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沉默,徐徐道:“太师,程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这个吏部尚书,本太志在必得。”
蔡京呵呵一笑道:“程江的资历是差了一些,司天监又是个冷衙én,不过说起来却又干系重大,他坐了这么久的少监,倒也算是个尚合适的人选,这件事自有分晓的。”
赵恒脸sè好看了一些,吏部是六部之,这个位置直比尚书省郎中加显赫,占住这个有利位置,培植党羽就方便得多了。
赵恒呵呵一笑道:“有太师这句话,本太就放心了。”
蔡京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淡漠地道:“太殿下,老夫赠你一句话吧。”
“太师但说无妨。”
“不争是争,争是不争,有时候争得太厉害,反倒是一件祸事。”
赵恒只是微微一笑,心里想:“到了这个地步,再不争是祸事。”却是作出一副受教地样道:“受教了。”
正说着,大地突然隆隆作响,地平线上,数十匹飞马徐徐出现,以极的度奔驰而来,赵恒叫了几个禁军:“去打话。”
禁军们翻身上马,迎上去,对方穿得是殿前司的禁军服,胸前赫然有和章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这几十骑人人彪悍,为之人勒住马,高声大呼:“前方何人?”
禁军这边答道:“奉旨迎国师。”
对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吾等奉命探路,后队半个时辰便到,诸位辛苦了。”
两队骑兵分开,一队勒马回去报信,一队驰回驿亭,向赵恒禀告道:“殿下,他们来了,还有半个时辰便到。”
“奏乐吧。”赵恒懒洋洋地道。
乐声骤然响起,赵恒却显得有些焦灼,半个时辰之后,极目望向旷野尽头,一条淡淡的黑线在蠕动。大地轰鸣得厉害,骤然望去,密密麻麻的黑影向这边缓缓移动。
乐声戛然而止,耳膜中听到的是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一片片的旌旗猎猎作响,前的,是百余骑兵作向导,摆成一条长蛇向驿亭移动。
骑兵的队位置,是一个穿着大红朝服,却穿着马刺靴的少年,少年风尘仆仆,英俊的脸上多了几重刚毅,下颌生出一茬细密的短须,多了几分阳刚。
禁军立即打马去接,在马上高声大呼:“前方可是毅国公、太傅沈傲沈大人。”
加封的敕命已经颁,对这个称号,沈傲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讶异之sè,正sè道:“正是。”
“见过大人。”打话的禁军在马上行了礼,随即道:“太殿下会太师在驿亭等候多时,请沈大人过去说话。”
沈傲再不多言,带着百名骑士飞奔至驿亭,矫健地翻身落马,他这个动作作出,后头百余骑兵整齐划一地落马下来,不自觉地牵马拱卫住沈傲,把守住个个死角,倒是让那些迎客的禁军一时无从靠近。
沈傲将马j给身边的一个护卫,随即含笑步进亭,里头的赵恒和蔡京二人亦是挂上笑脸步来迎。
“殿下,太师,沈某有礼。”
“沈大人不必多礼,这一趟我奉父皇之命,便是来接你入京的,沈大人战功彪炳,令人称羡啊。”赵恒一把将要跪下的沈傲扶住,拍着沈傲抱着的拳头温文尔雅地笑起来。
蔡京在旁道:“英雄出少年,我大宋能出沈傲这般的大,是陛下之福,是社稷之幸。”
沈傲寒暄一番,陪着说了几句话,大家各自心照不宣,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热络,说了一会儿话,眼看时候不早,赵恒道:“父皇已经等候多时,请沈大人随我先去觐见。”
沈傲点点头,又带着骑兵翻身上马,舍弃了大队人马,会同蔡京、赵恒的软轿,以及一干扈从打马扬鞭,朝汴京赶去。
这一趟回来,沈傲固然心情极好,可是第一个来迎他的却是赵恒和蔡京,很是大煞风景;身后穿着亲卫服的颦儿打马和沈傲齐头并进,看了脸sèyīn沉的沈傲一眼,刻意将后头的轿甩下,娇声道:“沈大人,为什么你见了那太后,脸sè就不好看了?怎么?莫非他哪里得罪过你。”
沈傲笑了笑道:“想当年这太办了个鉴宝大会,凭着我的本事自然拔了头筹,只是可惜,至今那鬼太也不曾给我彩头,这件事,让人想起来就可恨。”
沈傲真情流露,说出了大实话,他的xìn就是这样,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颦儿哑然失笑,美瞳瞥了沈傲一眼,道:“原来你这般的小jī肚肠,就为了这个,至今还嫉恨人家。”
沈傲正sè道:“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事,这是原则。”
说罢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那颦儿看向他的目光,总有那么一点儿古怪,心里苦笑:“政治的事和你这小丫头怎么说得明白,不给彩头只是果,可是许多事却不是只看结果的,太不肯给彩头,这背后就已是对本抱有敌意了,这个敌意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在鉴宝大会上自己风头太劲,让他这个经办人反倒扑了一鼻灰,可是这几年下来,嫌隙已变成了仇恨,再无化解的可能,就算是有人愿意作出让步,谁又能保证对方不会记仇?有可能会有一天进行清算?”
