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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醉花 乌龙(1 / 1)

临风醉花楼的酒,芳香醇厚,远近闻名。

它不仅在江南首屈一指,也是江南中最好的一家酒楼。

林燕天自从踏入临风醉花楼之后,面色就已开始阴沉不定。在他们左首处,坐着两名头梳高髻,身着宽大道袍的道士。

那两名道士背插长剑,靠左而坐的道士方形大耳脸色红润年纪稍长,旁边的那名道士年纪稍幼,长眉俊目,两人双目明亮,手脚麻利,显然均是会武之人。

林燕天闷哼一声,满面尽是憎恶厌烦之色,显露无疑。

李求剑但见那两名道士,只顾低声自语,并不曾往这边瞧过半眼,显然与林燕天卫停香并不相识,心下寻思,难道林燕天竟也有认为遇到出家人便会晦气的想法么。

花非花道:“小燕天一向最是讨厌道士了,却想不到今日一天里就居然碰到了两个,这下……”未说完,卫停香忽冲她眨了眨眼,花非花尚未明白过来,卫停香又在桌下踩了踩她的脚。

花非花仍未明白过来,脚上一吃痛,顿时不由大跳起来,瞪住卫停香道:“你到底是怎么了,眼睛跳,脚也会跟着跳,莫非是酒真的喝多了么?”

林燕天忽狠狠瞪了花非花与卫停香一眼,不再理会他们。

卫停香见花非花如此口没遮拦,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拿起酒杯,打了个哈哈道:“来,喝酒,喝酒,李兄千万莫要见笑才好。”

说话间,便只听楼梯忽被踩得咚咚作响,人声嚷嚷,是有人上楼来,似旁边的人未来及回避而被来人斥骂,骂声未毕,接着只见上来三个强壮的黑衣汉子来。

最前面的那个汉子,个头高大,膀阔腰圆,长的甚是虎背熊腰,中间的汉子眉宇间倒是有几分潇洒,面上带着三分笑容,腰间别了把紫红耀眼的软鞭。最后的那名汉子却是尖嘴削腮,一脸的狎笑,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往花非花这边飘来飘去。

李求剑不由眉头微皱,林燕天却望了卫停香一眼,卫停香点了点头,正待要开口,谁知花非花却忽瞪住最后那个尖嘴削腮的黑衣汉子一眼,一拳打在桌子上,道:“哼哼,我瞧着几只黑毛畜牲便就……唔唔……”

还未说完,便忽被一只雪白的手给捂住了嘴巴。花非花顿只觉鼻下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原来捂住她嘴巴的正是林燕天。

她瞪着林燕天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你难道不知道我看这几个人便不顺眼么。”由于那三名黑衣汉子刚刚上得楼来,一时倒也不曾注意到花非花说出的话,

林燕天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今日竟也会碰到讨厌的人。”花非花一听,登时无语,卫停香低声说道:“花儿,这会儿你还未瞧出他们是什么来历么?”

花非花不由撅起嘴巴,说道:“管他们是什么来历,只要是本大小姐看着不顺眼,照骂不误!”

卫停香哭笑不得,说道:“是了,是了,非花姑娘是何许人呀,哪曾怕过谁呢,可都是别人一向畏惧你的,不过,你可曾瞧过他们身上的衣服颜色了?”

花非花这才注意到三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却在衣襟上均绣了一条小金龙。当下不由失声道:“难道……他们竟是乌龙教的人么?”说到乌龙教三个字时,声音中倒有一丝的微颤。

待她说完乌龙教这三个字,林燕天与卫停香登时不再言语。李求剑问道:“卫兄,但不知这乌龙教又是何方神圣,愿闻其详。”

卫停香苦笑不得,低声道:“李兄只需要知道乌龙教惹不得便可,其余的只怕三言两语也道不尽。”

林燕天见对方说得这般沉重,倒不由莞尔一笑,道:“倒不是说这三人有多可怕,只不过是他们身后的那个教派,却是轻易惹不得。”

原来她口中所说的这个乌龙教,在江湖中,却是个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一个教派,教中人系众多,性情大都凶残狡诈,近几年来,风起云涌,发展速度竟是极快,竟几欲与少林武当实力相当。教主姬广楚更是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一代枭雄。

林燕天道:“这几人自进来之后,便只顾埋头大吃,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花非花瞪大了眼,说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来到这里不大吃猛喝,难道还要睁大眼睛看着别人吃喝不成?”

