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幽曹看着上座上铁黑着脸,却又一脸像只要风轻轻那么一吹就会倒的男人,一向刚练有话直言的他,此刻竟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他一直在外任务中,未曾见识过夫人的面貌,只是听闻忘川他们提起过而已,只是自他们都没有想到,爷居然会陷得那么深。
“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似的,这不像你的性格。”声音还是慷锵有力,但却浑杂着挫败的伤感。他现在不怕找不到遥儿,只怕她会回去那个属于她的时空。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刻在心里,自从上次她跟他说了不属于这里后,他总是觉得她好像一阵风,随时都会飞走,而他,却怎么也抓不住她的身影,抓不住那份卑微,只能任她飞离他的身边,飞离他的世界。而现在,那个幻想也成真了,她真的离开了他!
“到目前都找不到夫人,过去都快三个月了,可是我们黄泉所有人员都出动了,还是连一点点线索都找不到,属下想,要不要找刚出道却名声响彻江湖的星辰楼试试看,也许他们可以帮忙找到夫人。”幽曹边说边注意爷的表情。
“不行!本尊不相信本尊连找个人的能力都没有!”他立即反对,他就不信凭他黄泉的能力,加上皇室的能力,会连个人都找不到,“先不说这种事,我让你们办的那件事办好了吗?”
“一切搞定,但是······”幽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没有但是!牢里那人招了没有?”
幽曹摇摇头,回到:“没有,那丫头嘴很硬,各种酷刑都用了个遍,还是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爷,都折磨两个多月了,想来都是不肯招的了,要不,直接杀了算了,反正主谋已经捉到了,这丫头不成气候。”
“不可。”冰绝摇摇头,他有他的衡量,“既然不肯招,那就先搁着吧,传御医来给她瞧瞧,可千万不能断了气。”
“爷,此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倒不如早点杀了。”
“不用,别人的棋子,丢弃了也无用了。”冰绝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下去吧,本尊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爱情真令人迷昏了方向,他发誓自己永远也不要跟爱情沾上边,那样太可怕了。但是偏偏老天像要跟他作对似的,让他的誓言不吹而破碎了,就在不久的将来,他遇到了他此生难忘的女子,甚至为了她去到他不曾熟悉的地方。
回到回忆楼刚开张那天的夜里,唐遥爱从回忆楼逃回星辰楼。
她躺在屋顶闭目养神,不约而至的白楚毅又来了,还是依旧躺在她旁边。
还未待他躺好,唐遥爱就开了口:“楚毅,有时明明知道结果会不尽人意,人们还是会去查明真相吗?那跟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
白楚毅双手枕着后脑勺,闭上眼睛,答:“飞蛾扑火是盲目的,但也不能磨灭掉那背后存在的意义,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了知道真相,哪怕真相赤裸裸的摆在那,不弄个明白,那口气也咽不下去。”
“为什么?真相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说不定真相就是那样,只是人不相信,非得要再次去确定才肯死心,可每次知道后的痛不欲生却是十分折磨人,那为何,还要执着的去了解真相呢?”唐遥爱不明白。
白楚毅哼了哼声,问道:“照你这么说,人就永远糊涂了,这样说吧,你是愿意不清不楚的活着,还是明明白白的死去?”
唐遥爱不知怎么回答。
“楼主,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答案?我有吗?”如果有,她怎么还会一直疑惑呢?
“我所指的答案,并不是事实的真相,而是你心中想要的答案,你既然都为了这问题而在心里产生了疑惑,甚至还问了属下,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吗?”白楚毅淡淡的说道,“既然已经有了答案,那行动又何妨。”
唐遥爱心里泛起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唐遥爱坐在窗户边用手撑着下巴,头仰望着天空,眼神早已飘忽远去,淡淡的自言自语。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她仿佛看见了冰绝那张比女人还能捏出水花的俊脸,就在夜空中闪烁着,冲她直微笑。她心中一阵狂喜,嘴角弯起一笑,伸出手想要触摸,突然,她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空中的俊脸也已从她眼前消失殆尽,重新入眼的不过是一颗颗闪亮的星星高挂于空中。
“傻瓜,我都在想些什么呢?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她自嘲道。
其实她很清楚,就像昨晚白楚毅说的那样,其实她一点都不干脆,她心里一直有着他的影子,只是她始终跨越不过去,她害怕像当年那样,最后依旧落得伤痕累累。她是在害怕啊,所以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以为放下了,其实根本就从未放下过,只是介意当时他的话罢了。那该不该像白楚毅说的,她应该再去确认一次吗?为了心中所谓放不下的真相?
