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辰一看画像,眉眼都在笑,南宫煊果真是为了白绮罗的事神伤至此。13579246810ggaax
他也有今天啊!
此刻的云思辰虽然想张嘴大声地嘲笑南宫煊,但是白绮罗坠崖一事却让他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担忧之意。
她怎么会摔下落霞峰呢?
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秦岩的事出了差错么?
云思辰心里犯了嘀咕,想着一会儿出宫之后需要立马寻人问个明白,看看究竟是不是秦岩那里出了错。
白染霜见云思辰表情有些微妙,一开始还在笑,后来就肃穆了神色,一脸地凝重。
“辰儿,你认识她?”
“自然认识。”
“她是谁?”
云思辰转眸看了一眼仍旧晕厥的南宫煊,说道:“这个女子是谁,霜姨,我想还是南宫煊自己告诉你会比较好。”
南宫澈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后给南宫煊喂了一粒丹药。
“太后,煊儿用了这粒丹药后会睡上一两个时辰,醒了就无事了,您别担心。”
“有你在,哀家自是放心的。”
南宫澈又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云思辰出了龙啸殿。
云思辰出宫之后,立马找人问询了秦岩之事,属下告诉他,秦岩已经被人提走,并未去往落霞峰。
得了消息的云思辰再次回转龙啸殿,有些事,他要当面跟南宫煊说一下,不仅仅为了看他的笑话,更多的是为了白绮罗。
白绮罗那一根筋的傻丫头,她定然不会将自己所做之事告诉南宫煊的。
云思辰一路畅通地到达了龙啸殿,到得殿门时,被门卫拦住了去路,狂傲如云思辰,哪里容得有人阻拦他,他直接晃过了门卫径自入了内。
门卫一路跟随到了内殿,当容桂瞧见云思辰时,直接挥退了门卫。
容桂脸上陪着笑:“云公子怎么又去而复返?”
“你家主子醒了没有?”
“还没醒呢。”
云思辰点点头:“嗯,我进去瞧瞧。”
“好的。”
容桂前方带了路,云思辰直接坐在了龙榻旁的矮几上,未几,还未探脉,就见南宫煊已经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南宫煊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云思辰。
还未完全恢复神智的他,以为自己到了倚云山庄,尔后眼眸一转,发现自己躺在龙啸殿时,方才问道眼前人:“你怎么来了?”
云思辰眉毛跳了跳:“来看你笑话的呀。”
“咳咳……”容桂闻言,大咳了两声。
南宫煊因为没有寻到白绮罗,心如死灰,对于云思辰的奚落之语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道:“如果看够了的话,便走吧。”
云思辰脑袋一倔:“没看够啊。”
“咳咳……”容桂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云思辰此人,真的太过嚣张了。
南宫煊别过头,不再理会他,云思辰这时,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南宫煊的面前让他看。
“看看这个吧,我想你一定欢喜。”
南宫煊侧过头看了看那张纸,当他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时,只觉喉间翻涌,下一刻,唇边就溢满了鲜血。
“皇上!”容桂见状,惊得跳了起来,忙不迭地去到南宫煊身旁,想要为他拭血。
然而,容桂还未近到南宫煊的身旁,就被云思辰无情地挡开了:“你猴急个什么劲儿?有本邪医在这里,还能要了他的命?”
总归不过是气一下。
他给南宫煊看的是南面盐务的处理信件,里面写了所有新的接管盐务的人,那些人,全是南宫煊的人。
云思辰乜了南宫煊一眼:“聪明如你,应该猜到这是谁做的了吧?”
南宫煊只觉唇中血腥味翻滚,心被撕裂了一般。
绮罗,她竟是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前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居然与她冷战那么多时候,等到现在,佳人不在,他才来追悔莫及?
“绮罗已是入了我们团伙的人,我们定然会多派人手去寻她。”云思辰扔下这句话后,便转身扬长而去。
南宫煊看着他消失而去的背影,眼底的落寞清晰可见。
容桂心疼自己的主子,晕厥不说,居然还要被这么个江湖人士嘲笑,这是当的哪门子皇帝啊?
云思辰离去不久,白染霜又来到了龙啸殿。
见南宫煊已经醒了,白染霜喜出望外:“煊儿,你醒了,真是吓死母后了。”
“让母后担忧,是儿臣的不是。”南宫煊想要坐起身来,白染霜见状,上前扶了扶他,让他靠坐在头。
白染霜坐在了榻旁,当她瞧见南宫煊的唇角有未干的血渍时,担忧地问道:“煊儿,你怎么吐血了?”
“还不是……”
容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煊打断了:“容桂你先下去,朕与母后有话要说。”
“诺。”容桂虽然十万个不愿意,却也无法抵抗圣旨,只能躬身退出内殿。
南宫煊看着白染霜,感觉有些愧疚,差不多一年前,当母后让他娶白绮罗为妻时,他特别的抗拒,总觉得母后是为了保住白家,而今经历这么多事,尤其在得知绮罗竟是为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时,他终是明白了母后的一片苦心。
“母后,儿臣不孝,误解了您的意思。”
白染霜颦着眉,不太懂他话中的含义:“煊儿,你在说什么?你误解了我什么?”
“误解你让我娶白绮罗的本意。”
白染霜眸中带着不可置信:“你知道由了?罗儿告诉你的?”
南宫煊摇头:“不是她告诉我的。”
“煊儿,你说的是哪件事?”灵魂互换以及保佑他安康一事,世间仅有三人知晓,罗儿与那道士定然不会告诉他,那么,他说的便是另外一件事了。
南宫煊听闻,不答反问道:“母后难道还另有事情瞒着我?”
