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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终考(1 / 1)

安燕捋须笑道:“何以见得这是赝品?”

狄桑儿道:“安叔叔,不要理他,臭书生就会胡说八道。”

她还想继续说,沈傲瞪了她一眼,她吓了一跳,便不敢再说了,身不由地向安燕靠了靠,寻求安燕的保护。

沈傲晒然一笑:“简单得很。”说罢,沈傲拿起酒器道:“安先生可看到这酒器身上作旧的痕迹吗?”

作旧是伪造古物的重要关节,可以说一件赝品的好坏,终还是看作旧是否足够jīn细,通常的一种办法就是用带细沙的泥砣,对赝品轻轻擦磨。为拭去擦痕又用牛皮胶砣蘸油打磨。用此法使赝品褪去光泽,冒充古物。不过这只是低劣的手法,初看确像古物,然仔细察看,终可现破绽。因为古瓷历经日久,长期摩挲,虽然呈现旧sè,但毕竟还有难摩和漏摩之处依然带亮sè;而伪品则全部磨旧,无一点亮sè。

安燕摇头道:“恕老夫眼拙,并没有看到作旧的痕迹。”

沈傲笑了笑,将酒器的底部给他看:“先生请看这底座,尤其是四脚的细微处,会不会现有摩擦的痕迹。”

安燕定神一看,脸sè骤变,底座的四脚,分明有擦痕,只是奇怪的是这擦痕十分巧妙,若不细看,绝不可能认出来,安燕不由地道:“这件酒器当真是赝品?沈公为什么先前不早说?”

沈傲笑道:“若是方说了,先生会hu一千五百贯买一件宝贝吗?”他笑道:“虽这是件赝品,可是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酒器应当是晋人的伪作,虽不是汉时宫廷之物,也算是古物了。”

“是晋人的伪作?”安燕此刻再不敢x觑沈傲了,道:“请沈公赐教。”

狄桑儿见沈傲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又见安燕对他奉若神明,顿时心里十分不悦,气呼呼地坐在那里生闷气。

沈傲道:“简单得很,请先生看这铭文吧。”

安燕看了看酒器上的铭文,那君幸酒三个字赫然在目,安燕摇摇头,道:“汉时的酒器大多会刻上这个铭文,沈公认为错漏在哪里?”

沈傲提醒道:“你看这字,汉时可有这般的字体吗?这三字乃是汉末钟繇创造的x楷,与汉时的楷书不同,所以,这酒器的年代,应当在三国时期。x楷由钟繇开创,可是他开创的时候还并不成熟,直到后世,逐渐将x楷完善,先生看这字,字形的结构合理,用笔细腻,结构多变。只有到了西晋末年,楷书形成这种风格。”随即,他哈哈一笑:“而且,这行书的风格,恰好与王羲之王右军的笔法相同,学生若是所料不差,这件漆制酒具应当是王羲之教人铸造并且使用的酒器。传闻王右之好汉风,爱饮酒,他教人制造出一个漆制酒具,又亲笔为这酒具题铭文,倒也说得通。安先生,一件王羲之的酒器比起汉时宫廷的酒器来,如何?”

安燕道:“王右军留存于世的墨宝和用具本就弥足珍贵,这般的酒具,是绝无仅有。汉宫的御用之物虽多,可是留存于世的酒具却是不少,论起来还是这件酒具加珍贵。”

沈傲颌点头:“所以学生说这件酒具至少三万贯以上,现在,王羲之的推崇者甚多,就是要价再高一些,只怕也会有人肯掏腰包的。”

狄桑儿见沈傲的一番说辞让安燕折服不已,道:“这酒具我们不卖,你这臭书生满口的铜臭,哼,一看就不像好人。”

安燕连忙道:“xnn,不可怠慢了贵客。”此时安燕看沈傲的眼神不同了,对伙计道:“上好的酒水来,招待贵客。”

沈傲连忙摇手道:“学生已经有些醉了,再不能与先生痛饮,改日吧。再过些时日国监就要终试,学生还要准备功课,先生,告辞了。”

安燕很是遗憾地道:“不能聆听沈公的学问,安某实在遗憾,待过了终试,安某亲自教人请公来喝酒,对了,顺道把你的同窗一道请来。”他朝身边的x二吩咐道:“往后沈公带朋友来喝酒,酒钱就免了。”

狄桑儿撅着嘴,哼了一声:“我去睡了。”说着,心怀不满地走了。

沈傲告辞出去,回到国监倒头便睡,第二日醒来,再不分心,安心读书。

再过半个月就是终试,这个终试,和期末考试并不相同,终试有点像毕业考试,而且只有过了终试,有资格取得科举的名额。

国监的制度,有些像后世保送生,一旦入了国监,就算是有了功名,可以不去参加地方的考试,去取得童生、秀之类的身份,即可参加科举。

不过要参加科举,却不是想考就考的,国监内部的规章很严厉,早已明文规定,只有过了终考,能参加科举,一旦没过,虽然也算国监毕业,秀的功名仍在身上,却不能参加科举。

另外,这终考只有一次,不管是太学生还是监生,你只要愿意,可以在这里读一辈的书,但是一旦你选择了终考,那么就算是结业,所以这便是为什么不少如太学的程辉、徐魏还有国监的蔡伦诸人仍然在读,以他们的学问,要过终试从而中科举自然容易,可是终考、科举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大多数人作出选择时都十分谨慎,宁愿在学校里多待一年,也不会贸然去应试。

