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伍,看来,我们六百年的交情到此为止,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么一包飘渺陈茶,和我对着干,你记住了,四百前那一包,我可是让着你的”。
“牛六,我知道你那时让我的原因,那天你没带够晶石。今天不一样,我俩可都是带着家伙来的。这次你让给我,还象上次一样,我让你品三次茶”。
“不用了,这包茶,我要定了,你让给我,我让你品四次”。
“两位,两位,你们听我说”。一位锦色战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拉开两人。
“好,韩七,你来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倪伍、牛六一起看向锦色战袍的中年人。
“呵呵呵,要我说,你俩都别要了,我一万六买下……”。
“去你 大 爷 的”。没等韩七说完。牛六、倪伍,抬起左、右脚踹向韩七的肚子。嗖,韩七就如一个大肉球飞了出去。周围看热闹的圣群被撞出一个大缺口,缺口至少有一丈宽,看样子,飞出的人不只韩七一个。
“大胆,牛六、倪伍,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扰乱我的摊市”。洪钟一样的声音响起。强大神识压的牛五和倪六身子一弯,膝盖一弓,差点就双膝跪地,肩膀向上顶了两顶,嗵,还是单膝跪在地上。
牛六和倪伍脸色一白,立即知道是谁来了。急忙低头,双抱拳举过头顶。“邢阁老,我等只是在争茶,不小心范了市规,请见谅”。
神识圣压一减,两人一身大汗的站了起来。没了刚才牛 逼 闪电,大呼小叫的样子。唯唯诺诺的站向一边。
青光一闪,一位两鬓苍苍,鹤发童颜。目光如电,笑容可掬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脸色立即肃然起来。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老者的来历。
“各位圣友,都散了吧”。
众圣士一听,忙向四周走去。
“两位茶友,竟然为一小包飘渺阵茶打起来。这茶,我花二万晶石买下了,那天你们到我哪去品一下”。
“是,是,邢阁老,你说了算”。牛六和倪伍连忙回道。邢阁老是什么人,一百个牛六和倪伍加起来都不足邢阁老财力的十分之一。两人没有胆量与邢阁老一争。
邢阁老是谁?邢阁老名邢志,摊市第一大红利。执掌摊市九百四十年。
“还不去看看,韩茶友怎么样了”。邢阁老慢声细语的说道。
牛六和倪伍一抱拳消失了。
莫邪在光屏内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牛六和倪伍的礼节怎么如此眼熟。
邢阁老慢慢走向莫邪的光屏,脸上带着疑问,四百年了没有看到一包飘渺茶,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了。
莫邪看到邢阁老走过来,忙起身行礼。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还是不得罪为好。
邢阁老捻着胡子笑着。“小圣友,我出两万晶石买你的茶如何”。说完,将一小袋晶石送入光屏之内。
“谢前辈”。莫邪拿出红茶交到邢阁老手中。
邢志接过红茶包放在眼前轻轻闻了闻。笑着看向莫邪,那笑灿烂的让人如浴阳光之中。“小圣友,在下是摊市的阁老邢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圣友可否答应”。
莫邪一愣,摊市阁老,这个阁老有多大。自己真不知道,能在这个摊市做事,还加了一个老字,就不是一般的人,就如门派除了元老和长老,再无“老”字一样。莫邪忙道“阁老请吩咐”。
“吩咐谈不上,其实也没什么,请小圣友和我一起品品此茶”。
莫邪一愣,“阁老我还有要事去办理”。
“小圣友要办什么事,可说一下,我吩咐人去办”。
“这个……”。
“不用客气,我见小圣友如故人,小圣友如果不是难言之隐的事可以直说”。
“没什么,我要用这比钱买火噬晶”。
“哦,这事好办,俞盛此事交你来办理。要成色最好的”。邢阁老回身喊了一声。一位弟子装束的男子,立即出现在邢志面前。莫邪只好将晶石袋交给那个叫俞盛的男子。
邢志微微一笑。向远处光柱走去。莫邪在众人羡慕的目光护送之下,默默的跟着邢志。透过光屏,邢志说了声,“一百零一层”。
