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杰讥笑着,道:“竺栋,你说的基本上是对的。除了今日,你自打进宫以来,的确没有半点闪失,可今日你却闪失了。你没有权力单独去见罗天兄弟俩的,而你未经批准,却越权去罗天他们两个了。”
竺栋似乎受到委曲般苦着脸道:“总管,荆大哥,我的确是未经授权就去看罗天了。但我仅仅是想解心头之恨,一时糊涂才去的,没有其他想法呀!”
荆杰厌恶地看了一眼竺栋,冷冷地道:“那你自已向太子解释去吧!”
竺栋正要朝太子梅慕琦说情,却听太子梅慕琦淡淡地对荆杰道:“把罗天罗章兄弟俩叫到这里来!李涪,聂政,我问你们的话,你们要据实道来。刚才竺栋是否已动剑要杀你们?”
“回太子的话,竺栋的确已拔出剑来刺向小人,小人才出手格开他的剑,聂政才点住竺栋的穴道。”李涪回答道。
聂政接着道:“回太子的话,李涪大人刚才所讲,完全与事实相符。”
见荆杰应了声便往外跑去,李涪和聂政已当场指证了,太子梅慕琦冷冷地对竺栋道:“竺栋,你会有替自己辩解的机会,但要等周重说话以后。”
竺栋苦着脸道:“要是周重一辈子不说话了,那小人岂不要等一辈子么?”
太子梅慕琦嘴角浮现一缕笑容,淡淡地道:“周重早已会说话了!只是本太子重在现场取得的证据,而不重证人证言,这才让他不要说话的。如今,你现场动手欲杀害罗天罗章的事实清楚,待罗天罗章来到,本太子便可以让周重开口说话了。”
不时,荆杰领着罗天和罗章一起走进来。
见罗氏兄弟可以自己走进来,梅慕琦知道荆杰已经解开他们的穴道了。
梅慕琦朝罗氏兄弟温和地点下头,道:“荆杰,你扶周重坐起来回话。”
荆杰朝周重病床走去,到了病床边上,边小心掀开周重的被子,边对周重道:“周重,你忍着点啊。现在,你可以说出是谁杀了周耳,是谁对你下手的了。”
心胆俱裂地望着荆杰扶周重的动作,当竺栋看着荆杰正弯下腰去要扶周重坐起来,双腿不由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太子梅慕琦哀求道:“太子,饶命啊,太子!”
“你不说自己只是泄恨么?何罪之有?”太子梅慕琦不屑地问。
见竺栋认罪了,荆杰停止扶周重的动作,静静地等着。
竺栋边打着自己的嘴巴,边道:“太子,小的迫不得已才替他们做事的呀!小的家里上有八十多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若不是他们逼迫我,我怎么会做对不起太子,对不起弟兄们的事呀!太子,这都是他们逼我做的呀!”
“谁逼你这样做的了?”太子梅慕琦淡淡地问。
等竺栋交待完后,南浦伟茂等人才明白,从昨日到此时,太子梅慕琦做了那么多铺垫,都是在钓竺栋这条真鱼。
但竺栋所交待的事关重大,大家听了都不由沉默住了。
决曹宰轶此时也没了主意,呆呆地望着太子梅慕琦。
太子太子梅慕琦终于点下头,对决曹宰轶道:“宰大人,我们请平洛王来商量如何?”
听梅慕琦终于下了决心,宰轶点着头道:“这样最好了。哦,太子,下官觉得可否请梅礼琦将军和光禄勋勾星大人来一趟太子宫,以防万一?”