卫停香道:“他们既然如此仓促,就很可能是有要事在身,而且想必是件很重要的事,半点也耽搁不得,即使连吃饭也不行。”

花非花静了一下,忽笑嘻嘻道:“你既然断定他们是有要事在身,那你就不该用很可能这三个字,既然用了,便就说明连你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她得意洋洋又道:“看他们尘土满面,狼吞虎咽的模样,也许被人追杀也说不定,所以说,有时候即使是卫大爷再聪明,却也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瓜,好不好?”说完,头也已昂到不能再高的地步。

林燕天忍住笑意,故意压低声音道:“嗯,你分析的不错,看来你今日果然有些进步。”

花非花眼中有丝喜色,面上偏装出一幅毫不在意的神情,道:“你终于也承认这个事实了……”

林燕天再也忍耐不住,嘻嘻笑道:“你这种顾盼自得眼高于顶的毛病,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

花非花先前本还有些沾沾自喜,听到后来,不由连连噘起了嘴巴。

李求剑柔声道:“今日里的这三个人,决不会是有人要追杀他们。”花非花道:“那是为了什么?”

李求剑道:“他们若是真的陷入被追杀中,就决不会到这人群嘈杂的地方来,即使来到这里,却也决不该如此面呈疲惫,缺乏警惕。”

花非花道:“这么说他们是有要事在身了……”林燕天点点头道:“不错。”卫停香面上的表情,显然也很赞成林燕天的看法。

花非花动了动嘴唇似是有话要说却又闭上了。林燕天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

花非花慢吞吞道:“就算是几个小贼有事要办,可是却又关我们什么事呢?”顿时,林燕天被问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卫停香叹了口气道:“方才或许不关你的事,可是只怕再过一会儿也许就关你的事了。”花非花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就连李求剑、林燕天也忍不住望向卫停香。

谁知卫停香一双眼睛却只盯住左首处的那两名道士。

只见那两名背插长剑的道士早已不再打尖,两人均左手握拳,右手紧抓剑柄,怒目瞪向方进入的那三个乌衣汉子,目光之中充满了仇恨,竟似与对方有着血海深仇般,只差没有拔出剑,纵身上前来,朝对方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

花非花道:“纵就是这几个人动起手来,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卫停香道:“就算他们打起来,与你花大小姐无半点关系,可是你不要忘了你五哥。”花非花奇道:“和我五哥又能有什么关系?”

卫停香道:“你五哥花无意虽不是道士,可是你莫要忘了,你五哥的授业恩师却是个道士,而且在江湖中还是个大大有名,极有声望的道长。”

花非花这才醒悟过来道:“你是说温尘道长?”想她五哥花无意自幼便拜于武当山掌门温尘道长门下,她又岂有不知之理。

林燕天乍一听到温尘道长这几个字,面色竟不禁微微一变,道:“你是说这两名道士是……武当门下的了?”

卫停香眼中有丝怜惜,点点头。林燕天眉宇间却忽然有丝怪异的表情。

李求剑望向林燕天,柔声道:“你怎么了?”林燕天勉强道:“我没事……只怕是酒有点喝多了。”

卫停香听了,忽一把提起酒壶,满满斟上一杯,举起酒杯仰头便喝了个精光,神情甚是烦忧。

这时,便只听对面有一人,嗓音如破锣般响起道:“臭道士,有什么好看的呢,再瞧上一眼便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发出破锣嗓声音的,正是三个乌衣汉子中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那个。

他扯着嗓子喊骂时,由于嘴里含着东西尚未咽下,故此声音虽洪亮,说出一句话倒有半句话含混不清,只见他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不弱。

那少年道士听了,有些忍耐不住,拔剑欲起,他身侧年纪略长的道士,忽伸出手臂一把按住剑柄,低声喝道:“谭师弟,咱们临出门时,你难道忘记师父的嘱咐了么,尽量少惹是非,尤其是勿与乌龙教的人起冲突。”

道完,冲那几个乌龙教的汉子狠啐了几口,显然是恨之入骨,却又偏生无法违背师父之命。

那被唤作谭师弟的少年道士忍不住愤然道:“展师兄,你难道已忘记了邝师兄是怎么惨死的了么,他不忍见乌龙教的人欺凌弱小拔剑而出……结果却被这帮贼子们给打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邝师兄他分明是不堪受辱含恨而死,展师兄这些你忘了,我可没忘。”