白染霜叹了口气,她本想着煊儿娶了罗儿之后,能够爱上她,可是见他前几日的表现,他若不是深深地爱上了画中的女子,又怎会做出这般离谱的事情?
她与煊儿之间不能再有隔阂了,不管他相不相信她的初衷,她觉得此事也到了该要挑明的时候了。
“煊儿,母后与你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是母后对你如何,你心中自当有计较,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想必你是恼恨母后的吧。”
南宫煊垂了眼眸,没有回答,白染霜又说道:“母后知道,你一直对封后一事耿耿于怀,母后今日就告诉你,为何我非要让你娶白绮罗的原因。”
“原因?”难道不是为了白家?
白染霜随后将南宫煊生病之后道士所说的一切,包括白绮罗的灵魂,以及灵魂归为,全部都告诉了南宫煊。
南宫煊起初听的时候,还觉得神乎其神,后来细细回想了白绮罗的陡然变化,以及凌扶桑这个双重身份,他断定母后没有欺骗他。
可是,这些事情都不足以让他震惊,最让他震撼的是,母后之所以非要强迫的原因,竟是为了他的一世安康?
南宫煊不顾头晕体乏,竟是掀被直接跪在了白染霜的跟前儿:“母后,儿臣错得离谱啊……”
白染霜本来以为南宫煊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而今瞧见他忽然跪地也是吓了一跳,她瞬时收了惆怅之心,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煊儿,你这是干什么?你何错之有?”
南宫煊不肯起身,头部微垂:“儿臣错了太多,儿臣太不孝了。”
“你这傻孩子,干什么呢?你还病着呢,赶紧起身。”白染霜用了些力气去扶他,南宫煊为了不让白染霜太过用力,自己站了起来,白染霜握着他的手笑道:“煊儿,你相信母后说的话了?我还以为这般玄乎的事情,你又会猜疑呢。”
她是真没想到煊儿会相信,她原本是打算当煊儿爱上罗儿之后再说的,今日说出也是情势所迫。
没想到,说出之后的效果竟是这般地好,若是她早知道结果如此,又何必拖延这么长时间,白白让他们母子之间不痛快了这些时日。
“若是几日前,母后来与我说这事,儿臣多半是不会相信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在儿臣知晓了罗儿的一片心意之后,儿臣才恍然大悟,儿臣之前有多么地混账。”
“怎地说这般重的话,你乃是帝王,多疑一些本也是理所应当的。”他总要以国家为重才好啊。
“母后,你可知儿臣前几日要寻的是何人?”
白染霜没有想到南宫煊会主动跟她提及画中之人,她问道:“是何人?”
“她便是您的侄女,我的皇后,白绮罗。”
“你说什么?那女子是罗儿?怎么可能?”画像上没有哪一点像她的罗儿。
南宫煊沉沉比闭上了眼眸,调整呼吸之后便将自己与凌扶桑的相识相知相伴,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白染霜。
白染霜默默地听着属于他们的故事,到了最后,竟是潸然泪下,她竟是不知,他们之间竟是早有羁绊,还如此之深。
来不及感叹他们之间的情深款款,白染霜此刻最担忧的便是罗儿的安危。
“罗儿怎会掉下悬崖呢?”
“此事儿臣还没有全部查清楚,不过,依照神机营统领的推测,此事多半都是白卓松所为。”
白染霜叹气道:“哎,我的这个二哥还真是心大。”
“母后,此前我总觉得白卓松不好对付,而今,有了你与罗儿的支持,我还怕大业不成么?”南宫煊神情有些萎靡:“现如今,我只担心罗儿,加上她失踪的那两日,已经九天了,也不知她在哪里……”
说到伤心处时,南宫煊只觉胸口闷痛,又是沉沉地咳了两声。
“煊儿,你莫要,吉人自有天相,罗儿不会有事的。”白染霜自己也没有底,但是她的心中却仍旧充满的希望,她坚信罗儿不会有事的。
此时,离落霞峰崖低十几里远的一处幽闭的山谷中,一间茅屋房外,炊烟袅袅。
白绮罗浑身沉痛无比,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甫一睁开时,眼睛也有些花,看不清楚事物。
待她看清楚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极为简陋的房间之中,房中所有的东西皆是由竹子缠绕制成。
“哇哇哇——”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白绮罗抬了抬眉,想要坐立起身,却发现身体有些动不了,她的腿好像伤了。
她侧过头望了过去,发现边有一个小小的摇篮,摇篮也是竹子制成的,摇篮中放着一个婴儿,看样子差不多一岁多的样子。
那婴儿好似也瞧见她了,此时他停止了哭泣,竟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白绮罗见孩子笑了,她也跟着笑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未持续太久,就瞧见那婴儿竟是自己从摇篮里坐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往外翻爬。
那摇篮本就摇摇晃晃,而今孩子自己动了起来,一个晃神,就会从摇篮里摔出来。
白绮罗看得胆战心惊,想要扑过去抱住孩子,身体却拖了后腿。
她忍着剧痛,转动了身子,伸手去勾,却根本触碰不到摇篮。
眼见着孩子马上要翻出摇篮了,白绮罗心跳骤然一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双纤细的手将孩子架了起来。
“珏儿,又不乖乖睡觉么?”女子轻柔的嗓音传了过来。
白绮罗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顺着声音循望过去,那女子背着阳光而站,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秀发也只是用一块布巾包裹起来。
逆着阳光,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过白绮罗还是认出她来了。
一旦认出来,白绮罗竟是惊诧地脱口而出:“明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