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糖糖陪着,心情多少会好些,可是现在,她总觉得人生索然无味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连糖糖毛茸茸的身子蹭着她玩,她也懒得去理。
糖糖是只很有灵性的狗狗,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它就会乖乖地待在一旁睡觉。
虽然待在家里,她还是穿着高领将那些疤痕遮掩住,因为一看到这些疤痕,她的情绪就会很激动,整个人似被雨淋过一样,冰寒颤抖。
一旦阴郁盘绕在胸口郁结不散,就会给人造成严重的心里困扰,甚至造成致命的打击。
那次的惨痛经历就算她不去想,也总会时不时地浮现脑海,折腾的她痛不欲生,再加上人生有的只是痛苦没有任何幸福可言,有个念头一直在她的脑海盘绕。
既然活着那么痛苦,又何必那么辛苦地活着,不如死了算了,那样什么噩梦,什么纠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种心灰意冷的想法一旦形成,随着孤独地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就会走上偏激的道路。
站在阳台上,倾身往下看,顿时晕眩的脚底发软。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必死无疑吧?
每天活着都这么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支撑下去。
就这么跳下去,什么烦恼痛苦都没有了,一了百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这个世界上,她一无所有,实在是没什么好眷恋的。
手使劲地往上撑。
脑海浮现凌玉丞的身影,那个目前唯一还真心在乎她的人。
她本想为了他要坚强地撑下去,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精疲力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痛苦不堪的人生。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渀佛在伸手召唤她的投入。
按在栏杆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一分,支撑起整个身子。
身子缓缓地望前倾,她感觉到和煦温暖的风从脸庞拂过,美好地让她绽放开解脱的微笑。
就这么随风飘散吧,跟着风走,一切痛苦都结束了。
“白水汐,你在做什么?”忽然,后面传来冷斥声。
她惊的身子一抖,整个人重心不稳,朝楼下坠去。
“啊”一双温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降落,她慌乱的大叫。
楼下的住户,听到尖叫声,纷纷探出头来看。
见有人要跳楼,一个个都发出惊呼声:“有人要跳楼自杀了,有人要跳楼自杀了......”
“跳楼自杀?谁?谁?快报料给媒体。”
“你们谁要是给媒体报料,就是跟我凌沐泽过不去。”他紧拽住水汐的手腕,凌厉地威胁着。
众人一听是凌沐泽,一个个不敢再吱声,连忙缩回头去。
手腕被他紧拽着,剧痛的整只手臂要散架了一样。
冷汗淋漓,她支撑不住地想要叫他放松,对上那双黑沉冷锐的的眼眸,她的心一绷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看到她要纵身往下跳的时候,他只觉得紧张的心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她竟然想死,哼!他的利用还没完,她就休想那么轻而易举地离开人世。
“死女人,想死是吧?你真有勇气,只是,想要以这种方式逃离我的禁锢,是最愚蠢的,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狠狠地说着,手上一使劲,将她近乎粗暴地拖上来。
脚一着地,她浑身虚软地瘫软在地上,急剧地喘着气,手腕痛的好像断掉一样,她紧蹙着眉头揉着被拽的通红的手腕。
刚才生死一线,脑袋瓜完全一片空白,现在呼吸到空气,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没有死。
对哦,她没死,她还活着,她好好端端地活着。
完全清醒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随即涌现脑海。
凌沐泽,是凌沐泽救了她。
她抬眼望去,顿时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那表情阴沉狠厉的简直要杀了她。
“你给我起来。”她还没来得及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就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朝卧室里拉去。
“凌,凌沐泽,你,你想干什么?”她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住,惶恐地叫嚷。
“待会儿你就知道,竟敢以这种方式逃脱我的掌握,你就要为你的白痴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一把用力地将她甩进屋里,她重心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他不去管她,将阳台的门关上,再拉上窗帘,神色暗沉冷硬的似来自地狱的修罗。
糖糖在阳台外叫个不停。
他暴躁地踹了下阳台的门:“再叫,再叫就将你煮了喂口。”
汪汪的叫声停歇。
虽是白天,但是一拉上窗帘,整个卧室就暗下来,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门棂的缝隙照进来。
他浑身散发着冷撒般的撒旦气息,她不断地往后退去:“凌,凌沐泽,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扬着唇线完美的嘴唇冷笑:“你连死的勇气都有,还会怕我?”
