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仙见她走近，倒是乖乖的就下了榻，“陛下，暂且委屈您一晚，就寝吧。”
“……那你睡哪？”盛柿思来想去这个办法还是不大好，不然她调开人手，让染仙偷偷出去？
染仙像是知道她的心思，“陛下，无论怎么支开人手，宫内人眼众多，终归是躲不过的。至于睡哪，微臣自有法子。”
哈？就这么淡定的接受了要和她一晚的事实？
“可是你折腾到白天，从我这儿走出去不还是很奇怪吗？”
染仙微低首，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其实染仙确实还有些事情想与陛下商议。”
“如果是替你杀了那个人的事情的话，我已经拒绝了。”盛柿表明态度。
“不，不是这事。”染仙伫立着，犹如一棵挺拔的松柏，“事关陛下身体内的蛊毒。”
凭着他对欢颜那股子情谊，应该怎样都不会替自己解蛊的。
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作出什么新花样来。
“距微臣爹在陛下身上下蛊已有将近十年，这余下三月，若陛下还无行动，恐怕今生再无机会。”染仙深邃眸子紧盯着她，“希望陛下就微臣之前的提议再多思考思考。”
“为什么偏偏是我？”盛柿蹙眉，她不懂，为何不找其他人来。
“……那人，一旦锁定了一个目标，必要杀了他才能找下一个目标，自然也只会在目标前才会暴露自己。”
这么说这个目标是她。
奇怪，这不是女主的标配剧情吗？这才能和男主纠缠啊。
不过这剧情丢给她这个女配估计是为了尽早炮灰掉她。
屋外仍有狂风肆虐，雨滴强劲地拍打着木窗，呼啸声过耳，激起一阵战栗，气温微寒。
盛柿在他灼灼的注视下，依旧缓缓摇了摇头，“我说了，无论如何我不会答应，就算无法解除连心蛊。”
染仙有片刻的怔忪，这才苦笑一声，“难道陛下能接受这样不知道哪天就会命丧我手的日子吗？”
盛柿想起之前的惊险万分，差一点就要再一次和西西见面，“确实，无法接受，可是让我更无法做的是，因为你身上的另一个人而去终结一个生命。”
走的世界太多，她总会遇到那些因为一点事就要自杀的角色……而那生命却是她已经失去的，求而不得的东西。
染仙眼中眸光急剧变换，这是他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偏偏还是他以前最不放在眼里的女帝盛柿。
事实上，从今早开始，他就已经越来越不懂她了。
“好了，无事的话，暂且歇息吧。”盛柿坐上了软榻。
刹那，又一道惊雷炸起，衬得屋外如白昼，盛柿只觉得身子跟着一颤，雨滴声在耳畔的声音愈发清晰。
……印象里死去的那天，也下着一场阴冷的雨。
眼见盛柿莫名地陷入魔怔里，染仙走上前来，这才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侧被撕烂的衣衫垂下，光洁白皙的肩头再度裸露出来。
“陛下？”
盛柿的模样实在奇怪，一直瞪着某处地方，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神情却是那般的骇人。
染仙皱眉，他再度唤道，“陛下。”
这一回，盛柿回过神来，恍惚间抬眸望向他的瞬间，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我……我没事。”盛柿用手捂着双眼，呢喃着，“没事，只是今天累了而已。”
“陛下刚才怎么了？”染仙不明所以。
“发生了什么……”盛柿松了手，顺着他的话又念了一遍，才茫然抬头，刚才所有的怪异都消失殆尽，“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