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遥爱惊诧的一声,也让冰绝愣了下一秒。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又听到她着急的喊:“快,先救人!”
冰绝将唐遥爱安置在一旁,然后上前一挥掌,用掌风将那一男一女给推开。而冰峰跟沈莲见状,赶紧上前去一人抓住一个,将那一男一女给控制住了。
旁边的老妇人见状,忙慌的朝躺在地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女子飞扑过去,不料翻过女子的身却见地上有一大滩血,吓得老妇人尖叫了起来。哭着喊着,用手捶地哀嚎起来,“我的乖孙女啊~~你怎么了?不要吓你奶奶啊,他们朱家没一个是好人啊,不但毁你名声,还将你赶出家门,他们天杀的啊,竟然把我孙女糟蹋成这样……”
地上的那摊血太过刺眼,生生的刺痛了唐遥爱她们的眼。
而女子的一动不动更是让人担忧不已。
凌飘雪赶紧叫风尘莫去找大夫过来,而唐遥爱上前去查看,却发现女子早已没了脉搏。“不用去了,她已经死了。”
“什么?”
老妇人傻眼了,连那一男一女也傻眼了。
“怎么可能?你骗人的吧?”那被冰峰控制住的男人不相信唐遥爱的话,觉得她在夸大其词,而被沈莲押住的女人也不相信她的话,还傲慢的讽刺说,“一条贱命,哪那么容易死?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就是!不过是个荡妇罢了,死了就死了。”
男人的态度彻底刺激到唐遥爱她们了,唐遥爱冷哼了一声,指着他们愤恨的说:“你们杀了人,不但不知悔改,还在这说风凉话,好啊!好一句“死了就死了”,简直是目无王法、行径令人发指!绝,你现在去报官,说这两人滥用私刑,当众殴打女子,将其以及肚子的孩子殴打致死,一尸两命!”
“什么?你说小芳有了身孕?”老妇人懵了,那一男一女也吓傻了,小芳真的死了?
下一秒,老妇人发了疯似的朝那一男一女扑了过去,拼命的打他们,一边打一边哭喊,“你们两个天杀的,你们害死了小芳,还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两个没人性的东西,小芳可是你们的侄女啊,亲侄女啊,她爹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没良心的,他也不会走得那么早。你们、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钱你们把小芳买给人家当小妾,现在小芳被人休了,你们、你们居然还要她的命,你们不是人!你们两个不是人啊……”
一男一女被打得嗷嗷叫,想要闪躲,可是冰峰跟沈莲将两人控制得死死的,他们没法逃脱,只能承受着老妇人的捶打。
原来,死去的女子就是唐遥爱等人要找的李焯芳。上个月朱家六十多岁的老爷外出时看中了李焯芳,于是就请了媒婆上门提亲,被李焯芳还有她奶奶,也就是这位老妇人给拒绝了。那朱老爷在家一想到李焯芳的纯真相貌就觉得心动不已,实在不想放弃。于是他打听到,李焯芳的父母都过世了,家里时候一个奶奶跟一个叔叔和婶婶,据悉,这叔叔婶婶特别爱财。于是,朱老爷就从她的叔叔和婶婶那下手了。
果不其然,他就花了区区一百两,她的叔叔跟婶婶就将李焯芳给卖了。
上个月用的四人桥正经的抬进了朱府的大门。
可是就在两天前,朱老爷的六姨太去找李焯芳时却撞见她跟别人男人厮混,捉奸在床。得知此事后的朱老爷,怒气冲冠,想将她跟奸夫抓去浸猪笼。不过几个姨太太求情,加上家丑不可外扬,朱老爷只好休书一封,将李焯芳给休了,并连夜用顶破轿将她送回了娘家。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李焯芳不守妇道,给朱老爷带绿帽的消息就传的人尽皆知。
那朱老爷气得一怒之下,叫人来将她叔叔婶婶收到的卖身聘礼钱给夺了。于是,就出现了一男一女殴打另一名女子的一幕。
而李焯芳怀孕之事,无人知晓!
打了一会儿,老妇人累得跌坐在地上,她用手捶着胸口,痛心疾首。
周围的人却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此指指点点。这让唐遥爱他们看了,觉得特别寒心。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是有时人的麻木不仁真的不分人群。
“雪雪,我们几个保护好现场,等绝带官府的人过来。”
“好。”凌飘雪沉重的回应。不敢再看地上的尸体,那一摊的血像在提醒着一个还没来得及降临的孩子,就这么无辜的死亡了。
宫美琪也不敢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冲上去将那一男一女给杀了。那是两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饶是满手血迹斑斑的唐遥爱,也难以接受这一切,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被自己的亲人活活殴打致死,何其残忍!多讽刺的一幕啊!
没过多久,冰绝带着官兵过来了,与他并排走在前头的居然还是穿着官服的县令!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沐敏舒口中的贪官县令居然对他点头哈腰,那些官差也是,态度与之前在同逍赌坊门口那时截然不同。但唐遥爱知道,冰绝绝不会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他用了什么办法。
冰绝回到唐遥爱身边,唐遥爱好奇的问:“你使了什么手段,让这县令这么听话?”