太子梅慕琦听了,顿觉宰轶想得周到,立即道:“嗯,宰大人想得远。好,南浦伟茂,慕亚源,你们分别飞马前往梅礼琦将军府和勾星大人的光禄勋府,请梅礼琦将军和光禄勋勾星大人立即来一趟太子宫。他们要问什么的话,你们一概推说不知道。”
南浦伟茂和慕亚源答应一声,即刻走出太子宫,请去了。
太子梅慕琦转眼望着聂政和李涪,道:“你立即分赴长阳宫和栖凤宫,请皇上héping洛王即刻前来太子宫。事关重大,其它话你同样推说不知道,以免另生枝节。”
聂政到这时才感到太子梅慕琦果真聪明,心里不服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闻言立即大声应着,就往宫外大步流星般走去。
李涪同样答应一声,跟在聂政身后出去了。
太子梅慕琦想了想,吩咐荆杰:“你将太子宫侍卫和知道此事的人全都集中起来,不许任何人离开。有人问起,就说本太子丢了重要物件,正在调查之中,让他们配合一下。”
荆杰得令也出宫办去了。
决曹宰轶微点着头,道:“太子此想极为妥当。此刻,是该封锁竺栋已落网的消息,以免横生枝节。”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平洛王便陪着王郁来到了太子宫,显然他们都非常关心太子宫这边发生的事情。
王郁神情凝重地用手势制止宰轶的参拜动作,边走向椅子边道:“都免礼了。太子,宰大人,还有你们,都办得漂亮!说说,事情始末如何?”
太子梅慕琦看了看决曹宰轶,见决曹宰轶示意自己来讲,便道:“父皇,昨天中午儿臣等在临近张相府的大街上遇到西洛王,受邀赴酒楼宴。席中一shāshou骤至突施飞刀,侍卫罗章和竺栋拦住shāshou不胜。罗天跳下二楼助阵,仍未胜。慕亚源抽刀也跳下助战,方砍伤shāshou的手臂。后竺栋、罗天兄弟重战,竺栋一剑挑断shāshou脚筋,令shāshou无路可逃只得噬毒自尽。”
见梅慕琦站着说话,王郁示意他坐下说话。
梅慕琦坐下继续道:“当时,儿臣令罗天将shāshou尸体带回宫中备查。罗天奉令,用布条裹住shāshou尸体,带到他自己的房舍停放。昨天傍晚,三名黑衣刺客潜进宫来,杀死守护shāshou尸体的周耳周重两侍卫,刺伤罗天并杀死三名侍卫后带尸体逸去。当时,儿臣暗中令侍卫荆杰佯装发现侍卫周重还活着,而将其带回太子宫,并请来太医为其佯作诊治至今。今天晌午,罗天和罗章失踪,罗天的病床上躺着的,却是昨天傍晚受轻伤侍卫童康的尸体。于是,儿臣和决曹宰大人设计引诱,罗天兄弟俩果然回其房舍躲藏而捕获他们。儿臣和决曹大人宰轶当即审问罗天和罗章,令其无法否认不是他们所为。后来,儿臣故意让荆杰和竺栋一起,将罗天和罗章另押于他处。还故意责罚于荆杰,用荆杰自打十巴掌,来迷惑竺栋。之后,我们故意制造一个机会,好让竺栋有机会去杀罗天兄弟俩,以捉拿竺栋于当场。并假借周重还活着已可说出杀害他兄弟两人的真凶,诱使竺栋误以为其事已败露而跪地求饶。”
王郁听了,想了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竺栋是内奸,是凶手呢?”
“说实话,儿臣原以为内奸、shāshou就是罗天与罗章兄弟俩。但当荆杰回来使眼色于我时,我便多了个心眼,细想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才悚然发觉差点就上了那幕后指使人的恶当。原来,酒楼下的拼杀与罗天房舍附近的搏斗,不是罗天的武功起了变化,而是酒楼处的shāshou是拼死而斗,罗天三人才未能胜出。而罗天房舍里的打斗,是三名黑衣刺客为达到掩护竺栋、嫁祸给罗天而故意留罗天活命的。”梅慕琦介绍说。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罗天不是凶手呢?”王郁继续追问。
“从荆杰暗示儿臣开始,到儿臣故意询问太医,太医配合着说出周重今晚即可醒过来止。当时,罗天听了面露喜色。因此,儿臣断定罗天兄弟不可能是凶手。父皇,如果罗天或罗章是凶手的话,岂能有闻周重未死,今晚即可指认凶手而喜悦的道理?”太子梅慕琦反问着。
王郁“唔”了一声,道:“对!从罗天得知周重未死,而面露喜色,便可推出罗天不是凶手来。当时,罗天以为周重真的未死,到今晚便能替他洗脱罪名,因而才会面露喜色的。对,太子说罗天不是凶手,是对的。那,太子又是怎样怀疑到竺栋身上去的呢?”
