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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人生如逆旅 你我亦行人(1 / 1)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地面都晃了晃,正念经的和尚纷纷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外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慌张。,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主持扭头对小沙弥道:“去外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持的淡定影响到众人,纷纷沉定下心来。

主持一双慧眼缓缓扫过众人,“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则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阿弥陀佛,弟子受教了。”

就在主持吩咐重新开始的时候,小沙弥慌张的跑了进来,“师父不好了,寺‘门’被炸开了,有人……有人闯进来了。”

主持蹙了蹙眉,正想要站起身来,此时,一道黑影犹如烟雾般飞了进来,手中绳索一甩,紧紧的缠上黑袍‘女’子的腰身,狠狠一拉,那人便被绳索卷进黑影之中。

主持皱眉喝道:“来者何人?佛‘门’净地岂容尔等撒野?”

很快一群武僧手持木棍从殿外跑进来,将各个角落围堵。

那人冷哼道:“老子今儿就炸了你这净地。”话落扔了一个东西下来,主持袈裟一扬,将那东西卷入袈裟中,几乎没有多做停留便把袈裟扔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袈裟被炸成碎片,硝烟弥漫,直呛得人咳嗽。

就在主持晃神的片刻,那黑影便从眼前消失,武僧正要追出去,主持淡淡道:“别追了。”

他看向殿外的蓝天,“这一切都是宿命,强求不得。”

——

封固背着宋锦从殿内飞出来,瞬间一‘波’黑衣人出现,封固冷冷一笑,“洛公子预料的没错,早有埋伏。”

他一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道灰影从天边‘逼’近,瞬时就到了眼前。

“这里就‘交’给你了。”

封坚点头:“洛公子在城外等候,你快带她去汇合。”

封固看着杀机四伏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放在指尖把玩,‘唇’角勾着顽劣的笑意:“这可真是好东西,不知道洛公子从哪儿‘弄’来的,好玩的很。”

封坚斜了他一眼,一剑砍飞一个凑上来的黑衣人:“现在不是你玩的时候,别耽误时间,快走。”

封固把黑球掷出去,看着被炸的血‘肉’横飞的黑衣人,笑的无比肆意,眨眼就跃出几米远。

容岑看着天边的黑影,脸‘色’‘阴’沉:“给我追。”

没想到郁公公那么‘精’明的人也中了别人的计,这两个人还真不可小觑,联手竟然能打伤郁公公,宋锦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高手,他竟然从来不知道。

走到这一步了,不如再赌一把。

他现在完全是赌徒心态,一点一点的被耗进去,到最后想‘抽’身,得扒一层皮下来。

城郊的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封固到的时候,洛秀从马车内探出头来,迫不及待的冲出来接过宋锦。

封固充当马夫,驾着马车在官道上飞奔。

黑衣人紧随而至,但这马脚程极快,黑衣人骑着快马竟然也追不上。

洛秀一早就在准备,这马可是千金难寻的汗血宝马,再好的马术也只能干瞪眼。

在路过一家客栈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洛秀抱着宋锦进了客栈。

一刻钟后,马车再次启程。

在距离燕城二十公里的官道上,黑衣人终于追了上来。

弯弓搭箭,“咻”箭矢破空,‘射’中马身,马儿吃痛惊叫,马蹄飞扬,眼看马车就要翻,黑衣人紧随而至,撩开马车帘子,却见里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人。

黑衣人大喜,正要伸手去抢男子怀中之人,那男子忽然抬头,‘露’出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容,朝着黑衣人咧嘴一笑。

黑衣人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他怀中的人忽然蹦起,手中弯刀闪闪,竟是朝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劈来。

“艹……上当了。”黑衣人一边应对,一边伸手‘摸’向怀中,准备向主子报信,却被白衣男子一脚踢中手腕,信号弹咕噜噜滚落地板。

这两人正是蒋伟董成,两人镖局出身,手中功夫自不在话下,虽然不比这些专业训练的暗卫,但亦不落下风,两人竟是越打越酣畅。

封固双手抱‘胸’,遥遥立在马车顶上,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等容岑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死伤大半,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蒋伟董成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简直就跟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却站的笔直,屹立不倒。

封固站在马车顶上,灰‘色’的衣袍干净如初,看着赶来的容岑,轻笑道:“容二公子,洛公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走。”

容岑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目光在地上的尸体上一一掠过,眸光幽沉。

“那你帮我转告给他一句。”

封固挑了挑眉。

容岑眸中似有刀光剑影:“无论天涯海角,我奉陪到底。”

封固摇了摇头:“容二公子,你这是何必呢?”