你不知道你比阎王还要可怕吗?这种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她强撑着绵软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他故作无辜的笑笑:“我没有想死,刚才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欣赏风景,忽然眼前有一只美丽的鸟飞过,我深受吸引,想看的仔细点,就往上倾,没想到这个时候你来了,对着我大叫一声,我心一慌,就一头载下去了......”
她为自己灵机一动想出这么好的理由而欣喜,一定镇定,只要神色不露出丝毫的慌张,他就会相信自己所说的,她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你的意思是我害你差点摔死喽?”他逼近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口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狞。
她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而且要将话说的好听:“没有没有,你也是以为我要自杀,及时地想要叫住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地拉住我,我早已经摔的粉身碎骨了。”
她看到凌沐泽在她说出粉身碎骨四个字的时候身子颤抖了下。
一下子恍然大悟,他脸色那么差,原来是担心自己就这么死了。
不管他是基于什么原因才在乎她的生死,能够在意她都是很难得的,而且看他的脸色,她能够感觉到他不是一般的在意。
一股感动的热流在心间流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感环绕着,不由自主的,唇角绽放开笑容,朝他走近,深深地望着他,声音低柔的连自己都错愕:“你很早已我的生死吗?”
他的神色更加黯淡了,如暴雨前的阴云:“白水汐,你少自作多情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没那么好的筹码报复凌玉丞了。”
他虽说的冷酷无情,但水汐不是没有感觉的行尸走肉,她深刻地感觉到他是在乎的。
而且加上在住院期间,陈庭御的一番话,让她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她越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这么一想,她忽然记起她出院回公寓的那天,他要自己整容的话,那时候她以为他是嫌弃那些疤痕太丑陋了。
现在,仔细地回想了下,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轻抚疤痕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带着丝丝的疼惜,如果他在意的话,又怎么会去碰那些伤疤。
瞬间恍然大悟,他是不想她看到疤痕想起那次可怕的事件,他是为了她好啊。
而她那时候说了什么?说他是在意的不止是她的伤疤,还有跟那个变态男开房间的事,还说他没有满足她,她才会跟别的男人去开房。
想到他为自己打理一切后事,让自己杀了人也能无罪释放,就算是正当防卫,只要没证据,警察怎么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很显然他在其中周旋。
还有她生病住院期间,他还让他最得力的助手陈庭御来照顾她,哄她开心......
想到种种的一切,她越来越觉得凌沐泽的人其实不坏,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可她没有对他有丝毫的感激,还出言刺激他......
越想越懊悔,眼睛睁着极大地望着他,眼眶噙满了后悔的眼泪,只要轻轻一眨,就能轻易地落下。
“你干嘛以这副要以身相许的表情看我?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很丑唉。”他冷蹙着双眉道。
又是讽刺的话,却再也刺激不到她,反而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
脑袋瓜盘旋的都是他的好,她鼻子一酸,脑袋一热,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怀抱住他的腰:“凌沐泽,不管你是出于对我的利用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我都谢谢你在我几次危难的时候没有抛下我,挽救了我。”
他被她突然的热情镇住,神色复杂,有股冲动想要抱住她,可是又想起什么,将她推开。
“既然感激我,就别企图以任何方式逃脱我的掌控。”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洌。
这个时候,听他如此霸道的话,却有种莫名的幸福。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救她是事实,在意她也是事实,他不承认,她知道就行,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在意她会不会逃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