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懿弘旭沒有说话,却已用眼神杀到了身前,冉言皓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忍住了颤抖,露出一抹温儒得有些冷漠的笑來,
彼此凝视了才刚一会会,在元懿弘旭剑下的萧崇远,却深感时间过得漫长,二人以不动应万变,一时之间难分伯仲,彼此的仇视之中,他能察觉到的,似乎还有一个女子,
“玄刚皇呢,你们把他藏哪儿了,”元懿弘旭眉间一道凌厉,略胜一筹,缓缓开口责道,一边说着,一把将手中的剑又逼近一分,
冉言皓沒有回答,猛然间,一个声音自冉言皓身后的杀手丛中传來:“九王爷,您的父皇在此,”这个娇媚的声音,令元懿弘旭眉头紧拧,两眼微微眯起,这个女人,这个曾经加害不凡至深的女人,是本该死了的,
“还真是父子啊,见到我的表情都近乎相同,”怜儿讥笑着从杀手群中走上前來,身边四人抬着玄刚皇紧随其后,
落轿之后,怜儿将玄刚皇扶着坐在龙椅上,这才走到元懿弘旭身前,挑衅着凑近:“九王爷,还是放下你手中的剑吧,要不然你的父皇可就要一命呜呼了,”说着,便伸手将架在萧崇远脖子上的剑小心移开,元懿弘旭并不反抗,只是射去的一道利光,比悍刀利剑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的确,对元懿弘旭而言,有沒有人质别无二致,
玄刚皇睁开疲惫的眼睛,这才发现眼前挥军逼迫于他的人中,竟有两个他平素宠爱有加的人,
被怜儿救下揽住手臂的萧崇远,和立在杀手前头的冉言皓,皆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紧接着就是玄刚皇的一声压制住怒气的问话:“你们凭何谋反,”一语中的,不留情分,
见冉言皓眼中有异色闪过,玄刚皇抓住逼问:“冉言皓,朕平日里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可如今,朕见到的,竟是你带军逼宫,如此恩将仇报怕非君子所为吧,”
虽然面露病态,底气却是十足,然而,玄刚皇却惊见冉言皓面色阴沉,眉宇凛然,眼中狠戾异常,与印象中儒雅的形象实在不符,似是酝酿了许久,冉言皓这才咬牙开口:“我并非恩将仇报,是你残害我母亲在先,杀母之仇不能不报,”
此言一出,元懿弘旭立马将目光投向玄刚皇,见到的,是玄刚皇困惑的面容,
“你的母亲不是冉夫人吗,朕怎会杀她,”
岂料,冉言皓却回道:“不,冉夫人是我的养母,我说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的亲生母亲”玄刚皇似是记起什么,却又立即自我否定,“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活着,还产下了你”他抬眸,望着冉言皓的双眼,披着风霜的迷离与深邃,
冉言皓丝毫不为所动,生生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闫素心,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闫素心她真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你岂不就是”眸光大亮,不知哪來的力气笑出声來,“哈哈哈,朕寻了你那么多年,沒想到居然近在咫尺,还真是命运弄人哪,太好了,馨儿,我们的儿子还活着,而且如此优秀出众,真是苍天有眼啊,”
玄刚皇昂首望天,欣慰地笑着,说罢便咳嗽起來,脸上却仍挂着笑容,闫素心,虽出身民间,却是他此生唯爱的两个女人之一,可惜,他还來不及将她接进宫,她就早早地离世了,
然而,看到他这副模样,冉言皓却越发盛怒难耐:“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杀了我母亲,我这就要了你的命,替母亲报仇,”说着,便要拔剑而上,
“不,朕后來的确寻到了她的坟墓,才知她已逝,可朕从未加害过你的母亲,”玄刚皇认真而又无力地辩驳,面色暗沉而惨淡,
“除了你,京城之内还有谁会伤害她,想当初,母亲是实在沒了办法,才历经千辛万苦,一路苦赚盘缠,终于携年幼的我來到京城,她从不求你能给她一个名分,只求能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给我和母亲一个安身之所,”
冉言皓由于愤怒而浑身战栗,英俊的面庞也紧绷着,每一寸肌肉都在诉说着蚀骨的恨意,
“可沒想到,还是母亲当时太过天真了,竟在京城之内惨遭了毒手,”
玄刚皇满脸的诧然:“是谁是谁害了馨儿,”声音颤抖,
面对他的追问,冉言皓却只觉可笑至极,薄唇微勾,笑意寒凉:“是谁,你说是谁,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想装到何时,”他忽然拔高了嗓门,立时飞身出去,闪到玄刚皇的身前,剑尖遥指他的心脏,所到之处,杀气腾腾,
元懿弘旭也不由一惊,却见玄刚皇不动声色,略带愧疚地说道:“是朕亏待了你们母子俩,朕活该受你一剑,”元懿弘旭心头微震,忽然感觉有些悲凉,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放过你,”冉言皓沒有将剑收回的意思,反倒愈近一步,剑尖划破衣衫,直抵肌肤,“你欠我母亲的,一死都算便宜了你,”
冰冷的触感抵着胸口,玄刚皇盯着冉言皓,露出惨白的笑容,平日的威严一扫而空,元懿弘旭本想张口,但还是忍住了,眼睁睁看着玄刚皇望了自己一眼之后,宽慰地朝冉言皓开口:“动手吧,”
握住的剑在手中蓦地抖了抖,冉言皓犹记得那一日,血染长衫,唯一的亲人惨死怀中,就是因为相信了不该信的人,而如今,他不会手软,
眼中厉色一闪,剑光一凛,玄刚皇闭上眼,静待赎罪的开始,
却只听“哐当”一声,一个身影极快地闪过,
冉言皓反应过來,回身,看着眼前那位坐在轮椅、身穿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不禁大骇,困惑着沉声喊道:“师父,”
硕大的斗篷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露出那一道醒目的烧痕,燃起了一份深埋井底不为人知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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