这少年道士眉毛一竖,咬紧钢牙又道:“若不为邝师兄报此奇耻大仇,我谭英则此生誓不为人,枉为武当派的弟子。”

他提起那邝师兄时,满面又是悲痛又是愤恨,自是伤心邝师兄之死,显是私下与邝师兄生前感情最为交好,如今念来却已是人鬼各一方,不禁悲从中来。

那被唤作展师兄的脸色红润的道士,正是当今武当派掌门温尘道长门下的大弟子展常青。他比谭英年纪稍长,入门也比师弟略早几年,论江湖经验与定力自然也要比师弟老练丰富些。

这一会儿他蹙眉低声道:“谭师弟,邝师弟的死我自然没有忘记,这仇咱们当然一定要报。我只恨不得能生擒了这几个贼子以忌邝师弟在天之灵,只是现下却不是报仇的时候,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身,不能再另生截枝,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得一时之气还害怕没有报仇之日么?”

那少年道士谭英听了师兄的话,只觉此话也并不无道理,这才又重新松开手中的剑,忍住怒恨坐了下来。

展常青低声又道:“谭师弟,你今日只不过见到乌龙教的这几个贼子,便已如此沉不住气,你可知这几人的来历背景么?”

谭英恨声道:“贼子便是贼子,纵是再有来历却也终究不过仍是个贼子罢了。”

展常青听了也不以为意,素日便知谭师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平生最是不屑与邪教妖人为伍,当下也不以为怪。

双目瞪向那几名乌衣汉子,目光停留在方才破口大骂的那个汉子身上,口中缓缓道:“此人名叫赵一熊,身长八尺有余,平生力大无穷,无人能敌,一身十三太保横练与金刚罩功练的更是炉火纯青。五年前曾用一双肉掌,力搏过河北入天霸王孟元剪父子二人,威震整个黄河两岸;因三年前惹上无极门的人,被无极门给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最后被乌龙教所收容这才入了乌龙教。”

谭英听到此不禁微微动容道:“这赵一熊既惹上无极门的人,乌龙教又岂敢公然收留此人呢,想这无极门一向亦正亦邪神出鬼没,门下之人更是奇人辈出,光那奇怪二医已是顶尖级人物,乌龙教岂不是公然与无极门为敌吗?”

展常青叹道:“江湖险恶,这其中本就复杂得很,无极门一向疏狂成性,自视清高,虽不参与江湖中事,可是若是惹到他头上,却常常以十倍之利加以奉还,乌龙教又岂会没有顾忌,只不过无极门却曾在三年之前发生过一场劫难,乌龙教趁虚而入,落井下石,差点一举迁灭了整个无极门,幸好无极门做出果断决策,暂先放下一切,同仇敌忾,齐心抗敌,这才免了一遭灭门之灾。”

谭英道:“想不到这其中竟还有这么多的原委。”展常青接着又道:“无极门的这场灭门之灾免虽免了,但两家的仇恨却从此更结深了;乌龙教这些年来不停地侵占一些别的帮派,以扩展自己,增加自己的实力,哼,姬广楚的用意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称霸整个武林只怕却还不太容易。”

谭英大吃一惊道:“什么,乌龙教想称霸整个武林,他竟有……这等野心?”

展常青苦笑道:“他们没有野心,难道还有什么善心不成,你以为他们害死了邝师弟当真只是为了好玩么,哼,那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罢了。”

谭英更只是听得胆战心惊道:“借口,乌龙教又为什么要找个借口呢?”

展常青冷笑道:“若非找个借口,他乌龙教又岂有进犯我武当派的理由呢,否则似姬广楚这等要面子之人,又岂好公然与我武当为敌呢。那一日,是他们正好碰到了邝师弟,结果便让邝师弟做了借口下的冤魂,那一日纵然碰到的不是邝师弟而是武当中的任何一人,只怕都会在所难逃的。”

谭英半晌道不出话来,他只道邝师兄的死,无非个人恩怨罢了,却没料到居然是事出有因,别有蹊跷。姬广楚既有此野心想吞并整个武林,那武当派岂不首当成为他的眼中钉。自己方才若是鲁莽,冲动上前岂不将铸成大错,此番一想,更是不由惊得一身冷汗。

展常青叹道:“乌龙教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实力早已大增,如今连田玉七肖覃这样的人物竟也陆续归附了乌龙教,唉,其教的势力影响可想而知,只怕江湖上难免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谭英听到田玉七、肖覃名字之后,忽不禁脸色一变失声道:“难道竟会是紫霞山的田玉七和水里游蛟肖覃不成?”

