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为,要不要到前面那个围棋会所玩一会儿?”伽德一边啃着手中的章鱼烧一边说道,因为新初段赛后有很长一段空闲时间,总是在家里下网络围棋太过无聊,他就带着佐为到外面闲逛散心。
千多年没吃过食物的佐为尽量不去看伽德,省得勾起她没有身体的怨念“那里吗,也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对手,人家就勉为其难的下几盘好了。”
“啧啧,让你和这些庸手对局真是委屈你了,实在对不起啦!”伽德摇着头玩味的说道。
佐为无形的尾巴已经翘了起来“人家可是非常宽容的,只要能下棋就好,当然,要是和高手对局就更好了。”——你听不出来别人语气中的嘲讽么?
推开围棋会所的大门,突然一名青年快速的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伽德身上,他倒是纹丝不动,那个明显更高更壮的青年,却被他反震的力道推开好几步,这个打扮时髦的青年既没有挑衅也没有道歉,只是沉默着离开了这里。
“败犬一只,八成是让人甩了。”见到他灰溜溜的离去,伽德笃定的说道。
佐为也有些不高兴,这个人真是没有礼貌,撞到自己的宿主也不表示一下歉意,但是风度极佳的她不会将情绪发泄出来“或许是输棋输的太厉害,被打击到了。”
“不管他,我们进去下棋,咦,那不是奈濑明日美么?”伽德拿出一千元交给柜台,转身就看见一道美丽的倩影,正是在考试中认识的可爱女生奈濑。
这些日本姑娘的打扮每次都让伽德赞叹,真是美丽又冻人,这样的天气还穿着短裙,虽说是要出培养坚强的性格,但是为此得上关节炎却有些得不偿失。
专注的女孩并不知道伽德站在她身后,用流畅的节奏将对手逼退,那名大叔一边大口吸烟一边忙着擦汗,显然是快要输了。
“阿光,其实她的棋力很不错,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按照她此时的情况,应该有很大的可能成为职业棋士,为什么考试的时候会输那么多?”佐为观察一会儿奈濑的盘势说道。
伽德点了点赞同的说道:“这些名列前茅的院生都有打败职业棋士的实力,两者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棋力发挥是否稳定,而且女孩子相对男生来说更早熟,会考虑到更多的事情,一旦想的太多就会分散注意力,更加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我输了”那个大叔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没有死缠烂打继续下去,要是磨到官子结束时他会更加丢脸的。
似乎也觉得自己下的不错,奈濑仰起头长出一口气,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微笑的伽德,微怔一下后娇嗔的说道:“哎呀,阿光真讨厌,你这样站在人家身后不出声是很吓人的。”
“我这不是怕打断你的思路么,如果因为我而输棋的话,那就浪费你之前的一番努力了。”伽德拉开奈濑身边的椅子坐下说道。
奈濑侧过身子轻声感叹道:“本来想抛开围棋好好的玩一天,可是仍然下意识的走进围棋会所,看来我短时间内是离不开围棋了。”
“这说明你和围棋的缘分还没断,是不是没通过考试家里人给你施加压力了?”伽德也清楚这些院生的烦恼,因为学业和围棋很难兼顾,普遍的院生成绩都不太好,如果一直无法成为职业棋士,就连和别人说话也没有底气。
奈濑苦笑了一下“妈妈很担心我将来的就业问题,总是劝我专心于学业,但是我却一直无法放弃围棋,学习成绩也不足以升入好的学校,家人都很苦恼呢!”
“你是院生里面最有希望成为职业棋士的女孩,不要妄自菲薄,刚刚你下的棋就非常好,只要稳定住这个状态,测试合格一点问题都没有。”奈濑并不是没有实力,而是在关键时刻无法保持住最好的状态,也很少有超水平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以上力量的时候,伽德想帮她也就是多和她对弈几局,现在只能先宽宽她的心。
奈濑自从考试后只在新初段赛中见到过伽德,没有心思继续下棋的她开口说道:“去外面喝杯咖啡吧,我还没恭喜你踏入职业棋坛亮相成功呢!”
