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正院那边让人送来了鸡丝粥和小菜。”
瓜尔佳氏沉稳的点头:“把这些撤了吧,我早上就喝粥了。你和如兰,膝盖还好吧?”
如月摇了摇头:“奴婢没事。”
瓜尔佳氏松了口气。
福晋此时还让人送了早膳过来,那起码是知道昨晚的事情,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前些时日,府中不是让人捎送了一些苏绣吗,挑几匹颜色好看的送到正院去。别的话,一概不许说。”瓜尔佳氏冷声吩咐。
如月点了点头,将食盒放下,去了库房。
如兰正在库房门口坐着,见到她走过来,立刻道:“怎么样?主子还生气吗?”
“如兰。”如月站定,打量着她:“你昨晚是不是真的有主子说的那个意思?你真的在怀疑福晋要害主子腹中这一胎?”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是能乱说的?传了出去,你是要害死我!”如兰双眼闪过一丝慌张,辩驳。
如月失望的看着她:“你不妨多听听主子的意思,主子聪慧机敏。福晋若真是对主子有加害之心,主子不可能这么的不设防。”
“福晋福晋,都是福晋!如月,如果福晋真的要害主子,可不就是得趁着主子不设防的时候?表面上和主子亲如姐妹,可真等主子怀了身孕,福晋还不是没怎么过问?
而且,还天天勾着主子爷去正院。主子怀孕这几个月,主子爷一次都没来看过主子。哪怕是去了宋格格那边看大格格,也不往咱们屋子里来。这难道不是福晋在背后唆使的吗?”
如兰气的脸色涨红。
这贝勒府上的女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要她说,主子除了相信她和如月,谁的话都不能信。
那个王以诚也一样不能信!
可偏偏主子却对福晋万般相信,丝毫都不怀疑。
“昨晚跪了一个时辰,看来还没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月眼中愈发失望。
本不想再提醒如兰,但想到如兰的所作所为都会连累主子,便多吩咐了几句:“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就自己去做,别想着算计着把我拉下水。还有,你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主子。你做事前,也想想主子!”
如月迅速的挑选了几匹颜色素雅的苏绣,抱着出了库房。
如兰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咬唇,红了眼睛。
正院里,清欢正在见李桂元。
“瓜尔佳氏的胎,确定无碍?”
“回福晋的话,涵格格身子健壮,虽说有些胎气不稳,但并无大碍。喝上三日的安胎药便可安然无恙。”
清欢点了点头:“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我的身子。之前虽说有其他的原因,但我身上的弱症也是事实。调理了这些时日,这弱症可好些了?”
李桂元面色微动,谨慎了不少:“您的弱症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调理起来花费的时间更长。不过您如今身子骨已经不错,若是想要怀胎,也是可以的。”
见他神色有异,清欢朝着石竹使了个眼色,清退了屋子里的人。
“说吧,有什么事。”李桂元深深的磕了个头:“您的身子的确不错,若怀孕,也是能平安临盆。不过,主子爷那边心疼您的身子弱,短时间内——”
李桂元没说完,清欢却知晓了他的未尽之意。
“此事算得上是机密,你怎么说与我听?”清欢吃了一颗冬枣,咬的嘎嘣脆。
“因为无论是什么避孕的药,总归会对身子有一点的伤害,所以主子爷吩咐只用了一点点,这药量不大的情况下,您是有怀孕的可能的。”
清欢继续拿冬枣的手一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涵格格那边,你多盯着点。若是有什么变故,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李桂元行了礼告退。
过了会儿,石竹推了门进来,将炭盆生的暖和了一些:“主子,张起麟在院子里等候。”
“他来做什么?”
“说是主子爷的吩咐,让他来送些东西的。”
清欢搓了搓手,吩咐了张起麟进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冰天雪地的,有劳张公公走这一趟。不知道爷有什么吩咐?”清欢喝了口热茶,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张起麟弓着身:“主子爷让奴才给您送了些东西来。这是今儿个宫里赏赐给主子爷的。”
石竹上前将东西收下。
清欢没说话。
张起麟脸色不太好看,默默地行了礼告退。
眼角闪过了一抹水色,清欢蓦地提神。
张起麟裤脚处,绣的是水仙?
等王天保送了张起麟出去,清欢叫了他进来:“你拿着这个去找苏培盛,让他比对一下前院谁身上有这样子的绣纹。记住,此事便是连爷都不能知晓。”
四爷让送过来的是几碟子爽口的小菜。
清欢直接放到了小厨房:“明儿个早上吃山药排骨粥,就着这些小菜就好。”
四爷今儿个前院事忙,晚膳便是清欢一个人吃的。
等用了晚膳,宋氏带着怀恪来了正院。
怀恪戴着一顶虎头帽,帽子上还缀着两颗毛球。
一晃头,那毛球就晃悠,甚是可爱。
这孩子也不怕生,到了屋子里,就朝着清欢伸出了手。
“怀恪满月的时候没大办,爷的意思是等到了周岁,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办一场。”清欢抱了她一会儿。
或许是宋氏将怀恪养的太好,这孩子才几个月就有些沉手,便交给了乳母。
“一切都凭主子爷和福晋做主。”宋氏神色温和,和最开始那藏不住心思的模样完全不同。
面对她的时候,清欢都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一直是有来有往,都保守着自己的底线。
“妾身今儿个带着怀恪去花园里逛了一逛,这雪后的景色是真的不错。只不过东院墙角处有几株花草冻坏了。”
东院和明围院一墙之隔。
清欢面上笑意不变:“王天保,吩咐人去那边看一下,若是情况属实,就换了新的种上。”
宋氏喝着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清欢的视线,自顾自的去逗弄着怀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