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要她的灵魂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反倒觉得这样的容岑很可怜。

“你不会理解的。”他看着封固,招了招手,身后一排弓箭手出现。

“只要你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我就放你们走。”

封固觉得这人真的没救了:“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吗?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那这两个人呢?你也不关心?”他目光落在董成和蒋伟身上。

封固轻笑:“与我无关。”

至于蒋伟和董成,根本就不知道洛秀和宋锦的下落,容岑也看出这一点,深觉无奈,难道真的要放手吗?

不……他眸光渐渐漫上一层‘阴’霾,“传我的令下去,燕城包括周边城镇封锁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

这样做极有可能引起百姓恐慌,容岑这是不管不顾了啊。

封固有些唏嘘,身影一闪,便轻飘飘的消失在原地。

至于蒋伟和董成,他根本就不担心,容岑是不会杀他们的。

而此时,一辆马车早已低调的出了燕城,往西而去,马车内,洛秀焦急的看着宗熹:“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宗熹看了他一眼:“那佛珠与她灵魂相克,被压制了,我用环铃随时都可以把她召唤回来。”

“那你怎么不快点……。”

还不等洛秀说完,宗熹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要带走的是她的灵魂,那么她的‘肉’身,你要怎么处理?”

洛秀愣了愣,垂眸看了眼宋锦的面容,那是他熟悉的,深刻进骨血中去的脸庞,可是此刻却死气沉沉,毫无声息。

是啊,他带走她的灵魂,她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宗熹欣赏着洛秀的表情变化,最后提议道:“烧了吧,化为灰烬,在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她的痕迹,一了百了。”

洛秀下意识就要反对,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后他沉默的垂下脑袋。

宗熹拿出环铃,那种诡异而神秘的铃声遂即响起,宋锦的身体渐渐的发出白光,宗熹一手放在她‘胸’口上方,一颗淡蓝‘色’的珠子缓缓的从她的体内剥离出来,落在宗熹手中。

就在珠子从她体内出来的那刻,她的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变,尤其是脸上,青紫‘交’加,不同程度的腐烂,看起来格外恐怖。

洛秀心脏似被揪扯着,憋闷的难受,他伸出手,紧紧的抱着那趋于腐烂的尸体,眼角,一颗泪悄然滑下。

宗熹看着有些唏嘘,这绝对是真爱。

“好了好了,这尸体有什么好抱的,你也不嫌晦气,等会找个地儿火化了。”洛秀充耳不闻,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尸体,这画面看着怎么这么悲凉。

宗熹把手中的珠子递给他:“这是镇魂珠,我暂时把她的灵魂封印在里边了,你拿着吧,还能聊表一下相思。”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洛秀睫‘毛’颤了颤,抬起头看着那个散发着淡蓝光芒的珠子,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来。

那珠子竟然有些温热,他勾‘唇’笑了笑,把珠子放在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离她更近一些。

痴情郎啊……

宗熹叹息道,“你……。”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算了,他看起来情绪不好,就不要再说打击人的话了。

赶到安陵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太阳高照,是个大晴天。

封固将尾随的人全部甩开,所以这一路很是清静。

来到洛秀一开始穿越来的破庙,洛秀抱着宋锦的尸体从马车上下来,宗熹在后边跟着,破庙内,琳琅和关文关武冲出来,琳琅看到被洛秀抱在怀中的宋锦,快步跑过来:“主子她怎么了?”

洛秀抿了抿‘唇’,越过琳琅往破庙内走去。

——

洛秀最后看了眼宋锦,举着火‘棒’一步步走过去。

点燃她身下的柴木,星星之火瞬间成燎原之势,火光冲天而起,燎的人皮肤灼烫,也瞬间将她的尸体包裹,他亲眼看着火舌将她一点点吞噬,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一点点的消失……

他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镇魂珠,目光幽沉。

身后,琳琅痛哭出声,几次想要扑过来,都被关文关武兄弟俩拉住。

从呜咽到‘抽’泣再到撕心裂肺的大哭,她仿佛要流尽一生的眼泪。

此时,一道身影从外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主子……。”大叫着往火堆里扑,被关武一把拉住。

听到声音,琳琅震惊的抬头,“璎珞?你还活着?”

