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保姆递上来的果汁,喝了一口,不经意问她,“这是新出的钻石美甲吗。”
崔婕的目的就在于让我问,如果我们都视而不见冷了她的场,她就不知道还要拿出什么宝贝来显摆,她见我问了非常高兴,靠在沙发上歪着头说,“对,五十分的钻吧,不大,一个指甲上能贴两个,十个贴满了要价五万多,只有金街那家美容院的二楼美甲店打出这一款,每天只接待三个客户,要提前预约,许多富太太都过去做了,小心点护理着能用半年。”
我笑了笑没说话,苏姐翻了个白眼,“她多有钱啊,背后金主擦屁股都恨不得用钱擦,五万做个美甲还不是小意思。”
崔婕笑得很得意,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子,刚要喝,苏姐冷笑着又说,“只可惜这双眼睛看不透人情世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停的撂蹶子,毕竟不是正室,转手为了五百万的财路把你当宠物送给别人,看你拿什么嚣张。”
崔婕脸色一僵,把杯子很用力放在茶几上,“你说谁呢?眼馋你自己想办法去要啊!别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哦我知道了,你男人外面又包了一个,才二十岁,嫩得能掐出水来,你这奔四的女人了,拿什么跟人家争,不化妆时脸上的皱纹还是腰上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肥油啊?”
崔婕笑着很放肆,眉梢眼角都是对于她此时风光的得意,苏姐手指抚摸在瓷杯上,慢悠悠说,“这世上不会有女人一辈子年轻,你到了我这个年龄,还未必能像我这样有本事拴住男人心,再风光又怎么样,不过这一年两年,你没有任何保障,他老婆和你打起来,他乖乖选择回家。他提要娶你了吗,这房子写的是你名字吗?你有孩子当底气打败他老婆上位吗?马厅长老婆生的是儿子,你就算肚子也争气,不也才追平吗,你就有把握他为了你抛妻弃子?”
崔婕脸上一白一红,她攥着水杯忽然起身朝着这边泼过来,我反应迅速挡在苏姐身前,那一碗有点温热的水就泼在了我后背上,崔婕越过我朝苏姐大喊,“你这种老女人,看谁都不顺眼,你本事大你当个老婆给我看看啊。我好歹还有大把青春去物色去谋划,你呢?再有二十年就风烛残年了,你到最后连屁都捞不着!啊——”
她话没有说完,忽然捂着胸口失声尖叫出来,裸露的锁骨被烫得通红,崔婕疼得脸部都扭曲了,她完全窝在沙发里,孟君伏在她胸口处给她吹着凉气降温。
苏姐面无表情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很重的一声脆响。
“崔婕,你当初从我手里抢了程彬鹏,我没有和你撕破脸,能抢走的男人留在身边也是一条卖国狗,他后来意识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玩儿了你半年把你甩了,又回来找我,我顾及大家面子,没有把事情挑明,是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别在背后放屁。你想越过我坐头把交椅,恐怕你还太嫩。”
苏姐不惜挖出自己伤疤说这番话是破天荒,她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实在是崔婕给她逼得没有了退路,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纠葛,抢金主不算过分的事,但苏姐带着她入行,给了她机会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她应该知恩图报,抢苏姐男人违背了这一行的规则。
崔婕被揭了短,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她咬着牙沉默了两秒钟,“是你自己没本事拴住你男人,好男人谁不想沾?谁有手段谁就抢过来,他脑门上没写着你苏玫专属,男人谁不喜欢嫩的,我有这个资本和你抢。当初我勾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再抢回去啊?”
苏姐推开我走过去,站在崔婕面前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特别清脆的声响在客厅内炸开,我吓了一跳,两名保姆要走过去,可又不敢,她们清楚这里的四个女人背后都戳着非富即贵的男人,谁也不敢上前半步。
崔婕炸了毛,她凭借美貌横行霸道,之前的金主到现在的马厅长都是将她捧在掌心护着,根本没受过这样屈辱,她红着眼张牙舞爪又要冲上来,被孟君给懒腰抱住,她朝着我大喊,“沈筝,你傻站着干什么啊,你看戏呢?赶紧把苏姐拉走!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翻出旧账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