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五王爷王郎正在气头上,见哥哥来拉自己,正好将气撒到王逸的身上,“噗”的一声,一拳重重地打在王逸的心窝。
打得王逸捂着心窝口矮身蹲下和身去,痛得咧嘴吡牙,怨毒的目光望向五王爷王郎。
身子慢慢地倒向地面,双手一软摊在一旁,人事不省了。
五王爷王郎见状,心知自己闯了祸,但嘴上仍不肯示弱,恶狠狠地吼着:“谁让你多管闲事!”
说着,也不管昏迷过去的王逸和抱着王逸哀号痛恸中的母妃,挥袖扬身而去。
待得五王爷王郎去远了,一旁的宫女、太监们这才一拥而上。
扶李皇妃的扶,掐王逸人中的掐,总算把王逸给掐醒过来。
无力地望着母亲,王逸流下两行泪水,忍不住声声呼起痛来。
李皇妃被亲生儿子当着宫中奴才的面摔了个大巴掌,这个人可丢大了,哀哀地痛哭着,大骂五王爷王郎不是人!
倒是老太监怀泰见四王爷王逸连声呼痛,担心被打坏了。
连忙趋近探视,扒开王逸胸口处的衣服,见青紫了一大块,怀泰急声问李皇妃:“主子,四王爷胸口淤青,怕是被打得不轻,是否去请太医来医诊一下?”
听了怀泰的话,李皇妃方才将哀伤放到一旁,急步走到王逸身旁看了看,对怀泰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来!”
四王爷王逸勉强忍住痛,制止道:“母亲,不可传太医!”
李皇妃见王逸胸口的淤青,早已担心得要死,根本不听王逸的制止,只是一连声地催促:“快传太医!”
王逸见弟弟如此骄横穷恶,母亲又这般没有心机,不由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管不问了起来。
只想着伤好后,远离这宫中的纷纷扰扰,早日回自己的属国,做自己与世无争的快活国王去!
长明宫中,慕容皇太后可不受清宁了!
李皇妃前脚刚离开长明宫,程妃后脚就迈进了长明宫的大门。
自然,程妃是为七皇子王硕说项来了。
这程妃日常倒跟慕容皇太后走得勤快,虽说笨了点,但人没什么心机,倒让慕容皇太后喜欢了不少。
见程妃这时候也来了,慕容皇太后轻叹一声,道:“程妃啊,哀家就不跟你啰嗦了。虽说二皇子的太子之位不保,可这太子之位不是硕儿跟非儿可以去想的,免得生出是非来,徒给自己惹出事来。”
程妃一向在慕容皇太后面前有话说话,这也是慕容皇太后喜欢她的原因。
听慕容皇太后这般说来,程妃眼眶一红,立即掉下泪来,抽噎着道:“太后,是硕儿跟儿妾赌气,逼着儿妾来跟太后说情来的。”
慕容皇太后心知程妃说的是真话,摇了摇头,对程妃道:“你将硕儿和非儿叫来,哀家跟他们说来!算了,你这一去,又要受两个儿子的气了。白福,你去一下栖宁宫,请来七王爷和八王爷。”
待白福去了,慕容皇太后爱惜地望着程妃道:“你坐到哀家身边来,呆会儿他们来了,你不说话便是!”
婆媳俩正坐着等王硕和王非前来,却见唐姬面带着忧郁的神色走了进来。
慕容皇太后见状,先出声道:“唐姬也来了,好,好好!来,你也坐到哀家身边来,别说话,就看着便好了。”
唐姬诧异地望了一眼太后身边坐着的程妃,只得将心中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乖乖地施了一礼,说声:“谢太后!”