来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唯独‘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琳琅一眼就认出来是璎珞,她惊喜的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那手凉的吓人,她猛然缩回了手:“璎珞,真的是你,原来你还活着。”

璎珞看了她一眼,目光悲痛:“我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见主子最后一面。”

琳琅摇摇头:“不,主子她没死,她还活着,她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活着。”

璎珞眼珠转了转:“真的吗?”

琳琅拼命的点头。

“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既然活着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璎珞目光忽然变的幽冷,她目光环视一周,最终落在洛秀身上,抬步朝他走去。

“洛公子,能否让我再见主子最后一面?”

洛秀看着面前的人,他知道宋锦有两个亲若姐妹的‘侍’‘女’,除了琳琅之外,另一个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又活着回来了,既然是小锦看重的人,他会把她们当自己人对待。

他刚想要拿出镇魂珠,眼角瞥见对方的脸‘色’,恰好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那样冰冷空‘洞’的眼珠……他心底一颤,仅是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忽然‘色’变,伸手就朝他手中的镇魂珠夺去。

洛秀立刻后退,对方紧‘逼’而上,出手竟然满是杀机,就在他心底惊异的时候,面前的人忽然被定住了,还保持着两手成爪的姿势,脸上的狰狞神‘色’还未来得及褪去,就那样定格在脸上。

琳琅跑过来,不可置信道:“究竟怎么回事,璎珞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洛秀目光冰冷,握紧了镇魂珠。

宗熹晃‘荡’过来,盯着璎珞的眼神有几分凝重,“她是被人炼制成了傀儡人。”

琳琅大惊:“傀儡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失传的秘术,用死人炼制,经七七四十九天,刀枪不入,忠诚无比。”其实有一点他没说,这傀儡术虽然已失传,但却是南疆秘术,没想到竟然有人掌握了,他此前竟然毫不知情,究竟是什么人?

“那么说,璎珞她已经……。”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以为是惊喜瞬间就变成惊吓了。

宗熹摇摇头:“不,对方炼制她的时候以为她死了,其实她还留着最后一口气,所以她虽然被炼制成傀儡人,实则还有一丝意识,并且对方的傀儡术练的并不到家,威力并没那么大。”

“那还有救吗?”琳琅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试试。”宗熹话落就把一颗‘药’丸塞进璎珞嘴里,一抬她的下颌,强硬的把‘药’丸吞进肚里,然后掏出一个符咒贴在她额头上,一手掐诀绕圈疾走,只见璎珞面‘色’渐渐变得狰狞,青筋暴突,眼珠凶恶的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十分吓人。

但随着宗熹越来越快的脚步声,他忽然一手点在符咒上,念了声“破。”

璎珞面‘色’渐渐平复下来,轰然倒地。

宗熹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犹如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似的,勉强支撑住身体,他对琳琅道:“不能见阳光,用艾叶水每天擦拭身体三次,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行了。”

琳琅自是感恩戴德:“多谢大师。”

宗熹摆摆手,他更好奇的是什么人下的手,看来背后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神秘黑手。

他看了眼洛秀,洛秀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眸光幽沉。

火势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变为一堆灰烬,洛秀用坛子装了起来,递给琳琅:“‘交’给你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葬。”

琳琅手指颤抖着接过,她把一个包袱递给洛秀:“这是我之前和主子说好了的,做的一些小孩子的衣物,你带走吧。”

她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用灰布包着的东西,“这是主子要送给你的惊喜,可惜没等到她亲手‘交’给你,这是主子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

洛秀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环形黑‘玉’,打磨的很是光滑平整,那颜‘色’如滴墨,润泽氤氲,窝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洛秀看到‘玉’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锦字,用‘肉’眼几乎不可见。

他将黑‘玉’紧紧的握在手心,内心一片温暖。

他又‘交’代了关文关武几句,两个少年跪在他面前,一脸不舍,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两人明白这个道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把宅子留给四人,至于他们要怎么处置,不在洛秀的考虑之中,洛秀对属下向来大方,在这陌生的古代四人舍命追随他,这份情他领了。

