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苏苏被花非花打伤之后,伤势一点也不见好转。
江投璎寻遍了当地所有的药房,抓尽了药材,却也不见李苏苏有半点起色。
这日,江投璎又熬好了汤药,端入房内,递到床前李苏苏的手中。
李苏苏却是面色苍白,目中含泪,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吃了这么多副药,却还不见好转,江大哥你就任由我去吧,不要再为我忙碌了……”
江投璎见她伤势仍未见好,心下不由暗自伤痛,花非花实在是不该下此重手。
他面上有丝羞愧道:“苏苏,都怪我,纵容了花儿,害得你变成这样,我……实在是心中有愧……”
李苏苏柔声说道:“你千万莫要怪花姑娘,要怪就只怪我,都是我不好,常常惹得她生气,我……”
江投璎心下愧疚,叹道:“苏苏,她这样对你,你居然还要帮她说话,她怎么就不能像你这般善解人意呢?”
李苏苏低低道:“花姑娘除了性子有些不好之外,也并非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就莫要再怪她了,我已经很是打扰你们了,你若是再怨她的话,我心里就更不安了。”
江投璎心下一叹,不再言语,把药递到她手中。
李苏苏却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就先把药给放在桌上吧,我歇会儿再喝。”
江投璎见她憔悴的模样,心下不禁暗自感叹,将汤药放在桌上,交待了几句,转身轻轻带上房门。
待出了门,才又忽想起,忘记了提醒苏苏,这种药一定要趁热喝才见效的,当下又返了回来,谁知待再推开门进去时。
却只见李苏苏正自起身,将碗中的汤药给倒进了一个花盆中,当下不由一惊,说道:“苏苏,你这是做什么?”
李苏苏听到声音,心中一惊,手一抖,失手将药碗给摔在地上,只听当啷的一声响,药碗给摔个粉碎。
江投璎望住她,狐疑道:“苏苏,好不容易才抓来的药,你为什么不喝,要给倒掉呢?”
李苏苏面上先是有丝惊慌,续而,忽又镇定下来,慢吞吞道:“我不想喝。”
江投璎心中不解,说道:“不吃药,你的病又怎会好呢?”
李苏苏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忽捂住脸颊,呜呜哭了起来,说道:“我的病是不会好的,就算是能好起来,我也不要医治。”
江投璎奇道:“你这是为了什么?”
李苏苏说道:“我若是医治好的话,你又会去找花非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陪着我了,我就算医治好了,又有何用,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的好。”
江投璎听了,一时不由怔怔发起呆来。
半晌,才叹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李苏苏垂下头,低低道:“其实我也明白,在你心里面一直装的都是她,这些日子里你过的并不快活,自然也是因为她了。”
江投璎心下一叹,望向窗外,说道“你不要再提起她了,她既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我是再也不想见她的了。”
李苏苏低低道:“你那一日所说的每一句话,我还都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只是你自己却都已忘记了……”
她一人呢喃道:“我也知道你那日所说的那句‘有何不敢娶我’,只是句气话,并非是真是心里话,可是我却还是忍不住心里暗暗欢喜,把它牢牢记在心里,我……你若是当真肯娶我,我纵就是立刻死了,却也愿意……”
说到此间,把头垂的更低了,神情间有着说不出的痴情。
江投璎却是只觉心下空空荡荡,凝神望着窗外,方才的话竟似只听进了两分,他叹道:“苏苏,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苏苏颤道:“我知道,花姑娘人生的美,人又活泼可爱,我若是个男人,只怕说不定也会喜欢她的,只是她当初却为什么不一掌打死我呢,也省得让我再做那些无用的梦,也省得再连累你……咳咳……”
江投璎听到这里,才忽回过眼神,想到花非花的任性来,不由心下又悲又痛,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是她害了你……”
李苏苏接着痴痴道:“她虽伤了我,我却并不怪她,我只恨她当初,为什么不一掌将我给打死呢,打死了便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了,她也可以得到她的幸福,我也可以不必再拖累你们了,你倒还不如……就让我去死吧!”
她说到最后早已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江投璎却是心下憎恨自己,若不是花非花的自私刁蛮,对方便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了。他心下一时既恨花非花也恨自己,自己既已答应了李苏苏,要好好照顾她,就不该让她受到别人的欺凌与伤害,最终却还是让她因为自己被花非花所伤。
他心下一痛,目光又呆呆飘向窗外远处,怔怔道:“你不要再说了,只要你肯好好养伤,待伤好了之后,我就娶你,只要你以后都不要再这么任性……”
李苏苏一听,登时住了口,面上血色全无的望住他,好似自己方才听错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而面上忽又一喜。
江投璎此时,目光仍是痴痴望着窗外,仿佛方才的那些话,并非出自他之口,方才他心中一直想的均是花非花,可爱的花非花,天真的花非花,恶魔般的花非花,只怕他方才说了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