光芒闪过,莫邪感觉到眼前猛的一亮,定睛一看。一百零一层,并不大,像是大厦的最顶端。一个透明的半圆光屏罩着,光屏外,白云浮动,有如白云间的一处观礼平台。一览无边云海。又如一叶轻舟浮在云上,航于茫茫云际。
“怎么样,小圣友,我这堪比仙境吧”?邢志看见莫邪正环视四周,轻声笑言。
仙境如何,莫邪没听说过,更没听人谈起来。但是如此云姿海境,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邪只好一笑,“有迷幻的意境”。
邢志一笑,并未多言,走到一处光屏轻轻一点,一道霞光飞出。立即出现一片秀丽山川。山如画,水如带,城如点飘飘流过,有如高空俯视,一眼无垠。
莫邪眉头轻皱,眼前的万里江川怎么如此眼熟,仿佛在梦中萦绕,又如在心中滋生,带着梦幻,带着留恋,带小城的喧哗与乡村袅袅的炊烟。那是寂寞的夜里常常浮现的美景。是风清月朗的夜晚牵引心神的愁怨。悠悠,涟漪,脉脉,潮汐。将凝神中的莫邪引入心灵深处的那片禁地。
邢志轻轻的、慢慢的从圣袋中取出那一包红茶,缓缓的、颤颤的放在光屏前的一个小的方台之上。眼睛似在迷失,也似在幽幽回忆。向后退了一小步,又是一小步,再是一小步。身前出现一个薄薄的蒲垫,双膝一点点的跪在上面,双手不停的抖着落在身前。轻然扶地,慢慢悠悠的扣了一个头,又一个头。三个头过后,并没有抬头,肩膀不停的抽动着,似乎有声声哽咽,震悍着莫邪的心。
莫邪站在那里久久的凝望,他能感觉到邢阁老的心境,那不是什么圣境强者,也是商场风云人物,而是一位年迈老者,一个生活的思念里的老者,一个生活在回忆里的老人。他在回忆田野河沟的嬉闹;他在回忆静听蝉鸣鸟唱的竹林;似乎还有风花雪月、绵绵细雨中缠绵的身影;还有那街头巷尾,无数次徘徊的苍老面容。
泪水决堤而下,汹涌的滴落。有如在雨中狂奔,任由风,呼呼地刮;任由雨,哗哗地下。无法分清是泪溶入了雨,还是心溶入了痛?没等抽泣停止,莫邪已经声泪俱下。泪朦胧了,看不清,那里是山,那里是水,那是家乡的城,那里故乡的烟。茫茫一片,晶晶莹莹,海天一景,浑然不清。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万古传来。邢志慢慢的抬起浑浊的眼神,席地而坐。侧头看了一眼泪水满脸的莫邪。“小圣士来,坐下陪我聊一会儿”。
莫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了过去。坐到邢志不知道何时摆出的小桌对面。
“小圣友,家乡茶难得,我就不用家乡的茶招待你了。我们随便品一品吧”。
莫邪看了邢志一眼,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忘年之情,同乡之惜。
莫邪从怀中取出一小包白茶,放在桌上。
“溪城的白茶”。老者大惊,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那一小包白茶。手立即又抖了起来,手中的茶盖啪啪啪的发出清脆的颤音。
“孩子,你真是从飘渺傀境来的”。
莫邪点了点头。嗖,两人的身前的桌子、茶具、包括那袋白茶都消失了。邢志一把抓住莫邪的双肩,细细的端祥着莫邪的面孔,就象一位长辈慈爱的看着自己久别的孩子,看的那样的细,看的那样的柔。暖暖的爱,温馨的光,抚过莫邪脸上每一寸肌肤。轻轻的抚慰,慢慢的移动。他看到了当年年少的自己,看到了自己儿时的同伴。“像,真像;不,是的,真是的,你是从那里来的,我看到了,感觉到了,也听到了”。
邢志一把将莫邪抱在怀中,他抱的不莫邪,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家乡;他嗅到了故乡的气息,感觉到了故乡的阳光。是那样温暖,是那样熟悉;多少次梦里才能感知的,现在感知到了,多少次梦里才能接触的,现在接触到了。
邢志抚摸莫邪的头发。
“孩子,家乡好吗”?
“好”!
邢志老眼模糊了。
“家乡变化大吗”?
“大”!
两行热泪流下,滴滴哒哒的落了下来。滴在莫邪的头上,滑落在莫邪的身上。谁也不知道,是莫邪的泪水,还是老者的心酸。
云海间,一少一老相依而坐,没有再喝那茶,却说那关于茶的事。聊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星星亮起,夕阳落下。白了又黑,暗了又亮。等到两人从泪水和笑语间清醒时,已经不知过了几日。
当艳丽的骄阳,再次染红光屏时,莫邪看向邢志。“阁老,莫邪这就要告辞了”。
“小乡友,我说的事,你不考虑一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