,直接说要什么,要就给,话不多说,就求送走瘟神。
所以,郁婕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牛。
那头牛正值当年,却因为牛本就是老实的,走起路来慢吞吞懒悠悠的,郁婕也不着急,反正都没有饥饿值设定。
她闲下来就对着神木王鼎发呆,这些天也算是弄懂了神木王鼎的一些用法。
将血滴在神木王鼎里吸引毒虫过来,是最最下层的手法。
而至于上层的,不好意思,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玩意儿品质不低,大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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