便依着慕容皇太后的指点,坐到慕容皇太后的另一侧去,不敢开口说话,只在心里寻思着将发生什么事情。
慕容皇太后见除了慕容瑾的妹妹慕容夫人没有前来说事,该来的全来了。
心里不由暗想:“如此下去,诸皇子之间必然生出仇隙,对大洛朝廷的稳定十分不利!这局面决不能长此以往,必须迅速结束这诸皇子人心混乱的现象。
想到这,慕容皇太后眼望太监巩榕,吩咐道:“去长阳宫请皇上来一趟,就说哀家有要紧事。”
白福先去请的王硕王非两兄弟还未到,皇上倒先来了。
刚进慕容皇太后的卧室,见程妃和唐姬坐在慕容皇太后两侧,王郁不由一愣。
程妃和唐姬见皇上来了,连忙下床见礼,却被慕容皇太后制止了,冷冷地道:“你们少给皇上添乱,便是给皇上最好的见面礼了!”
从慕容皇太后的话里,王郁明白诸皇子间争储的事情发生了!
慕容皇太后无奈地望一眼王郁,道:“皇上,请到书房一坐。呆会儿等哀家说完话了,再请皇上出来吧!”说完左右瞄了一眼程妃和唐姬。
程妃和唐姬惶惶不安地相互望了一眼,均低垂着头,不敢吭出一声半句话来。
王郁刚依着慕容皇太后的话走进书房不久,白福就陪着王硕和王非两兄弟来了。
见母亲刚去见太后,长明宫太监总管就来请自己两兄弟到长明宫去,王硕和王非已知此去长明宫,定然讨不了一丁点的好处,兴许还要受到一顿责训了。
踌躇了一阵,在白福再三劝说下,王硕和王非才硬着头皮随白福来长明宫。
见程妃和母亲都坐在太后身边低垂着头,两兄弟像做错了事情一般,给慕容皇太后请过安,再恭恭敬敬地给程妃和唐姬请安。
慕容皇太后怜爱地望着这两个年轻的孙儿,柔声道:“硕儿,非儿,哀家问你们,若是父皇派你们前往东商源,你们会如何跟东商源王洽谈他们投大洛之事?”
王硕不假思索地道:“大洛天威,令四邦臣服,八方归顺。若是孙儿前往河东,便立即责令东商源王放下武器,解除武装,听从大洛朝廷的安排。”
慕容皇太后微笑着点下头,道:“好!硕儿气吞山河,想那东商源王定然惧于硕儿的气势,听了硕儿的话,一心归顺于大洛朝廷了!好!好好!非儿,你呢?”
王非见太后称赞哥哥,便顺着竿爬,道:“回太后的话,非儿除了依哥哥的意思,勒令东商源王就地解除武装外,事先还会备下兵马,以防不测。”
慕容皇太后听了,似是很欣赏地点点头,道:“好,好好!你们说得都很好。哀家再问你们,可知东商源王手下有多少兵马?为何要南投大洛呢?”
王硕和王非都不了解内情,自然无法回答上来,支支吾吾着躲开慕容皇太后的目光。
慕容皇太后见状,温和地道:“东商源王有多少兵马,为何要南投大洛,这些问题不属于你们要管的范围,你们回答不上来也情有可愿,哀家不怪你们兄弟俩!哀家只想告诉你们,东商源王手下精兵猛将有三十多万之众,历来为侵扰我大洛西部边疆之主力兵马,其战力决不在我大洛边疆兵马之下!这才是我大洛边境经年屡遭其侵扰之根本原因,也是我大洛不得不委屈求全,经年屡贡屡送女儿和亲,以求得边境安宁,以利大洛发展,以待大洛更为强盛之机的根本原因!你们若是作为纳降使,如此盛气凌人,只怕你们的话还未谈完,东商源王便已暴跳如雷。不仅不再投大洛,反而一心恭顺商源皇帝莫东屏,一心与我大洛为敌,令你们自身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你们有命去得东商源,定然无命回得平阳!你们明白了么?”
慕容皇太后的一席话,说得王硕王非兄弟俩额头冒汗,顿时失去争储之心,低声认错。
王郁在书房里,听了慕容皇太后的一席话,额头顿时冒出汗来!
慕容皇太后深居后宫竟然如此了解商源人的情况,对大洛与商源的关系竟然理解得这么透彻,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令他对慕容皇太后不由高看了许多,也从心里尊重了许多!
