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轲昏睡了一天一夜,他梦见自己砍倒了那棵灵树,他是笑醒的。他刚睁开眼就听见林婆的训斥。
“莫轲!你听好了,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需要考虑到你的极限。如果你只是盲目地使用修为,迟早会自食其果。
你需要考虑的并非只有眼前的目标。虽然你还小,虽然你才踏入修真界,但是没办法。踏入了修真界,就是踏入了一个残酷的世界...
这是个
吃人的世界...”林婆厉声说道。她似乎有些气愤,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跪下!直到我让你起来...咳咳咳...咳咳咳...”林婆说完便转身走进木屋了。
莫轲向王冰菲投去一个无辜的眼神。
“不用看着我,你确实没考虑很多情况,你那算不上修炼,而是在探索你还未了解的领域。也幸亏你现在有婆婆看着,若是出了巽峰,出了天易门,又该如何是好?若是那样昏迷,等待你的,可能就是死亡...”王冰菲说完便闭眼打坐。
莫轲无奈地跪在木屋面前,他根本没有去思考自己的问题。突然,他感到一股压力,压的他无法起身,甚至他想开口说话也做不到。
“这是我的灵压,你需要在我灵压下思考,直到你明白哪里错了。”林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灵压是什么......”这个想法在莫轲脑海中一闪而过。刚开始,莫轲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是随时间的推移,他慢慢感觉到身上的灵压越来越大。
“我没错!”
“我真的做错了么?在我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随便去使用,真的不对么......”
“也许,我这么做不对,但是,我不这么做,我怎么知道结果?”
“我没错吧,玉简上说修真界千奇百怪,又有谁能了解所有事物......”
“玉简一定对么......”
“我没错!”
莫轲脑海中闪过各种想法,但他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在背一座山,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诸多汗珠,身上的道袍亦被汗水浸湿。
“我若不尝试,我永远不知道结果......常有人云,若能证道,虽死无悔,我若不尝试,如何去证?”
“我!没错!”莫轲刚想出结果,便晕倒在林婆的灵压之下。
“这傻瓜...”王冰菲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莫轲,暗自摇摇头。
“这孩子,跟那个人一样的倔强,骨子里就有一种倔强...哎,这世间所有的是是非非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轲儿,不要怪婆婆狠心,你已经无法回头,若非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林婆不知何时出现在莫轲身边,眼中流露出慈祥的目光,喃喃低语。
莫轲醒来的时候,王冰菲已经将灵果准备好了,“莫轲!以后淬体的时候我会将你的神识也封印了。淬体之后凭着你的毅力,你必须强忍着疲惫继续炼气。此外,你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把玉简都看一遍。”林婆平静地说道。
“时间不多了...”林婆嘀咕了一句便走回木屋。
“嗯。”莫轲一边咀嚼着灵果,一边回答道。
“姐姐,为什么婆婆常说,这是个吃人的世界?外面还有吃人肉的么?”莫轲回想起林婆说的话,问道。
“哪有人吃人肉的。也许妖界中有妖族食人肉。婆婆说的是一种比吃人肉更为可怕的东西。此处就我等三人,你在这里呆久了,莫真要以为修真界皆是如此。”
“什么?”
“你所无法看见的。
人心!”王冰菲一字一句地说道。“此界,有太多我们看不到的善与恶,有太多我们无法分辨的善与恶,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对此,我们根本无能无力。唯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行走,去避开...”
莫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时间恍如白驹过隙,莫轲在淬体、炼气、翻阅玉简中度过了一年,几乎没有浪费过一点时间。
依仗着迷仙林里无比浓郁的天地灵气,再加上林婆的督促,莫轲的修为也冲过炼气期第三层、第四层,突破到炼气期第五层的境界。他也长高了不少,身体比起刚来巽峰的时候更是结实了很多。
“姐,为什么我不服用丹药修炼?”
“所有修炼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服用丹药没有炼化天地灵力那么稳固,更没有那么多感悟。当然,修炼需要突破的时候服用丹药也是可以的。但是丹药一途,除了一些特殊的体质和法宝外,不适合一直服用。”
“姐,为什么我要淬体啊,修道者不是以神识元婴元神为重,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只要元婴不灭,元神不灭,便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么做没有坏处,尤其是这是,师傅给你定下的修炼计划。你就照着她的做不会有错。”王冰菲白了一眼莫轲。
“不过...”
