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在二楼闹的不可开交,顾钊一怒之下,吩咐人把门窗都钉死了。
“都不准放他出来。”
晚饭时间,两人在一楼餐厅吃饭,顾钊刚刚端起碗,就听楼上哐当一声巨响,随后是顾恒暴怒的声音:“顾钊,你放我出去!”
顾钊不理会他,脸色沉沉的吃饭。
白秀蘭抬了下头,视线还没掠到二楼处。顾钊夹过来一筷子鱼肉放进她的碗里,说道:“吃饭,别理他。”
白秀蘭原本也不是关心顾恒,只是这吵闹声实在影响食欲。
既然顾钊这么说,她也不再言语,低头吃饭。
顾钊却吩咐管家:“给三少爷准备饭,过会儿给他送上去。”
白秀蘭前几日的颠簸,也无多少胃口,吃了一点就饱了。想要起身离席,抬眸看顾钊还没放下筷子,一旁的管家又频频看她。眼眸一动,对面的顾钊也放下了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回去。”
“好。”
白秀蘭起身离开。
她确实没在这里继续听顾恒嚎的心思,只是白秀珠突然出现,让她心生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恒这人骄傲自傲,根本不把其余人放在眼里,他这种人,出了社会早晚要吃大亏。不过,横竖和白秀蘭无关,顾钊才是他的大哥。
白秀蘭回房,是二楼主卧。
她在客厅坐了片刻,下人就放好了洗澡水。
白秀蘭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浸过身体,她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一整天的郁闷烟消云散。
虽然官邸处处不好,顾钊和顾恒一个比一个讨厌,可暂时衣食无忧还算安稳。
白秀蘭又没出息了。
洗完澡,她裹着粉白色的浴袍,赤脚走出浴室,湿漉漉的头发落在肩膀处。
卧室中空荡荡的安静,竟然无一下人在此。刚过来伺候的小丫鬟挺伶俐的,怎么这会子跑的快。
白秀蘭想着,就坐到梳妆台前。
刚拿起梳子,就听身后门响。
她想着应当是丫鬟进来,依旧对着镜子梳头,随口问道。
“现在几点钟?”
“八点刚过一刻。”
低沉粗粝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带着些许笑意。
“夫人学会梳头了?”
白秀蘭猛的回头,然后就撞入顾钊深邃的黑眸之中。
他脱了外套,只着衬衣。领口未系扣子,露出小麦色胸膛。长腿笔直,军裤下摆隐在军靴中,他黑眸微微眯着,朝白秀蘭走来,到她身前才停下。
视线一转,掠过这屋子。
粗粝手指划过白秀蘭的手背,接过梳子。
“怎生住这间屋子?”
他动了下白秀蘭的头,说道:“坐端正了。”
白秀蘭眉毛微扬,转过身去,从镜中看着顾钊的脸:“三弟不闹了?”
顾钊细致的给她梳头,声音发沉,越加重了。
“那么大年纪了,没一点判断是非的能力,改日安排人送他去国外读书。”说起这个,顾钊眸光黑的发沉:“他这样的性格,若是太平时期,闹就闹了,依着顾家的势力也能摆平。可如今世道乱,他耳根子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岔子。”
白秀蘭不说话,如何做,反正顾钊回安排妥当。
“想什么呢?”
顾钊说了一通话,视线触及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手指划过她的脖颈,说道。
“告诉我。”
白秀蘭挑眉看他,清亮眸子闪烁。
“没想什么。”
顾钊早就帮她疏通了头发,丢下梳子,俯身和镜中的她对视。
“头巾呢?”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暧昧,微热的气息落在白秀蘭的耳垂旁。
白秀蘭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奇怪了,缩了下脖子。
“我不知道。”
然后又说。“你说就行,我听得见,不用靠的这么近。”
顾钊表情一顿,片刻后笑出了声,抬手摸了白秀蘭的脸颊,声音低哑沉稳:“不用尴尬,我是你丈夫。”
白秀蘭不喜他这般碰触,侧了□避开。
“我没尴尬。”她微微皱眉,丈夫?是什么东西?她可从来没觉得顾钊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结婚后,两人上-床,从此关系就亲密了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顾钊表情一动,低沉笑声立刻就从他嗓子里溢出来。
他的夫人怎这般生涩!
