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何以这般弄人?顾夜兰啊顾夜兰,你到底是无法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喜欢顾字墨!一开始是错,步步皆生错,究竟何时到头呢?
“若说葛剡与墨笙有三分相似,那顾字墨便是十足的墨笙……”李仁自顾自地说着,沉溺在往昔之中无法自拔。
顾夜兰心中愁闷,无心再听李仁翻倒旧事,打断道:“李医生,我不明白,你提这些究竟是要做什么?”
李仁从汹涌的回忆中透过气,回首望着顾夜兰:“林小姐,前世的种种孽债皆由顾夜兰起,我不过是好意提醒你,提防着顾夜兰,司木之神,已经归来!”
“妄你度过了千载时光,竟是这般没见识。”顾夜兰看着李仁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嗤笑,“所有苦果不过一场自作孽!你倒好,把过错通通怪罪到一个弱女子身上。”
“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千年?”顾夜兰睨住李仁,一字一句道,“我只知,如今林减言与顾夜兰是朋友,朋友自当坦诚相待、倾囊以助!”
“林大小姐,果真好气度!”门外突然落落地响起几声鼓掌,一个玉立身影幽幽地投在屏风之上。
顾夜兰识得这声音,一时紧张起来:“林……”话还未出口,一根“树枝”先自屏风的白缝处飘了进来,止住了顾夜兰的言语。
“跟着它,你自会寻到顾夜兰。”
顾夜兰自然识得这半根夜香木兰枝,但却不知其除了洞开木兰结界外,还可用来寻觅木兰镜的踪迹:“这……”还欲再问,屏风上已觅不到无半点影子,仿若一阵夜风径自无痕散去,唯有浮在半空中的木兰枝,自顾自地旋转。
王凤娇瞪了一眼愣神中的顾夜兰,指了指半空中定住的木兰枝:“东!”
林减言与顾字墨向西一路急行,待上了大道,远远窥到东直门城楼上的光亮,才放缓脚步。
顾字墨松开手,转眸柔声道:“夜兰,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林减言捂住胸口,轻轻地摆摆手:“墨哥哥,我不碍事!”她嘴上虽是这般说,心里却不免嘀咕,这顾夜兰的体魄果真比自己以往的娇弱,才不过跑了几里,就累得气喘吁吁。
“你怎么还叫我墨哥哥?”顾字墨羽眉不觉蹙了一下。
林减言踌躇了一下,抬眸望着顾字墨那张亲切的脸庞,嗫嚅着开口:“哥、哥?”
顾字墨摸摸林减言的脑袋,唇边浮上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啊,叫我字墨好了。”
“啊?”林减言心中打鼓,难道……顾字墨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顾字墨笑而不语,旋身在林减言身前蹲下,拍拍自己的肩:“来,上来。”
“啊?”林减言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顾字墨看着不安的“顾夜兰”,一如当年初见般小心翼翼,似一只战战兢兢的小麻雀,他的眼睛不觉弯成一弧温柔的新月:“上来啊,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