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护士和医生向来都是争分夺秒步履匆匆。
只有病人的亲属走出病房后,躲在走廊的一角悄悄抹泪。
权佑瑜无力的坐在等候长椅上,垂着头,眼前是一双双不曾停驻的鞋子。
直到一双急切的皮鞋鞋跟在医院的走廊里格外响亮,那双洁净到一丝不苟的皮鞋稳稳地停在了权佑瑜的眼前。
“伊娜人呢?”俞斐黎的声音像是沉浸在透着寒意的冰块里。
权佑瑜早已麻木的身形微微一颤,勉强的牵扯着唇角,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
“俞老大,你来了啊。”
眸光向一旁稍稍移动,那双男士皮鞋旁还有着一双青春活力的小白鞋。
顾采采也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俞斐黎心心念念自己的宝贝妹妹,没工夫和权佑瑜在这里说着你来我往的客套话。
“她在里面……”权佑瑜艰难的动了动喉结,“医生说让她好好休息。”
俞斐黎听了权佑瑜后半截话,放弃了拧开病房门的念头。
转过身对上权佑瑜的视线,俞斐黎的眸光阴郁到可怕:“是那个叫南裴河的人吗?”
权佑瑜带俞伊娜去南裴河的演唱会。
能给俞伊娜带来这么大伤害的人,应该也会是非南裴河莫属了。
俞斐黎垂在身旁的大手无意识的攥起拳头,骨节间用力的清脆声让权佑瑜的脊梁蔓上一层寒意。
权佑瑜的全部声音都哽在了喉咙里,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算是对俞斐黎猜想的默许。
俞斐黎了然的点点头,面色如常的转身离开,“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伊娜,麻烦了。”
顾采采见状急忙跟上,一言不发的跟在俞斐黎的身后。
这个男人的每一个步子听起来都很沉闷。
像是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愠意。
在打游戏的时候,顾采采见过了多张面孔的俞斐黎,他可以嬉笑,可以高傲。
但是他记仇,睚眦必报。
伤害到他的事情,俞斐黎可以忍。
但是伤害到他珍视的人,俞斐黎忍无可忍。
一直闷着头走出医院,没有了消毒水的气息,笼罩在俞斐黎心头上的烦躁也渐渐驱散。
顾采采的小手适时的握住他的大手。
不是记忆里温暖干燥的手心,那个大手凉得可怕,还在微微发抖。
俞斐黎在害怕?
顾采采的心尖一软,从后紧紧地抱住这个高大的男人,一如他曾经紧紧拥抱着自己。
“没事的,俞伊娜不会有事的。”
顾采采的小脸在俞斐黎的背上蹭了蹭。
像是一只笨拙的,不知道怎样安慰的小猫。
俞斐黎坚硬的堡垒一并击溃,在顾采采的面前,他可以放下全部的枪支弹药。
转过身紧紧地反抱住不及他的肩膀的小丫头,微微俯下身子,俊脸深深埋进顾采采的颈窝,汲取着她的温暖。
也许每个人都会有他的专属救赎吧。
就像是顾采采,这个软软糯糯的,大脑不在线的小丫头,是俞斐黎心甘情愿追寻的宝藏。
顾采采一惊,还是小心翼翼的抚着男人的后背安慰。
颈窝里已经微微湿润。
俞斐黎好像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