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英国公张懋拜见朱寿。
朱寿没有立刻让张懋起身,只是让张懋跪在那。而张懋感觉着朱寿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内衣已经湿透了。张懋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武将集团已经垮了,而勋贵集团又是一个依靠祖荫和血缘维系的利益集团,相比文官万里挑一,勾心斗角,优胜劣汰出来精英相比,长期的太平时节早已使得勋贵集团没有新鲜的血液进入,而继承者们又是一代不如一代。可以说现在的勋贵们除了地位外,能力和一般人都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一般人。
如果今天没太医院和锦衣卫这两件事,张懋自知在文官集团的攻击下,肯定是保不住爵位了。不过现在能不能保住爵位也难说,毕竟自己毁掉了天下仅有的五件之一,使得其他所有的人现在只剩一面镜子争了,哪个不心里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其他的勋贵们能袖手旁观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朱寿在政治上的能力还是差了些,没有意识到这么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收服勋贵集团,然后让他们出面和文官打擂台,再加上内廷集团,把儒家代表的文官集团的注意力方到和他们两家的争斗上,方便墨家隐藏在暗处,慢慢长大。
朱寿已经决定将锦衣卫建设成未来的警察局,御使建设成检察院,再独出新的法院就可以三权分立了。现在要先搞定这个国公,好把李海划到勋贵那边去后能迅速的融入其中。
张懋越想越多,越跪越怕,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终于听到了朱寿开口了,“朕该如何处罚你呢?”
“老臣有罪,老臣愿散尽家财供银作局再造一面。”只要爵位不失,什么都好办。
“朕缺钱么?”朱寿的回答让张懋的心跌倒了谷底,“如果用钱能够砸出来,朕还吝啬这么件东西么?”
“老臣知罪!!老臣知罪!!请陛下开恩!!”英国公张懋趴在地上,都快崩溃了。现在朱寿威名正盛,自己又是孤立无援,而且毫无筹码,只有恳求朱寿的原谅了。
“皇上,英国公历代为我大明江山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刘瑾站出来帮腔了,张懋心中甚是感动。
“要朕原谅你这次也不是不行,”朱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朕收到地方上边军处发来的密奏,近十几年来边军粮饷发放多有不足,是吧。”
“这。。。”英国公当然清楚的很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所以嘴上说的却是:“老臣对此事知之不详。”
“老狐狸!”朱寿心里暗骂,嘴上却说道:“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库府充盈,边军的粮饷怎会不足?朕命你负责此事,一定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锦衣卫也会帮助你的,如果办好这件事,朕不但赦免你的这次的罪,还有奖赏给你们,至于什么奖赏,后天你带着成国公几个到西山下就知道了,退下吧。”朱寿也不急着逼英国公表态,先让他去找勋贵集团的骨干商量去了。自然作为宦官集团的“首领”刘瑾亲自送作为勋贵集团首领的英国公出门,路上张懋对刘瑾的声援表示了感谢,“多谢刘公公援助之恩,本公铭记于心,定有所报。”
“大家都是为皇上分忧,咱家也知此事乃是国公大人无失之过,却不当受重罚啊,”刘瑾自然是按照吩咐和张懋套近乎,“唉,只可惜了那面镜子,只能说是造化如此吧。”
张懋看到刘瑾在那里长吁短叹了一阵后,旁敲侧击的问道:“那大琉璃镜真的再造不出来了?”
“唉,确实如此啊。这琉璃镜啊,难就难在做大而不碎裂浑浊;就像那抄书一般,一口气抄一段话保证一字不错很容易,一口气抄一部论语保证一字不错就难了。”刘瑾这么解释道,张懋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之前能够成功是因为用上了内库里面当年三宝太监从海外带回来的一种稀有材料,现在那材料已经用完了。而且因为记录都烧掉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材料是他当年从哪里找来的,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了。”这刘瑾的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当时是做了整整五百多面镜子,虽然全部都没有碎裂,但是只有五个是整块没有任何瑕疵的,而其他的只有打碎切割掉了。唉,国公大人没看到当时的情形啊,那砸的不是琉璃镜,而是咱家的心啊。”
张懋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换做是自己在场,看着近五百面的瑕疵大琉璃镜给工匠们砸碎了,虽然是切割做成小镜子,但绝对会心疼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