白秀蘭头发未干,还*的落在肩头。宽松的浴袍,从他这个位置看,都能看到白秀蘭白皙的锁骨,往下是两团小小的凸起。
眼眸一黯,弯腰猛然抱起白秀蘭,让她整个人都陷入自己的怀中。
白秀蘭一惊,待回神身子已经悬在半空,有种不安全感,她刚想挣扎。
顾钊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我们的卧室在三楼。”
他刚毅的下巴上有着青青的胡茬,眯着眼睛唇角微微翘起。
“夫人走错了地方。”
白秀蘭抓着顾钊的胳膊,想要下来。
“我不喜欢。”
白秀蘭皱眉,语气不悦。“我喜欢住在这里,你放我下来。。”
顾钊大步往前走着,手臂有力:“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我不喜欢被抱,你放开我。”不然她动手了。
顾钊抱着白秀蘭,嘴角勾出个笑,眼眸深邃。一个用力抱着白秀蘭就扔到了背上,迈开长腿大步流星朝着三楼走,说道。“那扛着好了!”
白秀蘭颠的胃里的东西都要被颠簸出来,抓着他手臂的手紧了几分,咳嗽道:“快吐了,顾钊,我没答应和你同居。”
三楼的卧室是一张大床,顾钊把白秀蘭放置床上,然后就压了上去。
灯光下,他一双眸子漆黑深邃。声音低哑,手臂放在白秀蘭的头侧,唇留恋在她的脸颊上。
“你我是拜堂成过亲的夫妻,同床共枕再正常不过。”
他粗粝的指腹缓缓抚摸着白秀蘭的脸颊,她仰躺在床上,黑亮的湿发铺在床单上,表情愤怒,直言。
“和我拜堂的是顾恒,这次跟你回来,是怎么回事,你也清楚。”
白秀蘭脸色十分难看,接触到顾钊深邃黑眸。
“说下去。”
他声音沉得可怕,似乎白秀蘭一句话说错,他下瞬间会杀人一样。
白秀蘭表情倔强:“我不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顾钊太急了,白秀蘭对于他的感情远没有到可以接纳的程度。
顾钊目光渐渐沉下去,他俯视白秀蘭的眼睛。
“为什么?”
白秀蘭不说话,紧紧盯着他。
她又不是白痴,顾钊老当她是白痴!
“说说为什么?”
顾钊气消了。
白秀蘭黑眸清亮:“你我关系没那么亲密,我不舒服。”
她说的如此坦诚,顾钊动了下眉毛。
“这一路,不都睡在一块?”
白秀蘭说:“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
顾钊话说的意味深长。
白秀蘭咬了咬下唇,看着顾钊的眼睛,直截了当:“那时是睡床,现在,你会睡我。”
关于睡觉这个词,白秀蘭在一群老爷们中混久了,自然用的顺口。
顾钊:“……”
白秀蘭真的是以前的白秀蘭吗?
顾钊不知道怎么就很想笑,浓眉飞扬,表情十分精彩。低头就吻住了白秀蘭的嘴唇,嘴角上扬。白秀蘭偏头,他伏在白秀蘭的脸侧,低笑。
“你怎么猜出来的?”
白秀蘭平静望着他,皱眉,严肃的很。
“压的我很不舒服,顾督军,你能起开一点吗?”
顾钊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没笑,抬开脸,眸光深沉的看着白秀蘭。指腹摩挲着白秀蘭的脸颊,认真道。
“你为这个?”
白秀蘭不说话,依旧望着顾钊,她的头发湿漉漉散在床上,衬得小脸更加白皙,黑眸清亮。
顾钊沉默片刻,而后终是叹口气,觉得白秀蘭特别小孩子气,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放心,我不会强迫你。”
他亲在白秀蘭的嘴唇上,只碰了一下就离开。白秀蘭这次没躲,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温热柔软的嘴唇碰触自己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从他们第一次亲的时候,白秀蘭就发现了。白秀蘭也很想知道,自己对顾钊的底线是什么?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顾钊坐起来,伸手帮白秀蘭的浴袍拢紧,刚刚的挣扎,她胸口露出一大片,浴袍带子都松开了。白秀蘭也似才意识到,连忙夺过浴袍带子系着,顾钊直起身,表情深沉。
“秀蘭,你在乎和谁拜堂?”
白秀蘭紧抿着唇,顾钊笑了声。
“和谁拜堂有什么关系。”他说。“我不介意,你是我的女人,我只关心这件事。”
白秀蘭默默的坐起来,她介意顾钊随便摸自己。
“在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你且放心。”
这句话怎么越听越奇怪?白秀蘭摸了下鼻子。
顾钊漆黑眸子盯着白秀蘭,话说的强势。“秀蘭,你是我的妻子,就得住在这间卧室,夫妻同床共枕是规矩。”
白秀蘭皱眉,为那同床共枕耿耿于怀!
“我可以等你习惯,别任性让我生气。”
他站在床边,深深看了白秀蘭一眼,转身朝浴室走去,声音落在身后。
“你先睡吧,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