——

人都走了。

破庙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宗熹和洛秀相视一眼,都彼此在眼中看到一抹了然。

宗熹开启法阵,这是南疆巫术中最厉害的一种阵法,可逆天改命,时空转换。

但相应的,也极为耗费‘精’力,稍有不慎,就会被阵法反噬,魂飞魄散。

淡淡的白光将他和洛秀包裹,他脸‘色’肃穆而庄重,手中掐诀,念念有词。

两人的身体渐渐开始变得透明,犹如水中月光,稍稍一碰就会消散。

而此时,一道黑影忽然飞掠进来,竟是兜头朝阵法中冲来。

洛秀眸光一眯,手枪瞄准来人,“砰”一声响。

那人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出手,整个人在半空翻卷了一圈,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鲜血滴在地上,那人全身裹着黑袍,唯独‘露’出来一双‘阴’邪的眼睛,此刻冷冷的望来。

宗熹收手,两人从白光中踏出,洛秀手枪指着黑衣人的脑袋,冷冷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嘎嘎”笑了声,‘阴’桀无比,令人胆颤心惊。

“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

宗熹冷笑,“麟虹,我终于等到你了。”

黑衣人有片刻的惊诧,目光落在宗熹脸上,遂即‘阴’笑道:“你是归鸿那老不死的后代?”

“当初你叛逃出族,偷走了我巫族传承千年的秘籍,我一直在找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麟虹,把秘籍‘交’出来,我可以绕你一死,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指尖火苗跳跃,映着他眼底的冷芒,越加邪气。

“火鋆术,看来归鸿那老东西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你了。”黑衣人冷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真是可笑。”

“傀儡人是你炼制的吧,可惜,火候差的远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学得我巫族的‘精’髓。”

这话可是戳在麟虹的痛脚上,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千年期满,魔物重现,灵沼归来,神魔统一。”

满意的看到宗熹震惊的脸‘色’,麟虹哈哈大笑道:“十六字箴言,原来这就是巫族传承了千年的秘籍,只要得到灵沼的力量,我就能统一神魔,区区凡人巫族又算什么?”

宗熹很快冷静下来,嘲讽道:“做你的青天白梦,麟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话落手中火苗飞出,直‘射’麟虹而去。

麟虹这些年钻研邪魔歪道,根本不能和宗熹这巫族正统传人相比,尤其是得归鸿传承的火鋆术,沾之便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正面抗衡就是找死,他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嗖的一下飞的没了影。

“算你跑得快。”宗熹收手,没想到麟虹竟然真的琢磨出了祖宗传下来的秘籍,他心思不纯,留着迟早是个祸害,等他回来好好收拾他。

洛秀看了一场好戏,他压下眸底的震惊,事情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宗熹来历神秘,手段莫测,他似乎和小锦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还有小锦神秘莫测的身份,始终像是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觉得,他好像离小锦越来越远了。

“喂,在想什么?”宗熹看洛秀在发呆,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洛秀回过神来,看了宗熹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小锦,究竟是什么身份?”

宗熹斜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洛秀抿了抿‘唇’,忽然垂下头:“不,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低着头的洛秀没有发现,宗熹眼底一闪而逝的悲悯和同情。

爱上这样的人,你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悲剧。

宗熹有心想提醒一句,可想到对方那爱惨了宋锦的样子,觉得提醒了也没用。

这都是宿命啊。

人生如逆旅,你我亦行人。

他拍了下洛秀的肩膀,他个子矮,查不多到洛秀‘胸’口,跟个孩子似的,这个动作看起来显得非常滑稽,然而他脸‘色’肃穆,恐怕没人笑的出来。

“好好珍惜吧。”

——

容岑到底晚了一步,她走了,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容安安兴奋的跑出来,“二哥二哥,你都两天没回来了,是不是成功了?和我二嫂这两天是不是蜜里调油啊?”

容岑面无表情的越过她,往府内走去。

容安安皱了皱眉,二哥的背影,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萧索。

难道、失败了?