从慕容皇太后对王硕和王非兄弟俩所说的话,王郁理解了慕容皇太后为什么不喜欢梅慕琦,却会支持自己选择梅慕琦,重新立他为太子的想法。
王郁深深为慕容皇太后全心为了大洛朝的安危着想的心襟所折服,心中不由感慨万千,很想走出去跟慕容皇太后道:“母亲,儿子以前误会你了!”
慕容皇太后见王硕王非两兄弟向自己认错了,正想让他们先行回宫去,却见自己宫里的一位宫女急急走进来,见有这么多人在场,又急忙退了出去。
心知肯定发生什么急事了,慕容皇太后不慌不忙地对王硕王非两兄弟道:“你们都是哀家的乖孙子,回去好好想想哀家刚才说的话吧。程妃,你带他们兄弟俩一起回去吧,好好开导于他们!”
等程妃带着两个儿子告退后,慕容皇太后温和地对唐姬道:“你也回宫去开导九王爷去吧,让他不要存了一份不切实际之心了!”
唐姬见太后在皇上就在书房里听着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知皇上跟太后是一样的想法,太后才会这样讲,已然明白儿子九王爷决然没有当太子的希望了。
唐姬恭敬地下床施了礼,并朝书房施了一礼,这才告退回宫。
王郁并没有看到宫女进来又退出去的一幕,见程妃和唐姬都走了,就从书房走了出来,恰好与再次急急走进来的宫女晁姣见个正着。
晁姣见皇上在场,边见礼边不知所措地望了慕容皇太后一眼。
慕容皇太后微笑着对晁姣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讲的呢?讲吧,发生了什么事?”
晁姣为难地道:“奴脾是担心让皇上听了生气,刚才不敢直说,请皇上责罚奴脾!”
王郁一听晁姣说的话会让自己生气,不由一愣,轻声道:“你也是为朕着想,朕怎么会责罚于你呢?况且,要责罚于你,不是有太后在吗?”
慕容皇太后微笑着望了王郁一眼,问晁姣:“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
晁姣见太后再次发问,只得直道:“禀报太后、皇上,栖燕宫发生大事了!李皇妃从太后这儿回宫后,跟五王爷发生激烈争吵,似乎,似乎,似乎……。”
慕容皇太后见晁姣吞吞吐吐的,已然知道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不由生气地道:“你就直说了吧!”
“是!太后,五王爷跟李皇妃发生激烈争吵,摔了李皇妃的嘴巴,还把上去劝架的四王爷王逸给打昏迷过去,已经请太医过去夜诊视了!”晁姣硬着头皮禀报道。
果然如晁姣所预料的,王郁听了勃然大怒,怒冲冲的就要去栖燕宫找五王爷王郎算帐去,却被慕容皇太后出言给阻止了:“皇上想知道朗儿为何会对母亲动手,拳打哥哥吗?”
听慕容皇太后的话似乎知道内情,王郁诧异地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转身望着慕容皇太后,道:“请母太后示下!”
慕容皇太后指了指身边的榻沿,示意王郁坐下,道:“五王爷觊觎太子之位,催使其母来长明宫说项,被哀家给先说了回来。想来李皇妃回宫后,朗儿得知经过后不满其母的表现,继而引起争执、扭打,四王爷王逸想必是上前劝架,被恼羞成怒的朗儿一拳给打昏迷了!皇上,朗儿有错,但根源却在哀家和皇上身上呀!”
慕容皇太后说完,不由落下泪来,伤感地举丝绢拭着泪。
“母太后的意思,正因为儿臣没有及时确立琦儿的太子之位,才导致诸皇儿顿生争储之心?”王郁试探着问道。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哀家阻止皇上重立琦儿为太子,也不会令诸皇子生出争储之心来,这些风波自然也就不会产生了。皇上,如此看来,不立即重立琦儿为储君的话,这皇子争储的风波,会愈演愈烈,说不定还会生出皇上和哀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呢!”慕容皇太后颇为无奈地说道。
“母太后的意思,儿臣要立即重新册封琦儿为太子么?”王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怎么阻止皇子间已然开始蠢蠢欲动的争储行动呢?”慕容皇太后抬起目光望着王郁,想了想补充道:“皇上也知道,哀家一贯喜欢二皇子,但希望琦儿会善待他二弟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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