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亲王福晋带着满脸的怒意离开了雍亲王府。
清欢也被气的不行。
没见过求人还是这样子态度的,这分明是想要绑架她和四爷。
可此事是康熙爷下的命令,理亲王福晋也太天真了一些。
清欢揉着眉心。
“头疼了?”四爷迈着步子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小厨房新做的,喝点。”
清欢自然的接过,蹙起的眉心却未展开。
那碗银耳莲子羹也不过是喝了两口就没再动。
四爷无奈的摇头,将眼前的人儿拉进自己怀里。
微带凉意的唇落在清欢的眉心,耳边传来四爷低沉的声音:“是爷不好,害的你在后院都没个清净。要不爷吩咐下去,这段时日你身子不适,不再见客吧。”
“别。”清欢阻止了四爷的话:“今日我没给二嫂留脸面,她知道我这边走不通,自然会去想其他的法子。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那你在苦恼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连爷进来了都不知道。”
清欢环着四爷的脖子,努了努唇道:“我只是在想,二嫂若是发现哪里都走不通之后,她会怎么做?是就此放弃,还是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四爷扬眉:“怎么个走险法?”
“譬如雇一帮人去劫狱啊。”
话音刚落,四爷一个爆栗扣在了清欢额头上:“胡说八道什么,你当宗人府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好了,说点其他的事情,老八那边的府邸快好了,出宫建府那日,他请了大家过去聚一聚。你,去不去?”
听四爷询问自己的意思,清欢扯了扯唇角:“去呀,既然帖子都来了,那自然是得去的。”
说到八爷,四爷又想起了三爷,便道:“三哥失了皇阿玛的圣心,如今被禁足在府上,府中伺候的人也被打发出去了许多。”
四爷顿了顿,继续道:“三嫂不大好了。”
清欢蓦地瞪大了双眼:“不大好了?”
怎么这么突然?
四爷没详细说,清欢便找机会着人去打听了一下。
不过她打听的消息还没回来,直亲王福晋就上门说起了此事。
“昨儿个我去三弟府上看了董鄂氏,正院已经被封,伺候的人也走的七七八八。如今不过是几个陪嫁的丫鬟婆子在她身边伺候着。我踏进那正院,便闻到了很重的药味,院子里随处可见药渣子。”
直亲王福晋叹了口气,拉着清欢的手道:“我今日是出去办事儿,路过你府上,便进府来跟你说说此事。
三弟妹啊,如今形如枯槁,和之前是判若两人。再者,如今三弟府上是侧福晋掌权,那侧福晋也是有儿子的人,自然是要和三弟妹争上一争的。”
“那三哥就没什么说法吗?”
直亲王福晋蹙了蹙眉:“弘晖百日礼的事儿,你还记得吧?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皇阿玛下不来台,还说出那样子的话,皇阿玛如今都不搭理三弟了。三弟如今在府中借酒浇愁,根本不管后院的事儿。”
言下之意,便是田氏想尽了办法磋磨董鄂氏。
清欢低着头,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那三嫂的身子,到什么程度了?”
“药石无医,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
直亲王福晋身子也不大好,虽说这些年靠补品药膳的养着,好了不少。
但那种浑身无力,什么都没法做的感受,她是再明白不过的。
清欢留了直亲王福晋在府中用完午膳才回去的。
直亲王福晋一走,石竹掀了帘子进来:“主子,您是要去看三福晋吗?”
清欢没回答,问道:“田氏后来有和瓜尔佳氏走动吗?”
“偶尔还是会有走动,可走动的并不频繁。这几个月,田侧福晋便是连帖子都没给涵侧福晋下过了。”
清欢若有所思,突然道:“让人准备些补品,送到三爷府上去。石竹,你让王天保亲自去,务必将东西送进正院!若是田氏阻拦,便说是我说的。”
田氏但凡有一点脑子,就不会拦着王天保。
白术不甘心的道:“主子,您何必搭理三福晋,当初她可是害的您差点小产的。”
“大嫂来告诉我一声,便是希望我别在这个当口落人话柄。”
从直亲王福晋来告诉她那一刻起,她便心中有数,知晓董鄂氏怕是真的不行了。
次日一早,王天保去送了补品,回来就去见了清欢:“主子,您料的真准。奴才带着补品去的时候,的确是被田侧福晋给拦住了。奴才说是您要奴才亲自交给三福晋,田侧福晋还想了好多借口推脱。”
清欢挑眉:“最后是怎么送进去的?三福晋,如何了?”
弘晖最近长得有些快,清欢有时抱着他,会觉得有些吃力。
尤其是今日,弘晖许是觉得蹬腿有趣,便老蹬着那两条小短腿。
王天保低声道:“奴才便说,奴才是奉命探望三福晋的,若是没见到人,回来的时候也没法交差。而且,若是田侧福晋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来府上见您。”
清欢假装生气道:“好啊,你竟然敢打着我的名号耀武扬威了!”
伺候了她这么久,王天保自然是听出这其中并无怪罪,便顺势讨饶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还望福晋看在奴才还能帮着跑跑腿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次。”
清欢失笑,颇为嫌弃的打发了王天保:“去小厨房将新做好的绿豆糕送去前院一份。”
弘晖又乱蹦跶,清欢抱住他,一把按在了小摇床上,伸出手指摇了摇:“你该睡午觉了知道吗?你要是在这么吵下去,额娘就去前院叫你阿玛过来了。”
弘晖自然是听不懂的,所以依旧很兴奋,根本不想睡午觉。
清欢扶额,无奈的陪着他玩。
四爷在前院吃完了一盒子的绿豆糕,也正好将理亲王的事情理顺。
想着进宫的话,晚膳怕是回不来吃,便先来正院跟清欢说一声。
进院子的时候,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四爷失笑。
等进了屋子,弘晖的视线便落在了四爷身上,还朝着他伸出了手,好似是要抱抱。
清欢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骂道:“臭小子,陪你玩了那么久,你阿玛一来,你就将我这个额娘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