太子梅慕琦微微一笑,扫了眼萎在地板上的竺栋,道:“当时,同样是太医的话,却让我对竺栋起了疑心。那时,竺栋虽然是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但他听到太医的话时,其下垂的双手十指突然紧扣,双肩微微一耸。稍后又立即松开双手十指,放松肩膀。这些微小的身体动作中,儿臣读懂了竺栋乍闻周重今晚便可醒来时的惊愕,与杀心立生时的心理紧张状况。儿臣这才与荆杰合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苦肉计之戏。此戏,果真骗过了竺栋,令其对周重不仅还活着,且今晚就能醒来作证一事深信不疑。这样,才会有接下来给竺栋制造出一个绝妙好机会,好让他去杀罗天和罗章这出戏。”
“哈哈,太子真是聪明绝顶呀!好!妙!那你如何当场捉住竺栋的呢?”王郁大感兴趣地问。
太子梅慕琦嘴角噙笑,答道:“父皇,那就容易多了。儿臣趁着荆杰和竺栋带罗天罗章离开太子宫的时候,找太子宫来的侍卫聂政和李涪交待一番,让他们扮作罗天和罗章的模样,替换了罗天和罗章。如此这般就让竺栋乖乖地现出原形来了。”
王郁望着梅慕琦,想了想又问:“朕还有一个问题未明。罗天和罗章逃走后,是谁杀死受轻伤的童康,将其尸体移到罗天床上去的呢?”
见王郁心思如此缜密,梅慕琦不由心中赞叹,口中却道:“这个问题,那是竺栋见罗天和罗章逃走,便寻机点住酣睡中的童康。再趁众人熟睡之机,竺栋用棉被活活将童康捂死后,搬到罗天的病床上去以达到嫁祸给罗天罗章。刚才,竺栋自己也承认了我的这一推想。”
所有人听了梅慕琦的话都开心地点着头。
可梅慕琦却突然双眉深锁地望向王郁,眼色极其凝重地摇了摇头。
王郁见梅慕琦突然神情大变,不由惊愕地以目光相询问。
梅慕琦望了望罗天罗章兄弟,对荆杰和李涪道:“你们两个扶着罗家兄弟休息去吧。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替皇上和太子好好地警戒着。”
两人答应一声,上前扶起罗天和罗章两兄弟。
罗天朝王郁看了一眼,弱声对梅慕琦道:“谢小的兄弟俩洗清了罪名。”
梅慕琦点下头,道:“好好养伤去吧。伤好了,可要做一名合格的好侍卫哦!有什么事情,要相信皇上自会主持公道,别再胡乱逃走了。”
罗天感动地道:“是!小的兄弟两个一定记着太子的教导,不敢一时或忘!”
梅慕琦不住地点着头,亲切地道:“去吧,好好养伤!”
王郁见梅慕琦对待侍卫也如此亲切,不由心生好感。
望着四名侍卫相扶着罗天罗章走出太子宫走廊,梅慕琦一收笑意,神情严肃地对王郁道:“父皇,据竺栋供认,各宫的侍卫中都有其同党。刚才,竺栋供出他所知道的同党名单。父皇,名单在这请过目。”
说着,梅慕琦从慕亚源手中接过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人名的绢纸,双手递给王郁。
王郁接过并没有去看,道:“太子宫和栖凤宫中也有么?”
王郁未问自己的长阳宫是否有侍卫是竺栋的同党,而是先问太子héping洛王的宫中是否有竺栋的同党,这是很聪明的一种做法。
既让太子héping洛王感受到他的父爱,也让梅慕琦等人感受到他对太子héping洛王安全的重视。
梅慕琦瞅瞅平洛王,轻声道:“有,不仅仅是个别人!”
梅慕琦仔细地瞅着纸上的名单,道:“我宫中有七名侍卫姓名在列。”说着将纸张递给平洛王。
平洛王看了,简直要跳起来:“我宫中只有十几名侍卫,竟然也有五名在这名单上!看我杀了他们不!父皇的长阳宫中情况最重要。太子哥哥,长阳宫情况怎么样?”
梅慕琦无言地摇摇头,将目光投向决曹宰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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