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虚舟呆愣的目光下,周越贼贼的对着他笑了。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一旦娶错老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搞不好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周越很是严肃地道,看着蒋虚舟对着他连连点头,他一笑,续道:“所以,这件事你已经不能顾着别人了,也别管君洁姨姐是不是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你只想想你和谁成亲对你自己才更好就是了。”
蒋虚舟头一次觉得周越似乎也不只是一个小跟屁虫,这话说的竟还有几分道理。
“如果选了君洁,我这辈子就没什么自由了,她脾气那么凶,以后只怕房里连个年轻丫环都别想有,而且,她似乎还很不喜欢我这爱玩的性子,现在就是压着忍着的,以后成了亲日子一久,她怎么可能还忍得住?”他喃喃的凝眉道,又是一声长叹:“可若是不选她,她岂不是很伤心……”
周越道:“那就选她。”
“可如果选了三姑娘就不一样了,她虽然对我冷冷的,但大半也应该是因为怕君洁不高兴之故,而且她的性子与别的姑娘完全不一样,那种很说不上来的感觉,看她现在的样子就能感觉得到,她以后肯定也是以生意为重的,我如果和她成了亲,她肯定不会管着我压着我,我想做什么她绝对不会像君洁那样……”他的眉轻轻舒展了些许,唇角还微微挑了挑:“最重要的是,她这么能干,我以后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周越听了都心动了起来,当即打断了他:“那你还犹豫什么,我若是你,自然是选馥姨姐了!”
蒋虚舟一怔,眉心又皱了起来:“可君洁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你虽然说的都是你自己这边的问题,但往大里说这就是家宅的事情!以你的性子肯定和君洁姨姐合不来的,合不来那就免不了吵架,夫妻之间以和为贵,若是天天因为小事吵架,那就是家宅不宁!相反,你如果选了馥姨姐,哪还会有这些问题!”
蒋虚舟眨了眨眼,一直沉默到手边的茶都凉透了,双目才沉寂下来。
当天晚上,蒋虚舟随着蒋氏夫妇去了别苑,安顿妥当后,蒋虚舟向蒋夫人说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选三姑娘,母亲怎么跟他们交待?”
看着儿子难为的面容,蒋夫人忍着心头的激动,拉了他的手坐下。
“婚姻大事本来就应当慎重,你选的是你自己心里想的,就算再难开口,母亲也会坚持的。”
蒋虚舟不想深问,一想到深谈下去难免提起宁君洁会有多怒甚至还有可能寻到他头上来,他就一点也不想再说下去,反正这件事母亲已经应允了,那就不会差了。
大不了这些日子躲着点宁君洁便是。
但还有一件事是他不得不忧心的,他问道:“那母亲要怎么跟三姑娘说这件事?”
蒋夫人一笑,浑然不觉得这也算是件事,在她看来,只要把杨氏回绝掉,那什么事都不算事。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她一个丧母之女,在宁家过的一直都是夹缝日子,如果不是有个素缨楼,他们蒋家怎么可能会考虑她?
她宁馥用得着去说服?等这件事说成了,她背地里烧高香去吧!
而与此同时宁府之内,宁政正把玩着手心的核桃,紧抿着唇。
“别苑就这样卖给别人,外人岂不是以为我们家钱项上出了问题?”半晌后,白氏在旁凝眉道。
宁家别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宁家的一个标志般的存在,相当于半个宁府,就算生意上划拉出去,也没有将自己的家划出去一半给别人的道理。
宁政听了这话眉心不耐烦的皱了起来:“那也得看是卖给谁,卖给当铺卖给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当然不行,但是转手给林家就不一样了。”
“父亲说的是。”宁立良早看出来宁政有这个倾向,在旁煽动道:“林家在京中向来以眼光极高喜奢华闻名,我们家的别苑转手到了林家的手里,那也就等于无形的向京中的人宣告我们宁家的别苑不俗,能入得了林家人的眼睛,岂是凡品?而到时钱到了手里,我们再另置一座别苑,定然会有贵人慕名而来不是?”
宁家别苑小半年没有贵人小住,如果这次的事达成了,不就等于替宁家做了个宣传?
这父子二人态度一致,白氏不舍,心中觉得不妥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索性依了他们,道:“那价钱上……”
宁立良道:“这两天孩儿估个价出来,然后在价钱上提个两成到三成,我想林公子也不会介意。”
能提到两成到三成,宁政的顾虑彻底打消了,眼珠一转,道:“你再问问林公子需不需要人守院伺候,别苑里那百余号下人都是伺候惯了的,也都知道怎么照管,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换人接手,争取让他把别苑里的下人也都买了!”
这样还能再赚一趣÷阁人头费。
宁政这边松了口,宁立良高兴不已,连忙笑道:“孩儿一定把话带到!”
直到看着宁立良从怡松院出来,烟珑才回了荷松园。
先将别苑这边商议的结果跟宁馥说了之后,烟珑站在原地,仍旧有些心事一般的失神望着地面。
宁馥望了过去:“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烟珑踌躇了一下,后而掂量着道:“要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霜容也望向她:“你今天在怡松院还看见什么了?”
烟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今天大奶奶下午的时候也来怡松院了,大老爷一天都在劝着老太爷松口卖掉别苑的事,大奶奶过来说几句也没什么不妥当,但是她却是与老太太坐了一下午,问及的都是关于林公子的事。”
程衍听罢转了转眼珠,摸着下巴道:“要买别苑的是林公子,大奶奶和老太太谈起他也不是说不过去吧……”
宁馥怔了怔。
程衍说的固然没错,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其实才更不应该说得太多,不然也不会只有宁立良找了宁政,而宁君洁并未出面,只是在院子里等信儿了,杨氏再前去说这件事,这不是有点显得长房在这事上太上心么?
欲速则不达,使的力过大反倒会引来宁政的疑心,宁立良和杨氏不可能不知道。
“大奶奶和老太太聊天的时候,屋里都有谁在?”
烟珑摇头:“没谁了,就连老太太和大奶奶身边侍候的婆子都给支了出去,所以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