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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我的乖女儿,”杨芷晴慢慢靠近,手里的水果刀闪过锃亮的光芒,“妈妈刚刚帮你爸爸报仇了。【无弹窗.】”
小咚咚躲在窗帘后面,咬着自己的手臂,死命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可那抖成一团的小身子还是泄露了她的藏身点。
“啊!”手臂被人用力掐住,小咚咚尖叫一声,整个人被拖出来摔在地上,“妈妈,妈妈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咚咚……咚咚好怕疼啊!”
杨芷晴慢慢蹲下`身,和她白色衣服上的血迹、水果刀上还在往下流的鲜血不一样的是,她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咚咚,妈妈怎么会伤害你呢?妈妈爱你啊!”
她把水果刀握得紧了几分,仿佛那是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武器,杨芷晴在地上坐下来,抱着膝盖,自言自语,“志霆,你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很孤独,我和咚咚一起过去陪你好不好?”
小咚咚虽然无法理解杨芷晴话里的意思,但是那冰冷的气息预示了一种本能的威胁,她哆嗦着抬起头,满脸泪痕,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杨芷晴轻柔地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小咚咚僵硬地点了点头,脸颊一凉,那把冰冷的刀已经贴了上来,她吓得完全失去了声音。
“咚咚,来,”杨芷晴不知从哪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你的莫叔叔,告诉他妈妈要杀你,让他来救你。”
小咚咚一动不动。
杨芷晴终于动怒,脸狰狞成一片,狠狠掐着她的大腿肉,“我让你打,你听见没有!”
说着,她拨通了莫淮北的手机,第一次没通,杨芷晴很有耐心地又拨了第二次……
电话接通,还没等到那边出声,小咚咚就哭着大嚷,“莫叔叔……妈妈要杀我……快来救我……”
杨芷晴满意地挂了电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凉凉地搭在那柔嫩的肌肤上,“咚咚,你真乖,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啊!”几分钟后便从房中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稚嫩童声,不一会儿郭家整栋别墅灯火通明,走廊上尽是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大少奶奶自杀了!”
“孙小姐,孙小姐,你醒醒,造孽啊,怎么伤成这样了……”
冯馨只披了一件外套,匆匆跟在郭川后面,看到那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她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川重重叹了一口气,命人赶紧把她们母女俩送去医院,佣人又忙成一团,郭婷婷听到大动静,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看到地上一片血迹,她顿时睡意全消。
“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嫂的房间有这么多血?”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郭婷婷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作呕。
“我也不知道……”冯馨偏头抹了一把泪,“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芷晴这么想不开?还有……咚咚还那么小,她怎么……下得了手?”
“来人!快去把志文叫起来……”郭川暴怒地大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是是是!”佣人连手上沾染的血都来不及清理干净,转头就匆匆地跑开了。
新鲜的空气灌进来,佣人大口地呼着气,也不敢耽误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郭志文住的地方,“二少爷,二少爷,快醒醒,出大事了!”
门内久久没有回应,佣人提心吊胆地开门进了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房间里似乎也充斥着一股血味。
佣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接下来看见的场景成为了她这一辈子难以磨灭的梦魇,只见白色大床上,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着,身下的床单已经染红了一片,血还在继续流……她忍着阵阵的恶心和惊悚,看向那流血的源头……
郭志文的双腿间早已血肉模糊,破碎的肉,横流的血,惨不忍睹……而那邪恶的男□官,早已被齐根切断扔在地板上……
到底要有多痛恨一个人,才会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佣人大叫一声,随即晕倒了过去。
今晚的郭家,注定无法安宁,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莫淮北和乔雪桐先是去了郭家,佣人简单描述了事情的始末,两人又匆匆赶去了医院。
杨芷晴和郭志文还在抢救,手术灯明晃晃地亮着,照着每个人不一样的神色,冯馨坐在椅子上暗暗抹泪,郭婷婷靠着她,脸上写满惊惶。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郭川面无血色地踱着步,眉头拧成一个结结实实的“川”字,这女人太狠了啊!这样都下得了手,要是郭家绝了后,他绝对不会轻饶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手术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谁是杨芷晴的家属?”
郭川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声不坑,冯馨连忙站起来,“我是!”
“病人失血过多,但好在送来得及时……”
“医生!”郭川突然插`进话来,“我儿子呢,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医生是负责杨芷晴的,对郭志文的情况也不清楚,他摇了摇头,郭川见状,整个人跌落在地,完全丧失了往日的凌厉,“作孽啊!”