到了二月十一,终考的榜文便放出来了,大意是叫学生去报名,国监这边报考的人并不多,吴笔是先报名的,他年纪不x,趁着父亲还没有致仕,要尽地考中科举,将来在仕途中可以得到一些照顾。至于其他人,大多都只是摇头,终考倒是好过,可是参加了终考,便算是结业,往后再不能来读书,一旦在科举中落败,那可大大不妙。

况且太学那边也传出消息,说是程辉、徐魏等人也都在今年报考,如此多的强者报了名,今年的科举只怕加不易,还是等来年的好。

为了终考的事,唐严亲自将沈傲叫到崇文去,现在,沈傲是他的未来nv婿,唐严自然关心他的前程。

是否参与终考,确实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不过沈傲早有了主意,当唐严问起时,很是笃定地道:“学生已经下了决心,打算报考。”

唐严本想说什么,见沈傲很是坚决的样,也就不再说了,只是勉励他好好考,又送了几本书来。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句话是沈傲现在的写照,他奋用功来,自有一股韧劲,合理安排时间之后,就是旬休日也不回府,用功苦读。

整个国监里报了终考的不过二十几人,是往年少的,监生们听到太学的程辉、徐魏,国监的沈傲、吴笔都报了名,哪里还敢去和这几个一争长短。

吴笔干脆搬了自己的被到沈傲的寝室来,背着书囊与沈傲一道儿复习功课,二人倒也有趣,除了读书,便去泡一壶茶或叫人去买一壶酒,相互对坐之后,各自出题,教对方破题、承题,谁输了便罚茶或罚酒。

其实吴笔的经义水平与之沈傲比起来并不差,沈傲的特长在于脑活,思维往往异于常人,破题往往比吴笔要得多,而且他深得陈济的真传,对于填词之道很是jīn通,有了破题,之后便是围绕着中心思想不断填词便可。而吴笔的特长在于稳健,他是书香én第,自幼开始读书,四书五经和历代的经义范文都烂熟于xn,因而有时候沈傲出了些怪题出来,他竟也能对答如流。

同窗们见二人苦读,也不敢来打扰,倒是有几个亲近的,偶尔会提些吃食来犒劳他们,有时也会借抄录些范文来给他们看。

日一天天过去,天气是炎热,夏季逐渐来了,夜里的蚊和知了扰得人睡不着,沈傲点灯起来,吴笔也一骨碌从nt榻上翻身而起,原来他也没有睡着,沈傲笑笑道:“怎么,吴兄也睡不着吗?”

吴笔苦笑道:“这天气又闷热,蚊虫又多,搅得人心烦意1un,哎,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朝廷要只进行nt闱和秋闱了。若是这个时候教人进考场,只怕那卷收上来,全是胡说八道。”

沈傲挑了挑灯芯,屋明亮了些,推窗往外看,见远处湖畔的凉棚里喧闹非凡:“你看,他们也没有睡呢,天太热了。”他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若是配出防蚊虫的y来拿到各个茶坊里去卖,只怕生意定会火爆。随即又是苦笑,不说蚊香的制作工艺麻烦,而且这东西夜里需要点燃,而这个时候的房屋大多是木质,还要添置不少的柴草,真要造出来,谁知道会增加多少安全隐患。摇了摇头,道:“屋里还有茶吗?我们喝口茶看看书吧。”

吴笔颌点头,去寻了茶罐,现茶罐已是空了,便拿着空罐道:“我去寻王茗几个讨要些茶叶去,说不定他们还有热水。”抱着茶罐走了。

沈傲呆呆地坐在榻上,一个人呆。

过不多时,有脚步声移近,沈傲以为吴笔回来了,便道:“吴兄,茶叶要来了吗?”

“沈公。”来人却是个胥吏,这胥吏显是被人惊醒,还有点儿睡眼惺忪,朝沈傲行了个礼,道:“集贤én外头,有人寻你,在外头喧闹得不行,说是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到你。”

这么晚有人来找自己,沈傲满是狐疑,不知来人是谁,长身而起,道:“有劳你了。”说罢,披了一件外衫随胥吏出én。

胥吏一路上喋喋不休地道:“这大半夜的来叫人,若不是来寻沈公的,我不理他。”

这一番话,自然有点儿讨好的意味,沈傲心里明镜似的,自己是祭酒大人的上énnv婿,莫看唐严在家里有点儿伸不直腰,在这国监却是一言九鼎的。

到了集贤én,便看到一个人挑着灯笼等候多时,沈傲叫胥吏先回去歇了,走过去,见这人不过是个x厮装扮,便问:“是你要寻我吗?”

不远处一座马车的车厢里有人道:“是我。”

说话之人声音脆生生的,有点耳熟,待那人从车厢里出来,沈傲看清此人的相貌,原来竟是狄桑儿。

三半夜,狄桑儿跑来找自己做什么?

莫非……是要寻仇?

沈傲打量狄桑儿一眼,却见这x丫头今日有些不同,非但没有了嚣张气焰,反倒双眸里泪光点点,眼睛通红通红的,在车厢里应该哭过。

这是怎么回事?本公这几天没打她屁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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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大家来猜一下,狄桑儿跑来干什么,猜中有奖。对了,大家有空去书评区好歹骂几句啊,骂骂健康,书里有什么不爽的地方,尽管骂,不要难为情,哥们每次去书评区,连个鸟都没有,心里很着急的,帮帮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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