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看这？”石竹将打开的盒子呈现在清欢面前。
伊尔根觉罗氏送的是一副头面。
“金丝镂空的。”白术掂了一下就明了：“里边是空心的。主子，这分明是随意的拿了东西来搪塞您。”
“算了，我又不缺她这点东西。”
石竹担忧的道：“可这事情传了出去，对您的名声有碍。”
“正院也不是好欺负的，去打听清楚她身边的人出门去了哪里。若真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石竹点头：“您放心，奴婢立刻去告诉王天保一声。主子，李大夫来了，正在院子里等候。”
——
“福晋的身子比起之前好了不少，如今可以不用再进过于滋补的药材，平日里多注意就好。尽可能不要着凉不要受寒。”
李桂元搭了脉：“您之前养气补身的药应该吃完了，这一次奴才又带了一些过来。”
“李大夫，且等等。”清欢挑眉，微微勾唇：“你那药对我的身子可有碍？”
“福晋，是药三分毒，您若是不吃这药，自然也是能好全的。”对于清欢突如其来的问题，打的李桂元一脸懵：“这药顶多是平常用来滋补的，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清欢杵着下巴挑了挑眉：“既如此，这药就先不要了，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
李桂元离开后，白术换了一壶热茶进来：“主子，您是在怀疑李大夫吗？”
“我想要知道，这药到底是只有我知道，还是有其他人知晓。”
白术心惊，眉心一跳：“您的意思是，李大夫的背后？”
“从我第一次找李桂元开始，事情就过于顺利。我的身子弱，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可他却好像是知道我找他来做什么，当日听了我的话，并未露出惊讶，一切都表现的过于镇定。”
清欢抿了口茶，暗暗地思索。
镇定过了头，便很大可能是有问题的。
“罗嬷嬷回来了吗？”
罗嬷嬷今日得了清欢的吩咐，带了些东西回乌拉那拉府。
过了年，觉罗氏的身子竟是再一次着了风寒。
这一次的病情来势凶猛，不过三五日，觉罗氏便卧病在床。
清欢不放心，便让罗嬷嬷先回去一趟。
“估摸着得再有一个时辰，嬷嬷就回来了。她往常回府，回来的时辰也都差不多。”白术笑着，想起了罗嬷嬷家中的事儿：“主子，罗嬷嬷她儿子给生了个孩子。今日回去，必是得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小孙子。”
“呀！”清欢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早知道，这一次让罗嬷嬷多带点东西回去了。”
“是嬷嬷让奴婢们不要告诉您的，她就是怕给您添了麻烦。”
清欢努了努唇，还是觉得不妥当：“你亲自去库房挑选点东西，派人送过去。从我出嫁开始，嬷嬷便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不常回去。如今这是嬷嬷家中的喜事，可不能这么含糊过去。”
白术心里也替罗嬷嬷高兴。
主子记着她们，她们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
这是他们这些人的福气。
罗嬷嬷是和王天保一起回来的，一回来便给清欢行了礼：“奴婢谢过主子。其实您不用这么破费的，不过是生了个小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您的小孙子，怎么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嬷嬷，您这些年照顾我，帮了我许多，我这也不过是稍稍表了点心意，您就不要见外了。”
怕罗嬷嬷再说些推辞的话，清欢便移开了话题：“我娘身子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奴婢今儿个出门的时候碰上了苏培盛，苏培盛问了几句，奴婢便说了一些。午后，宫里有位太医上门，说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来给夫人瞧一瞧。
太医说，夫人是因为年节这段时间操劳过度，身子虚，再加上寒气入体，所以才这么严重。不过只要精心调养，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奉了额娘的命？那我改日进宫给额娘请安。只要母亲没什么事，我这心里也放心。嬷嬷今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清欢自然知晓此事背后的人不是德妃。
必定是四爷借了德妃的手，将这件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而四爷这边，书房里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个李桂元。
李桂元已然将今儿个正院的事情告知了四爷。
四爷眉心蹙起：“你怎么回答的？”
“奴才告知福晋，此药能不吃自然是不吃的好。”
“她可是察觉出了什么？”
李桂元压下心中诧异：“奴才并未露出什么破绽，按理福晋不会知晓。”
四爷眉心皱的愈发的紧：“这次是没有，那么以前呢？”
依照小福晋的性子，在一些要算账的事情上，可是完全让人摸不着时间规律的。
“奴才都是按照主子爷您的吩咐。若福晋一开始就对奴才心存芥蒂，那为何还要举荐奴才去照顾庶福晋？”
四爷摩挲着毛笔：“她既然不吃，那就不要再送药了。”
李桂元松了口气。
福晋身子的确不像其他几位主子这么好，但要怀上身孕生下孩子完全没有问题。
再加上四爷和福晋关系这么好，这怀孕也就是迟早的事儿。
明明有了嫡出的阿哥就可以彻底的坐稳福晋的位子，也能不被宫中的德妃娘娘催着。
怎么看，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偏偏，福晋不着急，四爷，也不着急。
四爷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你将那药弄成粉末装好送到爷这里来。”
李桂元心中一抖，却不敢质疑：“奴才遵命。”
当清欢喝着汤，抿了抿唇，心中叹了口气。
李桂元，果然是在两头讨好。
“今日这王奇煮的汤味道甚是鲜美，好似和以往不同。”
四爷蓦地放下筷子，盯着她：“哪里不同？爷喝着倒是觉得和以往没什么差别。里面放了新鲜的菌子，莫不是这菌子的原因？”
清欢默默地看了四爷一会儿，倏地笑道：“妾身猜也是这菌子的原因。菌子用来熬汤，最是鲜美入味。”
既然四爷知晓，更是同意的，那她就愈发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