莫淮北夫妇赶到的时候,杨芷晴已经换到了普通病房,她躺在床上,吊着点滴,面容苍白。
难以想象,正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竟然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其中的缘由,不免令人深思。
咚咚只是受了轻伤,但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记忆是无法抹去的,乔雪桐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的时候,瘦小的女孩子如惊弓之鸟般往被子里缩,无助地呜咽,“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没事了。”乔雪桐握住那双小小的手,柔声安抚,“咚咚乖,没有人会伤害你。”
小咚咚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身上的外套还有血迹,因为她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连处理伤口,都是护士强按着进行的。
伤口从左手臂一直蔓延下去,大约十几公分,其实并不深,但看起来仍让人心疼万分。
还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家境富裕,完全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谁知道竟然有那么狠心的母亲,虎毒尚且不食子……
“咚咚乖啊!你莫叔叔也在,”乔雪桐轻轻抚摸着那拱起的微微发抖的小身子,“他会保护你的。”
“莫叔叔?”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莫淮北在床边坐下,“咚咚,是我。对不起,莫叔叔来迟了。”
咚咚终于探出头来,看到真的是莫淮北,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失声大哭,“莫叔叔……我……好怕啊!”
莫淮北心底浮现淡淡的苦涩,他轻抚...
着她小小的后背,“不怕了,不怕了……”
看见这一幕,乔雪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抱着男人的手,头靠在他肩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小时候的她也曾经这般无助过,可惜,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温厚的肩膀,可以让她依靠。
小咚咚哭累了,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呵欠,声音沙哑语气小心翼翼地问,“莫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嗯。”莫淮北轻应了一声,黑眸溢满温和的光泽,“你睡吧,叔叔不走。”
小咚咚翻了个身,突然“嘶”了一声,乔雪桐连忙问,“怎么了?”
“疼。”小咚咚咬着牙,委屈地说,眼泪又掉下来。
莫淮北还以为是她的伤口疼,站起来就要去叫医生,乔雪桐阻止了他,“咚咚是其他地方疼吗?”
小咚咚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嗯。”
莫淮北皱着眉头看,果然卷起裤腿后,那白皙的小腿上一片淤青,看起来是新添的,而有些已经接近紫色,应该是旧伤。
乔雪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是谁弄的?”
小咚咚余悸未消,眼神躲闪,“我……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上面密布的指痕,明显是被人掐伤的,乔雪桐想了想已经清楚了答案,“咚咚,阿姨帮你擦药好不好,像上次那样,不会弄疼你。”
莫淮北语气一紧,“上次?”
这意思是说咚咚受这样的伤害并不是第一次?
“怎么回事?”
乔雪桐摇头,“大概也只有杨芷晴知道了吧。”
擦完药后,困倦的小咚咚昏昏欲睡,她抓着乔雪桐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阿姨,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怕妈妈回家会打我……”小咚咚埋在被子里,泪如泉涌,“妈妈好可怕的,她不仅打我,而且她经常拿刀子划自己的手,好多血流下来……”
“咚咚,别说了,”乔雪桐轻抚着她的背,“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咚咚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我以后会做个诚实的孩子。”
这一夜,莫淮北没有合眼,乔雪桐躺在他腿上,睡得也不怎么安稳,两人在小咚咚的病房守到天明。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天终于亮了。
莫淮北出去帮两人买了馄饨当早餐,小咚咚胃口不错,吃了一大碗,乔雪桐一边看她一边吃,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她捂着嘴跑进卫生间。
莫淮北急忙跟进去,担忧地问,“没事吧?”
其实也只是干呕而已。乔雪桐用清水漱了漱口,摇头,“没事。”
“老公,你待会陪我去做个检查吧。”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怀孕了,但乔雪桐还是想确认一下。
莫淮北语气一紧,“你哪里不舒服?”
“哎!”乔雪桐皱眉,“你抓疼我了。”莫淮北连忙松开手,“抱歉,我太紧张了。”
乔雪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乍见原本轻皱眉的男人眼里迸发出一道雪亮的光芒,“真的?!”
“检查后不就知道了。”乔雪桐害羞地低下头,余光却一直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心里暗想,虽然他面露惊喜之色,但明显还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震撼,要知道她当时可是乐得手舞足蹈的!
