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冬之季，整个皇城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气温邹然下降，那属于寒冬的凛冽已经在宫内肆虐了，让人连门都不敢出。
树枝被凝结成冰棱，里面的叶子都冻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一般，甚至还能看到叶子的纹路和那生机的绿色。
昭华殿内点着无烟碳，碳所散发的暖意让房间有了温度不至于冻得人发抖。
苏月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冬装，那雪白的颈项藏在那兔毛围脖之中，那纤细的手则是藏在衣袖里，那一头青丝也不挽成鬓，就松散的披在身后。
看起来不像平时那般清冷端庄，但是却多了一种淡雅的美。
看着外面染成雪白的世界，苏月拢了拢围脖走到了殿门外，地上的雪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了，一步一个脚印。
“娘娘，你出来做什么，可当心受寒！”
挽歌见苏月出去了，连忙拿上一件狐裘追着出来披在苏月的身上：“娘娘，有什么你吩咐奴婢便是了，何必自己出来呢。”
苏月低头看着雪漫过自己的脚尖，她轻轻的踢了一下，问：“德妃还跪在外面吗？”
这话问得挽歌微微一怔，她扶着苏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你不会是想帮她吧。”
“谈不上帮，只是略有不忍。”
这段时间德妃乖巧了许多，再也不会欺负其他妃嫔，除了嘴上不饶人以外，其实相处起来人反倒是有几分傻乎乎的可爱在里面。
而且时常也给她送东西讨好她。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苏月看着德妃跪在昭华殿的宫门口还真的觉得有些不太忍心。
但挽歌却对着苏月摇了摇头：“娘娘，赵家是注定要消失的，哪怕是娘娘你插手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的余地，要怪也只能怪赵家自己放肆了。”
赵家想要操纵皇权，所以步步紧逼，那么现在输了自然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果娘娘你插手了，那将军又当如何自处，皇上又会如何想苏家。”挽歌不得不告诫苏月想清楚，现在的赵家就是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更何况赵家犯的是谋反这样诛九族的大罪，旁人是避之不及，而她家娘娘竟然还想帮一把！
苏月怎么会不知道挽歌说的这些事呢，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夜辞说赵家没罪赵家就没罪，他说赵家有罪，赵家就得满门抄斩。
不过苏月也并不想救赵家人，只是赵家一倒，德妃也注定死路一条。
眼眸微微落在了紧闭的宫门口，苏月叹了一口气，对着挽歌说道：“你去问德妃，问她她愿不愿意弃大保小。”
“娘娘！”
挽歌的声调都忍不住拔高了。
“去吧，本宫在这里等你。”
苏月的语气不容拒绝，带着一种很清冷的强势感，让挽歌不得不从昭华殿内出去询问德妃。
没一会儿，德妃就跟着挽歌进来了。
她脚步有些踉跄，唇瓣已经被冻得发紫了，整个人瑟瑟发抖哪里还有之前那骄傲恣意的模样，只剩下狼狈和那暗淡无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