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这个幼儿园虐童？
李园长一改刚才的卑躬屈膝：“顾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确实是生气，刚才含羞忍耻低下头给一个小屁孩道歉，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什么顾先生不好惹，她只能息事宁人大事化小。
结果自己被折腾着又是这样又是那样，该道的歉都道了，他竟然还没完没了了？早说要调什么监控没事找事，她为什么要赔礼道歉？她以为堂堂一个幼儿园的园长有那么好说话吗？
顾锦端却漠然地看着她，根本不理，就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李园长尴尬了，这人什么意思？
旁边的秘书赶紧上前，带着礼貌专业的笑容：“李园长，我们家先生刚刚已经说过了，他怀疑你们幼儿园虐童，所以要调一下你们幼儿园的监控，同样的话，我们顾先生从来不会说第二遍。如果李园长耳朵不好，麻烦自备一个录音设备，这样可以反复放反复听，也可以促进我们之间友好正常的交流。”
李园长听到，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是编排她耳朵不好吗？
她呵呵一笑：“顾先生有什么证据这么说，说话要负责任，没证据血口喷人这可不行，这么多家长都在呢，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名声！”
顾锦端：“既然李园长这么自信，那就放开监控让我们看看。这样一来，不是正好可以顺便调查一下是哪位小朋友踩坏了那双鞋子？”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光轻淡地扫过了旁边的小朋友陈希妍。
在私人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了自己妈妈这位同父异母妹妹的所有资料，知道这位同父异母妹妹叫顾晶晶，而这位顾晶晶有一个女儿叫陈希妍。
显然这位冤枉自己妈妈的小同学就是陈希妍了。
才四五岁的小孩子，心机倒是不小。
陈希妍听到这话，到底是小孩子，脸上慌了下，她赶紧看向园长和老师。
而旁边的胡馨月却蹦高高着急起来：“看监控，看监控，我要看是谁踩坏了我的鞋！”
胡馨月妈妈一声不吭，她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莫名其妙就失业了。
她心里当然恨极了这个什么顾念念的家长，但是听到这个，她又开始觉得，也许她更应该恨的是那个踩了鞋子的人，也许那个鞋子真不是顾念念踩的，也许是别人，如果找到真凶，她就可以找对方麻烦了！
李园长脸色难看起来：“你说看监控就看？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顾锦端挑眉，依然用漠然的语气说道：“既然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一听说我们要看监控马上变脸，李园长，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然而李园长根本不想搭理他了：“顾先生，麻烦你接了孩子赶紧走，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的工作。”
说完这个，她开始招呼老师：“这么多接孩子的家长呢，让家长等了多久了？赶紧工作。”
她又对着家长们喊；“各位家长，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现在有序地开始接孩子。”
然而她招呼过后，家长却都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人开始怀疑了。
“为什么不让人家看监控？该不会这家幼儿园真虐童吧？”
“是啊，人家说得对，你们这脸色变得太快了，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也有人帮着幼儿园说话：“怎么可能虐童呢，这老师多好啊，而且收费这么贵，一个月一万多的幼儿园，人家都是专业幼师，双语教育国际园，不可能虐童的。”
这个时候李园长已经开始组织老师们将排队的孩子送出去给家长，她小心地提防着旁边的顾锦端，却见顾锦端牵着顾念念的手走到了一边，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他们放弃了，不想再折腾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来历的人，看着挺有背景的，她不想惹上什么麻烦，赶紧把他们请走好。
而顾锦端领着顾念念来到了一旁，蹲下来，看着她。
“念念，你好。”顾锦端温声说：“我叫顾锦端，你可以叫我——”
他略沉吟了下，应该怎么叫？
让她叫哥哥或者叔叔，仿佛都不太合适，哪怕她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那依然是他妈，他让自己妈叫自己哥哥叔叔，他怕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直接给自己一扫帚。
他只好说：“你叫我锦端吧。”
顾念念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叔叔，叔叔长得真好看，叔叔对自己真好，他相信自己，他帮着自己说话，他还和园长老师说，让她们相信自己。
她心里对眼前的这位叔叔充满了感激，听到这话，犹豫了下。
顾锦端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胆怯，连忙解释说：“念念，我不是坏人，我是你……你的亲戚，今天我特意来找你的，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然而顾念念还是沉默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顾锦端有些无奈了。
他这个人冷心冷清习惯了，平时除了在他妈面前有点人气，其他时候他是连一点表情都不会给的人。
而对于他妈，他不需要说太多，他妈就可以对着他直接教训一篇论文，所以他从来不用考虑在他妈面前他需要说什么——他只需要提供耳朵就行了。
但是现在，他妈妈变成了这样。
像他这样的人会不会吓坏小朋友？
他应该怎么和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妈妈相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欧阳秘书凑上来：“先生，你表情太冷语气太冷，没亲和力，小朋友不喜欢你。”
乱说什么大实话？
顾锦端抬起眼来，给了欧阳秘书冷漠的一眼。
欧阳秘书却并没有怂，作为一个专业的秘书，他的第一守则是在老板错了的时候帮他指出错误并引领正确的方向：“要笑，要努力笑，要露齿而笑，还要温和，笑容要像春风迎面一样温和，说话要像春风化雨那样轻柔。”
尽管顾锦端对他的欧阳秘书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笑来，用一种他能表现出的最温柔的声调说：“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这话说出后，顾念念依然没说话，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就那么安静地望着他。
顾锦端眸中泛起一丝无奈，他开始觉得，这家幼儿园很有问题，那个收养自己妈妈的顾晓静也很有问题。
欧阳秘书又开始说话了：“先生，你这样子还是不行，你看看你，说话的时候语调比较刻板，你自己没发现吗？你必须锻炼自己的亲和力——”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顾念念突然出声了。
声音很轻弱，但是她确实说话了。
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听到顾念念说的是：“……叔叔，谢谢……”
顾锦端微怔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顾念念：“你不害怕我，对不对？”
顾念念乖乖地摇了摇头。
顾锦端深吸口气，凝视着这个变成小娃娃的妈妈，过了好一会，才弯腰，将她抱起来。
当这么抱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小姑娘身体出现瞬间的僵硬和不自在，不过很快她就放松下来了。
他还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身子很轻，这么抱起她，就像抱起一片树叶一样。
她看上去很细嫩脆弱，小胳膊小腿儿让人几乎不敢用力。
顾锦端在这一刻，胸口突然升腾出一种感觉，一种类似于……当父亲的感觉？
他想抱着她，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荡平一切。
这么抱住顾念念的顾锦端沉声说：“念念，你不喜欢园长和老师是不是？”
顾念念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
顾锦端低头看着她，当然看到了那双清亮却又懵懂的大眼睛中闪过的一丝畏惧。
她怕那些人。
那些人对她不好。
顾锦端抬起头来，眸中泛过一丝凌厉。
找死是吧？他有的是手段整死他们。
他给了欧阳秘书一个眼色。
欧阳秘书马上心领神会，一挥手，就有四五个人，拎着相机手机，向幼儿园涌去。
那些人身手矫健，李园长她们根本没防备，等到几个人冲进去幼儿园的时候，园长老师都傻眼了。
“喂喂喂，你们干嘛啊？出来，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要报警了！”
然而晚了，那些人看起来对他们幼儿园非常熟悉，进去后直接冲向安保室。
李园长开始还以为是抢劫的，后来看到他们进了安保室，顿时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
“快快快，快拦住他们！！”
疯了，他们要抢监控资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