“那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老公,”乔雪桐失笑着跟上去拉住他的手,“你走错方向啦!门在那边。”
原来他也只是强装冷静,不见得比自己好多少啊!
男人神色微微懊恼,但眸底的愉悦藏不住,丝丝缕缕地从眼角流出来。
这个时间妇产科的人并不多,乔雪桐的检查进行得很顺利,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她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我很开心。”哪怕已经万分克制,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激动,“谢谢你,老婆。”
乔雪桐微微一笑,轻轻环住他的腰,同他一起感受这巨大的欣喜。
她所知道的莫淮北,清冷自持,鲜少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哪怕就像当晚向她“表白”也是绕过千山万水,兜兜转转才让她意会,乔雪桐清楚,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么直白的“我很开心”有多么不容易。
“你干什么呀?大家都看着呢!”乔雪桐红着脸娇嗔了一句,这个时间,科室外面已经有好些等待的孕妇和陪她们前来的丈夫。
男人俯身趴在她小腹处,旁若无人地凝神,抓住她的小手,“别动,我听听我们家孩子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一个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说出这么傻气的话,成功地逗乐了旁边的孕妇们,纷纷指着自己的某人,“你看看人家老公,再看看你……”
乔雪桐的手插`入男人柔软的黑色短发,笑着看向走廊尽头.云淡风轻,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你这个疯女人,”郭川捂着胸口站在杨芷晴的病房前,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毁了我们郭家吗?”
想起医生的叹息,又想到自己的儿子,郭川感到阵阵心痛,她那一刀,断的可是郭家的香火啊!
郭家,很可能要绝后了啊!
杨芷晴的病房已经被接到报警前来的警察控制,一些不明情况的病人远远地围观着,冯馨忍痛把自己的丈夫拉走,“老郭,我们还是去看看志文吧。”
“都是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把我儿子的将来都毁了啊!”郭川仰天大笑,“一切都是报应……”
病房里,杨芷晴的情绪平稳了些,正接受警察的盘问,“杨小姐,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
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芷晴的手紧紧抓着护栏,笑着笑着哭了出来,“郭志文他强`暴我!”
警察一愣,这明显和他们掌握的信息大相径庭,杨芷晴的情绪开始激动,点滴瓶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那个混蛋,他威胁我……他强`暴我!我恨他……”
桌子上的东西被扫到了地下,杨芷晴发疯般狂笑着摔了下来,警察向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走出去,不一会儿医生进来了。
注射镇静剂后,杨芷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天后,病情稳定的杨芷晴因涉嫌故意伤人被警方带走,而郭川对外封锁了郭志文“受伤”的消息,把他转移到了vip病房静养。
这不仅是郭志文一个人的耻辱,也是整个郭家的耻辱!
杨芷晴的辩护律师是赵亭帮忙找的。
“据我所知,杨小姐曾经有过深度抑郁症,”律师把一叠资料递过去,“她在美国的时候,曾经被确诊为精神失常,也有过自残行为。”
莫淮北翻看着那些资料,神色波澜不惊。
律师继续说,“如果我们能证明她在进行犯罪过程时神智并不清楚,加上她曾指控被害人对她曾有过强`暴行为…...
…”
同一时间,某个vip病房,护士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赶了出来,郭志文无法从那天晚上的噩梦中清醒过来,更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冯馨好说歹说,安慰人的话说了个遍,郭志文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郭川连连叹气,自然不敢当着儿子的面,短短的几天里,仿佛老了十岁。
刚从马尔代夫度假回来的乔雪欣,听闻自己的未婚夫受伤的消息,惊讶之际迅速前来探视。
一番“诚心诚意”的嘘寒问暖后,乔雪欣突然说,“志文,马尔代夫特别美,不如结婚后我们去那里度蜜月吧!”
听了这话,一直面无表情的郭志文总算转过了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嫁给我?”
粗神经的她并没有察觉郭志文的异样,由于郭家对外封锁了消息,乔雪欣只知道郭志文受了伤,却不清楚具体伤在了哪里。
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乔雪欣故作娇羞状,“难道你要反悔吗?”
嫁给郭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一直是她的心愿,也是她最后的翻身机会,乔雪欣怎么可能让它凭空溜走?
“没有。”郭志文的嘴角重新浮现一抹邪邪的笑意,“我会娶你!”
既然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