两人聊的投入不知不觉的就忽略了周围的环境,这就让其他人产生了意见,因为美女走到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对面的几个大叔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美眉下棋,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小白脸,将美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立刻不爽的说道:“我看这位小哥也是来下棋的,要不要跟我们玩一把。”
要是来到这里却不下棋,佐为少不得要发脾气,伽德宽慰的看了奈濑一眼“稍微等我一会儿,很快就会结束。”
由于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觉得自己被轻视的大叔接茬说道:“年轻人不要太过骄狂,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们不如带点彩头。”
“倒是很久没有赌棋了,但是我一会儿还有约会,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不如这样吧,我们小赌个一万块,你们三个人一起和我对弈,只要有一个胜利就算你们赢,我会给你们每人一万块,相对的,如果你们要是全输的话......”
没等伽德把话说完,其中一个光头大叔开口说道:“一对三,只要有一个人赢你就行?既然你送钱送的这么开心,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如果我们都输了,我们就每人给你一万块。”
旁边两人也认为伽德有些不自量力,这么占便宜的事当然不会放过,每人拿出一万块放在棋盘旁边,以此形成既定事实。
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出现在伽德脸上,他当即答应下来“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开始吧!”
二十分钟后伽德拿起桌上的三万块,拉着奈濑脚步匆匆的离开这里,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大叔愣在原地,被震撼到的众人又仔细看了一遍三盘对局,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这时旁边有个弱弱的声音指着报纸说道:“刚才那个人好像是职业棋士吧?”
“哈哈哈,你太坏了,身为职业棋手还和普通人赌棋。”奈濑任由伽德牵着自己的手,微红着面孔兴奋的说道。
伽德一边走一边寻找中意的餐馆,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也不是没看见那些大叔们的样子,我不给他们来剂猛药又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招待,赢来的钱正好让我们吃顿大餐。”
“这样的话我就不跟你客气啦,我想去吃生鱼片!”奈濑暂时抛却了心中的烦恼,俏皮的说道。
不差钱的伽德连迟疑都没有“好,今天我们一次吃个够。”
“吃不下了,没有宰到你啊!”奈濑揉着小肚子可爱的打个饱嗝,两人在最好的饭店吃了双份的食物,但就是这样也没花多少钱。
吃饭速度更快的伽德早已悠闲的喝着茶水“又不是只能请你这一顿,可以留到下一次么!”
“太天真了,这么几顿饭可养不起我,人家还有很多喜欢的......呃,呵呵,开玩笑啦!”脸泛红晕的奈濑摆了摆手说道。
绅士风度就是不让女士丢脸,伽德主动转移话题说道:“外面的天气很不错呢,正适合我们散步消食。”
奈濑挽着伽德的手臂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周围没有第三个人,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同时的沉默了下来,奈濑缓缓将头靠在了伽德的肩膀上“不要动,稍微让我靠一会儿。”
她身边的男性朋友都是通过围棋认识的,伽德那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他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即使是待人谦和的塔矢亮也被他比了下去,剩下的和谷义高、饭岛良更是连小亮也不如,逐渐亲近优秀的异性也是人之常情,心理状态处在最脆弱的阶段时借用一下伽德的肩膀也不算什么。
“你们这些棋力高超的天才,真是很容易就会打击到我们这种普通人,有时候我也想过放弃会不会更轻松一点,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坚持下去,或许就是因为一直处于这种矛盾的状态中,我的棋力才会起伏不定......”奈濑一反刚才的沉默,滔滔不绝的吐着苦水。
听她说话条理分明,伽德就知道她不需要自己回答,只是想要一个倾述的对象,所以除了点头赞同之外只说了“嗯”“啊”“是的”
临近自家门外,奈濑松开挽着伽德的手,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表情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只是脸蛋依然红扑扑的“呼,说出来以后就轻松多了,从前我都是和女孩子说这些事情,今天麻烦你做我的听众了。”
“不麻烦,任谁也不会拒绝可爱的奈濑酱这种小要求,我感到非常荣幸呢!”伽德微笑着说道。
倒退着向前走去,奈濑的手指戳在脸上说道:“踏进职业棋坛,就是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真好啊,每天都可以无忧无虑的下棋。”
“奈濑以后也会这样啊,我一直都认为你迟早会成为职业棋士的。”伽德可不是在安慰她,在他看来奈濑的棋力并不输给樱野千惠子,以后职业女棋士的领头人非她莫属。
仰望着星空的奈濑询问着道:“下次再见面时就是若狮子战开始吧?”