她追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哥,阿锦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听到阿锦,容岑眼珠动了动,干涸的‘唇’张了张,“她、走了。”

“走了?走哪里去了?”看容岑走了,容安安小跑追上去,拉着容岑的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哥你给我说清楚啊。”

容岑甩了甩袖子,容安安差点摔在地上,容岑脸‘色’未变,容安安从没看到二哥脸上那么冰冷的神‘色’,他一贯温润如‘玉’,即使生气也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在二哥身上看到一种彻骨的悲伤和绝望。

她的二哥……

容安安鼻子一酸,忽然就想哭。

她忽然怨恨起宋锦来,二哥这么好的男人,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

“二哥,天下好‘女’子那么多,她走就让她走,我们就不信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子。”

“不会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晃‘荡’着走远了。

除却巫山不是云……

容安安捂着嘴,默默流泪。

她有一种预感,没有阿锦的二哥,以后就成了行尸走‘肉’。

宋锦啊宋锦,你一走了之,一同带走的,还有二哥的心啊。

从此之后,温润如‘玉’的容二公子变了,他变得更温润,更濯雅,也更凉薄,更无情。

他一生没有娶妻,坊间传言他断袖,也有传言他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却不能相伴终生,以至心伤,不论哪一个传言,都无法消磨掉‘女’人对他的向往。

长公主为此不知道生了多少气,有一次甚至背着他去给她相看上的太傅家的阮七小姐下定,连婚礼的日期都订好了,结果容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直接登‘门’太傅府,言明不会娶阮七小姐,太傅大人大怒,阮七小姐大哭,直接把他扫地出‘门’,阮七小姐也从此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为此振国公府和太傅府算是结了仇。

长公主没有办法,以死相‘逼’,容岑比她更绝,跪在地上,拿着匕首直接一刀‘插’进了‘胸’膛。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又何必祸害了人家姑娘,振国公府有大哥和三弟,也不会断了香火,是儿子不孝,辜负了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请母亲不要再‘逼’我,否则,我只有一个选择。”

长公主重新认识了她这个儿子,真是作孽啊,“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女’人,把我好好的儿子给祸害成这样?你告诉母亲,她是谁,就算是天上的仙‘女’,母亲也拼了命的给你娶回来。”

“她死了。”

长公主:“……!”

有一天,他忽然消失了,谁都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长公主崩溃痛哭,但还有丈夫和两个儿子孙子,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又恢复到以往雷厉风行的样子,仿佛容岑的离开并没有给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容安安和太子盛世婚礼的那一天,十里红妆,满城出动。

她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晨光,那代表希望的来临,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二哥,那是你希望的生活吗?

愿你平安。

我今天大婚了,你如果在的话,一定会替我高兴的吧,我会带着你的那份,幸福的走下去。

“郡主,吉时到了。”

转身,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落在凤冠上,她的世界,一片鲜红。

——

就在萧乐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有人掀开了被子,她模糊的看到那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他有着坚毅的轮廓,深邃的目光,那是她熟悉的面容。

“大哥……。”她气若游丝的喊道。

“大哥……我错了。”

萧承抱起她,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呜呜……。”她‘抽’噎着,往他怀中拱了拱。

她最终捡回了一条命,‘腿’上却落下了残疾,成了跛子。

一个跛子在现代就是异类,更何况在这‘女’人地位底下的古代,她即使贵为郡主,人生也已经望到了尽头。

因为她之前的作妖,王妃对她极其失望,再加上她脚跛了,王妃更是对她冷淡起来,每一天都像在坐牢。

她之前暗害林挽晴肚子里的孩子,林挽晴对她恨之入骨,更是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偏生她手段高超,没让任何人揪出把柄来。

每一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性’格变得越发‘阴’郁,丫鬟都不敢伺候她。

不该的,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她是穿越‘女’主,怎么可能如此潦倒落魄……

直到有一天,她偷偷溜出府去,看到容安安的倾城‘花’嫁,还有那骑在高头大马上尊贵俊美的男子,她整个人几乎被嫉恨填满。

同样都是郡主,为什么她如此风光,太子妃,未来皇后……

为什么她就要变成残废,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她不甘心。

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太子来找瑞王商议军政,她藏在墙角看到那个大夏国最尊贵俊美的男子迎着满地阳光走来,她满心痴‘迷’。

洛秀算什么东西,他才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是她魔障了,为了一个洛秀抛弃郡主身份,到头来换来了什么?索‘性’,她醒悟的不算晚。

等她嫁给太子,林挽晴,我要你生不如死,洛秀,宋锦,我倾尽所有也要取你们狗命。

离成功只差一步的时候,林挽晴出现了。

“妹妹,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打着这样的注意,先不说你是个残废,太子他是你的堂兄,你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不顾伦常,简直令人不齿。”

