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铮还在长身体。
所以有些显长的八尺鉄竹棍，如今已经矮了，差不多跟马铮齐平。
不过马铮也觉得自己不可能继续长高，就这样一米八左右够了，从后世的医学理论来说，当一个人身高太高的时候，心脏和各种器官的压力就会成倍的增长，简单点说就是人高了，寿命反倒短了。
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真理，但马铮总觉得能够多活几年就好。
就像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马铮觉得她一定可以长寿，只要不继续激怒自己。
“你们是山贼？”
区区一匹滇马，倒是不值得太在意，若是在城镇里，马铮褡裢里那二十斤金锞子差不多能够换回一群滇马来，即便马铮天天换着骑，也能骑到天荒地老了。
只不过在这山区中若是没有马匹代步，就会很辛苦了，脚底板会气泡不说，关键是人还很受罪，这种不必要的苦头，马铮不会去招惹。
“我们不是山贼！”
一大群人，却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跳出来跟自己应对，马铮感觉很不好，哪怕是讲究一个名义上男女平等的后世，马铮也很少遇上这种情况，出现这种情形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个小姑娘功夫很厉害，要么就是身份很厉害。
不管是哪一种，马铮觉得都会让女人变得不像是个女人，就如同那赵书影，还有刘栩。
“不是山贼，凭什么要我的马？”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当然落在心神有愧的人眼中，马铮这种笑容就成了典型的冷笑。
所以堵在对面的人开始撤出他们的兵器，有长矛、锈刀，锄头甚至是铁铲，马铮甚至看见一个家伙举起根擀面杖，冲自己咬牙切齿。
什么时候擀面杖也成了男人的兵器了？马铮一直以为这玩意儿充其量能够偶尔代替一下黄瓜而已。
“因为我们需要马，你可以提出交换的条件，但是我们不一定会答应。”
还是那个小女子在说话，而这次马铮看清楚了她脸上的纹身。
不是什么花鸟鱼虫，也不是飞禽走兽。
精致的两个脸颊靠近耳朵部位，用藏青色的颜料纹出来一排玄奥的图案，不宽却很长，像是两根链子，一直延伸到小女子的颈部，至于有没有继续往下，因为皮甲领口的阻挡，马铮就看不见了。
颈子的皮肤也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其实在后世马铮并不喜欢女人的皮肤是小麦色，他总觉得只有白玉和牛奶一般颜色的女人，玩起来才最有味道，如果他有个女儿的话，倒是希望能够锻炼出一身小麦色的皮肤。
不过此时眼前这个小女子，五官纹身还有小麦色的皮肤，却组成了一种让马铮惊心动魄的野性之美，他必须要承认，只有在天空中有山鹰的地方，才能看见真正的野性美。
“不答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马铮不觉得自己会看走眼，事实上眼前这群人就是普通人，他们当中没有个习武者，也就意味着哪怕就是发生冲突，马铮也能将这些人统统收拾掉，当然按照山贼的规矩，输的人将会失去一切，除开财产之外还有身体，甚至是性命。
“我们的寨子就在十里外的山头上，伟大的夜郎人从不会畏惧敌人，汉人你要想清楚，不要因此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小女子声音仍旧清脆，但马铮却能听出其中那份不耐烦。
女人的耐性向来都不会太好，尤其是地位越高的女人，越是如此。
路边上有块石头，山上当然有石头，这些石头经过岁月的洗涤，要么彻底风华，要么就坚硬如铁。
至少用锄头和铲子是对付不了这种石头的，哪怕就是最高明的石匠，也需要大锤和钢钎，才能将石头修理成需要的形状。
马铮不是石匠，当然他也不需要将石头修理成需要的形状，他如今已经是二层顶峰，对于《惊魂棍法》的领悟早已经超过当年的马德渊。
鉄竹棍很坚硬，即便马铮现在仍旧无法将内息灌注进去，但利用招数带来的力量和技巧，黄土道边那块跟蜗牛一样大的石头，照样在一声脆响之中，分裂成四五块，其中一块更是爆溅飞出，落在两丈外的草丛当中。
高举的农具不知不觉中缓缓放低，马铮甚至听到有人倒抽凉气。
只是他并不是很满意，刚刚他这一棍下去，与当年马德渊那一棍好像还有点差距，至少留下的碎石太大了，卧牛石的破碎程度也是远远不如。
“原来你是个行走江湖的好汉。”
夜郎小女子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紧张，尤其是她在缓缓拉开跟马铮之间的距离，像似想将自己隐藏到族人之中。
现在马铮已经知道，这一群人应该就是夜郎族人了，而他们的寨子恐怕应该真是在附近。
“你们这是从哪里采购回来么？”
簇新的农具不是夜郎人可以生产的，首先他们并没有上好的精铁，就算是有铁，他们也没有这种手艺。
事实上在大汉帝国境内，冶铁炼钢打造铁器这些手艺，是被汉人牢牢把持住的，在这件事情上谁也不会粗心大意，一旦发现会冶铁炼钢的外族人，大汉帝国就会派出最精锐的士兵，保证那一族人鸡犬不留。
不要说残忍，科技先进的国家对落后国家从来都是这样的态度，哪怕就是在马铮生活过的后世，这一点也没有丝毫不同。
“我们的确是在龙游县去赶集回来......”夜郎小女子见马铮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胆子好像大了些，人也不再后退，两眼灼灼的闪烁着光华，将马铮笼罩。
“......不过我们遇上了山贼！”
“山贼？”
马铮其实是想说，你们这群夜郎人看起来更像是山贼，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是怎样的山贼，才能将这群夜郎人撵的匆忙赶路，甚至还要抢他的马儿。
“是的，一群你们汉人的山贼，最是凶狠，不但抢钱，而且要命！”
夜郎小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吃过这些山贼的亏，说起山贼时那种咬牙切齿，有若不共戴天。
“他们有多少人？”
打劫一群外族农民，马铮并没有兴趣，况且严格说起来，夜郎国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大汉帝国的军队消灭了，至于说活下来的夜郎人，其实都是大汉的子民。跟西北十二蛮不同，至少站在大汉人这个立场来看，山贼打劫夜郎人，那就是在同室操戈了。
所以马铮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能管一管。
“这位好汉，你真的要帮我们么？”
夜郎小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马铮此时才发现，若是不去考虑小女子麦色的皮肤和那些藏青色的纹身，其实本就是个天真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