“用不着等到比赛开始,平时我也要去棋院参加升段比赛,一样能看到你。”伽德摇了摇头说道。
慢慢走着这最后一段路的奈濑捂着嘴笑道:“那不一样,我们院生的对弈会与你们岔开时间,不过倒也是,随时都可以去看你么!”
微凉的风拂动着两人的发梢,站在自家门口面对着伽德的奈濑轻声说道:“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说完就像一头灵巧的小鹿跑回了家中。
“阿光今天玩的很开心么,到底是谁陪谁散心啊?”佐为一路上都在旁观,直到和奈濑分开才主动出声——挺给宿主留面子哈!
伽德早已摸清了佐为的脉络,当即转移话题说道:“一会儿要不要和小亮到网络上再对一局呢,哎呀,已经是这个时间啦,我是不是应该早点休息呢?”
“要下,要下,我要和小亮在小箱子上对弈!”佐为一听这话立刻扑到伽德身上,这么多的对手中,只有小亮每时每刻都在进步,佐为和他对局所产生的感悟也是最深刻的。
奸计得逞的伽德微微一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那我们就加快速度,争取让你多下几盘......”
三月中旬,新入段者证书颁发仪式的会场,伽德和小亮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颁奖台下,身材略高的伊角慎一郎有些不适应这种场面,英俊的脸蛋一直发红不说,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你就不要摆出这种样子啦,否则那些女人会更疯狂的。”伽德见伊角那副局促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因为是同期入段的朋友,小亮也少有的开起了玩笑“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伊角可是非常的受女生欢迎啊!”
伊角的年龄、相貌异常符合耽美故事的主角标准,这也就是在正式场合,要不然那些能顶半边天的腐女们非得将他吞进肚子里去不可,而在他下棋时展现出肃杀的另外一面后,这种让女人发疯的味道就更加浓烈了。
“你们两个就别再取笑我了,我现在非常的不自在。”再一次被人拍下照片后,伊角发出了小兽被天敌蹂躏时的悲鸣声。
不再理会凄惨的伊角,伽德观察着现场的情况,给他们这些新入段的菜鸟发证书只是捎带脚,典礼主要是表彰上一年那些出色的低段棋士,例如说仓田厚,这个胖子可是被围棋界寄予了厚望,比刚入段的伽德他们抢眼多了。
一张盖着印章的纸,连个封皮都没有,这就是伽德他们入段的证明,寒酸的样子直让他在心里吐槽,当然了,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很谦虚的样子接过这张证书。
“阿光真是越来越坏了,这可是你棋士的证明啊!”佐为一边好奇的打量,一边暗暗训斥着伽德。
见到佐为看腻了之后装出一副不屑的可爱样子,伽德附和着她说道:“是是是,我错了,不应该这么轻视它,这张证书是颁发给佐为的,我只不过是代领而已。”
“哼,知道最大的功臣是谁了吧,没有人家你能......呃......或许也能得到吧!”佐为一开始还很骄傲的挺胸抬头,最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棋艺已经和宿主共享了,只要肯下一番功夫,伽德很轻松的就能合格。
哭笑不得的安慰着开始画圈圈的佐为,伽德不再去注意周围的人,也没有功夫品尝一下现场的美食。
“欢迎加入职业棋士的世界!“一身超帅白西装的绪方精次对着伽德三人说道,最顶尖的棋手一般不会出席这种档次的颁奖典礼,因为小亮的身份,绪方作为塔矢行洋门下的大师兄当然要表示一下。
绪方这种语气就相当于告诉三人,他们以后将会用平等的身份和无数前辈交手,能否闯出一番名堂就全看他们今后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