到了下午,他们到了汴京北én,远远看过去,远处一座高台已经筑起,有无数的人头攒动,见到这边有了动静,是爆出一阵阵的呼声。
城内的禁军几乎是倾巢而出,还有城én司、京兆府的差役亦全部出动,竭力维护着次序,只可惜这种局面一时也只能勉励保持着高台附近的安全,驱出一条道路来供军马入城。
见到这样的声势,沈傲颇有些担心,这种局面若是没有率先的预演,是很容易出事的,狂热的人群若是在激动之下大吼一声沈大人万岁,得,这凯旋就变成忤逆了,幸好沈傲已经写信叫吴三儿那边做好准备,买通了不少人散布在人群之中,可以避免出现这种尴尬,只是不知吴三儿将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到了高台下,沈傲下了马,赵恒那边也落下轿,走到沈傲身边,淡淡地道:“沈大人好风光。”
沈傲听到他口里的讥诮,也是淡淡然地道:“风光也是陛下的风光,做臣下的不过是陪衬罢了,殿下这句话莫非意犹所指?”
赵恒微不可闻地笑了笑,道:“对,沈大人说的没错。”
沈傲受不得的就是赵恒这种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样,表面上是在奉承,骨里却故意透出不屑,总想压自己一头;原本沈傲毕竟是臣下,他是龙龙孙,被他压着倒也没什么,可是他这般处处针对,就犯了沈傲的大忌。
沈傲心眼确实不大,别人对他好,他十倍报答,别人对他坏,他同样百倍奉还回去,脸sè不由地yīn沉下去,将颦儿叫到身边,低声密语几句,随即道:“去吧,这事儿办好了,你入武备学堂的事,我给你加印象分。”
颦儿看到万千人欢声雷动的场景,正是心神dn漾,兴奋得如刚出生的小鹿,左瞧瞧,右看看,听了沈傲的吩咐,却不肯上当:“印象分有什么用?”
看到蔡京和赵恒在那边不耐地等待着,沈傲虎起脸道:“要做校尉,先要服从,叫你去就去,记着,大叫我告诉你的口令,自然有人接应你。”
颦儿无奈,只好去了。
沈傲会同赵恒、蔡京一道拾级而上,缓缓走上高台,高台上华盖飘动,已是聚了不少人,都是汴京城中紧要的王公,见了沈傲上来,纷纷过来见礼,沈傲只朝他们点了点头,看到坐在椅上向自己含笑看来的赵佶,心里暖呵呵的,数月不见,赵佶仍然风采如昔,看向沈傲的眼神很是欣喜,眼神的背后有一丝激动。只是当着王公大臣的面,仍旧摆着天的威仪,等待沈傲来见礼。
沈傲真心实意地跪下,朗声道:“臣沈傲见过陛下,陛下安好?”
“好,好得很,有卿在,朕岂有不好之理?起来,来人,给沈傲看座,坐在朕的身边来,朕要和他说说话。”
赵佶连说了三个好字,从容站起来,伫立在高台上,并不去看沈傲,目光却是落在高台下的万千人影上,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那欢呼声不绝于耳的壮阔,让他心驰神往,好大喜功的xìn不由地又作起来,是觉得从前自娱自乐写一幅所谓的丰亨豫大的行书的感和现在相比实在相差太远,所谓的花石纲,是不值一提,连说话,都不由带了几分雄阔之主的语调:“朕有生以来,唯有今日是高兴,区区天一教,蜉蝣撼树,朕只需数月即可dn平,唯有文治武功,我大宋的江山方能永固,沈傲,你的武备学堂很有成效,来,呆在朕的身边,等将士们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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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汗,今天睡过头了,从早上五点一直睡到下午四点,看来是太累了,好好调整下作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