原来田玉七和肖覃这两个名字在江湖中,本是个万人唾骂的无恶不作的奸诈之辈,其中的田玉七,本是紫霞山外号老神仙罗大师的得意弟子。

罗大师在紫霞山隐居一生,快活似神仙。谁知到老却会看走了眼,错信了田玉七这小子,将一身的本领尽皆传授给了他,连紫霞软鞭也毫无保留的传给了他。

却不曾料到自己竟会被心爱的徒儿,给用自己成名的软鞭,偷袭个正着,以至抱恨终身。

而肖覃却是个心狠手辣的水上霸王,仗着自己一身的好水性,专在长江一带拦劫过往的船只,不论大小船只要一经他手,便要船翻人亡,尽留财物。

提起这两个人只怕很少有人不皱眉的,别人虽不耻他们的行为却也都不愿得罪他们,只因得罪了君子尚还好办,若得罪了他们却是要自找麻烦。

谭英转念间望向乌龙教中的另两个汉子,只见其中一人腰间持了一把紫红软鞭,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眼中却无丝毫的笑意。另一人身材矮小尖嘴削腮,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倒像是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

谭英不由得一惊,望向展常青道:“难道这两人便就是……”

展常青面色沉重微点点头,乌龙教能从紫霞山请来田玉七,从水里揪出肖覃,想必只怕必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来,谭英面上一白道:“大师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回去禀报师父一声?”

展常青叹道:“谭师弟,你莫非不记得我们这次的任务了么,我们这一次明里是访,暗里却是为了要提醒他们……,以便商量个万全之策,其实乌龙教的贼子野心,师父他早就看出来了。”

谭英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怪不得临出门时,师父吩咐我要多听大师兄你的话,原来师父一早儿就有了安排,只不过怕我会一时冲动,反误了大事,这才瞒着我,对不对,唉,师父果真是用心良苦。”

展常青正欲要开口,谁知乌衣汉子中那身上别着紫红软鞭的男子,忽笑眯眯地望过来,道:“你们两个道士,说完了没有?”登时,展常青谭英二人听得大惊,那人正是紫霞山老神仙的唯一传人田玉七,那个杀师灭祖的万恶之徒。

展常青心中一凛,寻思自己与谭师弟方才的对话,难道竟已被对方给听了去么,自己岂非也太大意了些,正心生悔意,耳中只听得田玉七道:“你们是不是武当派温尘门下的弟子呀?”

展常青听了这话,才又稍稍放下心来,田玉七若是方才果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已知他们是武当门下了,自是不会再问这话了,他心下正寻思该如何回答对方的话。

那田玉七见他面上有丝犹豫,不由面露讥笑道:“难道两位是无门无派无家可归的野道士么?”话音未落,谭英不禁站起身子,大怒道:“不错,我们两人正是武当门下,家师正是温尘道长……”

此时,展常青纵是欲拦,却也为时已迟,心下不禁暗暗叫苦。

旁边的那个身形矮小嘴脸削瘦的汉子,忽尖声大笑道:“哈哈,原来两位果真是温尘那老杂毛手下的徒子徒孙,嗯,那老杂毛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有两下子,还有几分胆量么,不过也就只有乌龟那么大的胆量而已,哈哈……”这汉子正是水里游蛟肖覃。

展常青与谭英听了均不禁大怒,想以师父在武林中的声望与地位,任是谁见了却也要毕恭毕敬三分,又曾几时有人胆敢如此放肆不敬,素日饶是休养再好的人却也无法不动怒。

那赵一熊忽操起破锣似的嗓音大骂道:“他奶奶的,那温尘又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来,听说他手底下有个弟子叫花无意的,这两年声名很是大振,你们当中谁是那个姓花的小子?”

道完,瞪着展谭二人,显然他并不知情花无意只是俗家弟子并非道士,否则又岂会望着道士却问花无意来了没有。

肖覃嘿嘿两声说道:“做师父的都尚且不敢来更何况是徒弟呢,哼,温尘那老杂毛上次在长江上与我赌钱时,输得只剩下一条裤子,还欠下我二百两银子呢,他还敢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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