其实梦香雪跟白楚毅已经为她指出一个台阶了,不然,这三个月来,不可能昨天他们才告诉她冰绝在找她。应该是星辰楼里的人把消息给封锁了,所以她才不知道冰绝有在找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白楚毅干的。其实他们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现在选择了告诉她。
只是,她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香雪,楚毅,我是不是该活得明白些?”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
“百毒翁,上次交给你的毒药,配出解药了吗?”唐遥爱拖着腮帮子看着在捣腾药物的百毒翁,问道,一会儿掀开旁边的盖子翻看,一会儿又拿起某种不知名药品放在鼻子下面闻。
“就快了,正在配制。”百毒翁头也不抬一下回答,手里不停的捣腾。
唐遥爱觉得闷,她便随便逛了起来,突然眼里闪过一丝狡诈。只见她偷偷的绕到百毒翁后面,将一块黑布遮住的笼子悄悄打开,一条黄金蛇从里面爬了出来。黄金蛇吐着信子,瞧见来人是唐遥爱,立马将头伸到她手中,任她抚摸着。
这条黄金蛇的毒是特别剧烈的,中毒者两秒钟便身亡了,连吃解药的时间都没有,但唐遥爱却一点也不惧怕,反而还跟它特别的熟。她欣喜的抚摸着黄金蛇的脑袋,心里不停在咒骂百毒翁不讲人情,因为这些毒物跟她混得特别熟,老是往她身上凑,引得百毒翁好一阵醋意。后来百毒翁就将这些毒物都藏了起来,杜绝她们再见面到现在,她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些可爱的小毒物了。
“啊气!”百毒翁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药材抖了抖,吓得他赶紧后退几步。差点,差点就毁了,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快研制而成,差点就被这喷嚏给毁了。他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回头一看,入眼的场景让他气的够呛!“金枪,赶紧回笼子里去!”
被他这么大喝一声,黄金蛇吓得吐着信子乖乖溜回了笼子里。
没了东西可摸,唐遥爱收回手,看着被气炸百毒翁,她尴尬的笑了笑,嘴里说道:“我不碰,我不碰,是金枪自己开了门出来还钻到我手里的。”为表立场,她还关上了笼子,走开离笼子远远的。
再次回到笼子里被黑布遮住的黄金蛇金枪表示特别无辜······
百毒翁黑着脸,回去继续陶腾起解药。他手中拿着一小块黑漆漆的药材,小心翼翼的将它慢慢的放入烧滚的红色不明液体中。顿时,正在翻滚的液体突然间平静了下来,红色的液体颜色也逐渐的退化,渐渐往透明色变化。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老夫花了两个月时间研究,终于都成功配制出解药了!哈哈哈······”百毒翁兴奋的大叫起来,顾不得烫,端起铁锅就往唐遥爱眼前凑,献宝似的嚷嚷,“楼主,你瞧,属下成功了,这毒液解了!”
“嗯嗯,不错不错,革命已成功,大叔很不错哈!”唐遥爱竖起大拇指表扬。
受到表扬的百毒翁心里美滋滋的,随口一问:“对了,楼主,此毒为何名?而且你让属下配这毒的解药有何用呢?莫不成是有谁中了此毒,所以才让属下制作它的解药?”
“没有啊,看你闲的无聊,所以给你找点乐子罢了。”唐遥爱淡淡的说,又解释道,“这毒叫‘醉生梦死’,是上次从幻影帮那顺手牵羊的,当时他们帮主刀疤深被我灭得尸骨无存,但那颗毒药却完好的躺在地上,所以我就带回来了,而且,我当时花了七天时间就配制出解药了,不过以你的智商,两个月时间已经够短了。”
百毒翁心里千万只***策马奔腾······
什么叫以他的智商!他智商有那么低吗?放眼江湖,除了世医家族跟世毒家族以外,他怕过谁?而且,这两大家族也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所以,还有谁敢质疑他百毒翁的能力?七天?呵呵,七天,明明是楼主你才有问题好吗!变态!
这些话,百毒翁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因为他实在不敢得罪他们家楼主,他们楼主私家制作的爽爽粉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遥爱看着端着铁锅傻站着的百毒翁,脸一会青儿一会儿绿的,眼眶貌似还有些许难言的泪花,心想:这娃肯定是接受不了打击,傻了。不行,她得赶紧溜,不然让别人知道是被她打击傻的,那还得了?
她赶紧溜了出去,临走时还顺便顺了百毒翁一株一直舍不得用掉的千年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