“现在你也有炼气期第五层的修为了,可以学习飞行了。”王冰菲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林婆从木屋走出,咳了两声,“咳咳咳...好啦,飞行术是基本法术,其他的以后再说,你现在先学习好飞行术。”
“你听好飞行术的口诀:夫天地之灵,贯于体,流于身,彻于心......,携日月山河之气,遨天地之间。记住了吗?”林婆问道。
“恩。”莫轲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记忆力会变好,当初他背道经足足花了几天的功夫,他归根于修炼的缘故。
“总的来说,就是让灵力从头顶流下,再照着口诀所言地运行灵力就可以了。”林婆再次说道。
莫轲按照口诀所说运行灵力,慢慢地浮了起来,随后,他再次控制体内的灵力流动,让自己向前飞去。
“啊...”莫轲一时间没控制好灵力,导致他飞快地向前飞去,直直地撞在一棵树上。一旁的王冰菲忍俊不禁。
“就是这样,自己练习吧。”林婆说完,便走回木屋。
出于刚学习到法术的兴奋,莫轲忽略了头上的疼痛感,继续飞行。“慢点,记住不要飞到上面去,上面有禁制,你只能在这周围飞。”王冰菲看着莫轲的表现笑道。
莫轲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回想起刚刚灵力加速流动,飞行速度会加快,他觉得值得再试一下。
“啊...”莫轲一时间控制不来,再一次撞在树上。
几天下来,莫轲已经初步掌握了飞行术。
“恩,练习的还不错,现在接着再教你一个攻击的法术...咳咳...风刃。听好了,凝灵于手...”林婆说完,手中青色光芒闪过,一道半月牙状的青光飞快的向前冲去,势不可挡般削在一棵树上,只见那棵树轰然倒下,留下一道光滑的切面。
“风刃!”莫轲也学着林婆的样子,大喝一声。
...
但却什么都没有,“哼,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每个法术都像飞行术?好好理解口诀...咳咳...再练习。”林婆说完走回木屋。
莫轲仔细的回想林婆刚所说的口诀,缓缓的调动自身灵力。“风刃!”莫轲再次喝道。
...
依然什么都没有。
“哈哈!”噗嗤一声,王冰菲在一旁掩口而笑。
“风刃!”
“风刃!”
“风刃!”
...
“你必须要用风刃打中土狗才算合格。”王冰菲摇摇头,她看到莫轲总算掌握风刃才开口。
莫轲一听到土狗,心里一紧。果然,他天天追的那条土狗又跑出来。他暗叹一声,聚精会神地朝土狗放出一道风刃。土狗轻轻松松向前跑几步便躲开了,它还回过头冲莫轲摇摇尾巴。
“哦,还有,站在原地不许跑。”王冰菲说完,单手掐诀,在莫轲周围画出一个圆圈并给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风刃!”莫轲低喝一声。
一道半月牙状的青光朝土狗削去,速度并不慢。但土狗似乎很随意就能躲开,风刃打在地上,尘土飞扬。
在莫轲放了五道风刃之后,他有些气喘嘘嘘,灵力不支。
不用王冰菲开口,他自觉地打坐炼化天地灵力。
“六道...”
“我现在极限应该是六道风刃,不,不对,用光全身灵力可以放出第七道风刃。只是不知道这左手是否可以施法,下次可以试试...”
两个时辰过后,莫轲还没来得及试验他的想法就被赶去炼体。一年以来,莫轲跟土狗的距离,从之前不小心落后的八步也追到七步,灵树也能砍出一道缺口,但是第二天就恢复原状。莫轲亦是极为无奈,对于土狗跟灵树,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回到木屋时,依然是准时地吃肉喝汤。“姐,你做的越来越好吃了。”莫轲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了,吃完赶快修炼,等你炼化灵力后,也该开始修炼步罡了。”
听到步罡二字,莫轲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林婆站在莫轲面前,神情颇为严肃,“追天步罡你也学过,只是你那步罡仅仅把步伐踏出,没有任何灵力。真正的步罡是随着灵力运转,看清楚了,这是追天步罡的要点。”林婆说完,一指点在莫轲眉心。莫轲只看见一个金色小人在自己面前演示追天步罡,金色小人身上还有蓝色的线条演示灵力的流动。
“筑基期一下,两步是极限,现在的你,踏出一步便是极限。”林婆开口说道。
莫轲闭上眼仔细回想刚才金色小人地演示,顺着便踏出第一步。
“噗!”一口鲜血吐出,莫轲直接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他觉得浑身气血涌动,灵力乱窜。
“哎,忘了告...咳咳咳....诉你,踏错了会遭到灵力反噬。”林婆随手甩出一道灵力打入莫轲体内,帮他理顺灵力,并取出一粒丹药给莫轲喂下。
莫轲听到林婆所说,苦笑两声。他调息恢复过后,再次回想刚刚地变化,仔细地思索哪里出错了,然后踏出第一步。
“噗!”又是一口鲜血,莫轲再次倒在地上。
林婆无奈地摇摇头,帮助莫轲调息之后,一指点在莫轲眉心,“再给你看一遍。”金色小人再次出现在莫轲眼中,莫轲静心凝神,仔细地观察金色小人身上蓝色线条的变化。
“莫要着急,你静心思索,想好再...咳咳咳...踏出第一步,治愈你的反噬简单,但是反噬太多,有损根基。”林婆叹道。
莫轲闭上眼,眉头微皱。良久,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喃喃说道,“应该是这样。”说完他缓缓闭上眼,踏出第一步。这次,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接着他毫不犹豫踏出第二步。
“噗!”莫轲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脚跟更是炸裂,隐约可见森森白骨。他隐隐约约中,听见林婆骂了一句愚昧。
从此,莫轲每天多了三项任务,飞行、风刃、步罡,林婆几乎压榨了他所有的时间,累了就让他炼气,丝毫不给他休息的机会。
一晃又是数月,莫轲正在炼化灵力,却听见迷雾中响起一道声音,“林师叔,晚辈谢狂来访。”
一个中年文士从迷雾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