已经贵为太子妃的容安安一身华服,高贵美‘艳’的站在她面前,眸光不屑而嘲讽:“表妹,你太令本宫失望了,我会如实禀告王妃舅母,加强对你的管教,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抹黑我们皇家。”

她的下场可想而知,父王母妃的失望痛心,大哥的冷漠麻木,大嫂的嘲讽鄙夷,犹如一把重锤狠狠的击碎她心底最后一丝幻想。

在大哥的安排下,她嫁给了一个六品小官的儿子,她随着夫家去外省赴任,离了京城,离了瑞王府的庇佑,老实的丈夫开始显‘露’本‘色’,美妾一房房的纳,喝醉了酒就打她强她,甚至在她怀孕的时候因为一个小妾的挑拨而对她动手,她流产了,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子,因为瑞王府的关系,他不敢休了她,她在府中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她最终疯了,逢人就说,我是穿越的,哈哈,我是穿越‘女’主角,我要做皇后,我要当‘女’帝……

怕惹祸就把她关了起来,她活得连老鼠都不如,清醒的时候她会一根根的揪扯着头发,痛哭的恨不得去死,可她没有死的勇气。

“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她一遍遍的问,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

美好的人生是靠自己争取的,如果只想着天上掉馅饼,而不想着改变自己,那么这样的人,给你再好的机会,也只是糟蹋资源罢了。

可惜,她至死都没有醒悟。

——

偏远的一处农庄内,璎珞幽幽转醒。

琳琅惊喜的迎过来,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

璎珞艰难的起身,皱了皱眉:“我还活着?”

琳琅点了一下她的头:“当然还活着。”

璎珞脸‘色’突然一变:“主子呢?”

琳琅眸光闪了闪,目光望向一边。

“我虽然被炼成了傀儡,可我其实是有意识的,你不用瞒我。”她抿了抿‘唇’,“我没来得及告诉主子,小心首领。”

琳琅疑‘惑’的问道:“什么首领?”

“就是我和主子在杀手组织中的首领,他一直包藏祸心,这次利用我想要得道主子的魂魄,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琳琅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主子和洛公子已经离开了,那个首领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找不到她们的,你就放心吧。”

璎珞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房顶上,封坚封固抱着剑,衣袍临风,格外飘逸。

哎,答应了老大,要保护这俩累赘一辈子,真是心累。

某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四人来到一处绝涯处,琳琅把骨灰洒向风中,随风飘走,散于天地。

“主子,你一生向往自由,从此以后,天大地大,任你飞翔。”

璎珞松开手,骨灰如流沙般消散于风中,她目光渐渐恍惚:“主子,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要幸福。”

封坚给她披上斗篷,不善措辞的大男人有些脸红:“风大,身体不好还不好好养护。”

璎珞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封坚瞪圆了眼睛:“我答应了老大,就会对你一辈子负责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有歧义?

璎珞脸“唰”的就红了,“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琳琅和封固目光促狭的望过来。

风景晴好,日光明媚,两对年轻男‘女’在崖顶俏立的风姿,格外引人注目。

——

相国寺,主持的禅房内,正在入定的主持忽然睁开双眼,“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黑影桀桀一笑,“我只是来拿一件东西。”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一错再错。”

“成佛你个头。”来人骂道,黑影一掠,便从老和尚怀中卷走木盒,“老秃驴,别成天念那些没用的东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佛家就会做嘴炮。”

身影一闪,便翻窗而出,黑影疾速消失在天地间。

主持看着窗外,叹息一声,“阿弥陀佛,该来的终究要来。”

——

与此同时,安陵城新桠村往西十公里的某处,忽然散发出一阵白光,直冲天际,仅是一瞬,就消失了。

方圆百里之内的很多百姓都看到了,以为是神明显灵,赶紧跪地磕头。

——

二十一世纪。

华美的别墅内,一间典雅公主风的房间内,落地窗外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天地盎然生辉,一切都那么鲜亮而美好。

大‘床’上,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气息微弱而清浅,随着呼吸鼻翼微阖,长长的睫‘毛’如同浓密的梳子,紧紧的网罗住人心,她有着白皙如瓷的肌肤,仿似透明般,每一根‘毛’孔都清晰可见,秀‘挺’的鼻梁,干涸却小巧的嘴‘唇’。

组合在一起,美的令人屏息。

随着窗外的鸟语‘花’香,‘床’上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题外话------

终于回来了,开启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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