“不用自己的身份,不代表不可以用他人的身份,你夫君我在外面不单单用江湖之名,官场之内,必要时,我还以莫将军的二子之身份。”
“就是接管老狐狸虎符的那位莫将军?”
“正是。”
怪不得,她还以为冰绝在外面都是用断魂的名号呢,没想到,他居然借莫将军的威名。等下,莫将军有二儿子吗?她怎么记得好像只有一个儿子?
冰绝冷眼看着那一男一女,尤其是那男人的,他就像在看死人死似的。
能不生气嘛!
要不是他动作快,他的遥儿就要撞上去了!还差点没挨了他一脚!想想都觉得生气!
他抬了抬头,那县令就像得了指令似的,赶紧叫他的手下去抓人。
杀了人的一男一女见官差来抓他们,他们瞬间就慌了,傻了,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冰峰跟沈莲的囚禁。那几个官差见男女这么不安分,直接抽出了佩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这才消停了下来。
只是消停了动作,却掉起了豆豆。
方才还威风凛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两人,现在却哭着求着官差放他们一条生路。真的是活该啊!可是压根就没人搭理他们,那些围观的人就像看戏一样,只看,不参与。莫说路人了,连那老妇人也寒了心不再理这对男女。尽管是她的儿子跟儿媳,她也不偏帮了。她已经对不起她的老大儿了,她不能再对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她生了这种没人性的儿子,百年之后还怎么去见她的老伴啊?
一同前来的仵作检查了尸体,然后说:“女子身上多处擦伤,胸前肋骨断了两根,插入肺部死亡,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刚怀不到一个月,已经确定此女子流产并被殴打致死。”
“我的乖孙女啊……啊……”
“来人,将那他们都带走,回去开堂审问!”
“是!”
官差领命将一男一女都押走了,老妇人也被请去做证人,而女子的尸体也被盖上白布一并带走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从来都不嫌热闹大,纷纷跟着官差大后面走,去看升堂。
唐遥爱现在想看看这件案是怎么判的,因此也将内力的事搁在了一旁。拉着大家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去衙门看审。
问审的时候,朱家的人也来了,不过不是当家的老爷,而是他的夫人朱范氏。
朱范氏一上公堂就直指死者李焯芳嫁入她们朱家后不守妇道,不但爱跟下人勾勾搭搭,还带了外面的男人回家私通,被六姨娘抓奸在床、人赃俱获!
可当唐遥爱充当讼师质问她时,她却百口难辩——
“朱夫人,请问你知道死者怀有身孕之事吗?”
“什么?她怀孕了?”朱范氏惊讶的神态告诉唐遥爱,她并不知情。不过这朱范氏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后就换上了一副嫌弃的嘴脸,“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家老爷的?她那种**荡妇,作风极差,谁知道是不是她跟别人私通的孽种。”
“朱夫人怎么就这么肯定呢?万一真的是朱老爷的骨肉,那岂不是可惜了?”
“六姨太都抓到她跟别人纠缠到一幕了,那还有假?”
唐遥爱低头垂笑,她摇摇头说:“大家都知道,朱府乃是富贵人家,门口不但有人把守,府内还有家丁巡逻,而且后院还有丫鬟们进进出出。一个陌生的七尺男人又是如何做到避开人眼进入朱家,又顺利找到死者的院子的?
朱范氏顿时被唐遥爱问懵住了。
见她答不出来,唐遥爱又接着说:“朱夫人也是女人,都知道跟别的女人分同一个男人是何其的痛苦,那么,六姨太呢?难道她就不会伤心难过吗?死者未进朱家大门前,六姨太应该是府上最受宠的一个吧?可死者进门后,你们朱家大老爷的心思就全在死者身上了。因此,这栽赃嫁祸、污蔑陷害的事,还真说不准呢。”
“你的意思是六姨太诬陷七姨太通奸?”
“不一定是六姨太,你们府上的几位姨太包括夫人在内都有嫌疑。须知死者才嫁进你们朱家不到一个月,备受朱老爷的宠爱,定是夜夜留宿吧?”
听到唐遥爱的话,朱范氏叹息道:“岂止留宿?白日里一有空就往春归园跑,我嫁给他那年都没见他这么宠溺过我。”
唐遥爱一拍手,说:“这就对了!”
朱范氏不解的看着他,公堂上的县令跟师爷也是一脸的不解。
按平时,这件案早早就可以结束了,直接将李氏的那一男一女收监等候秋后发落就行了,哪用得着问的那么仔细?
不过,没办法,谁让莫将军的二儿子在这呢?
人家说了,只要他们这次好好审,那他就有机会升级加官。
这么好的巴结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呢?所以,无论唐遥爱问到什么时候,他们都不会打断她的话。
只是可惜啊,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冰绝是假冒的。
“你说你们家朱老爷白天也爱往死者生前住的院子跑,那她就算不检点跟人通奸,可又怎么敢将人带回家里呢?这不是存心告诉大家她是个荡妇,存心让朱老爷看到这不堪的一幕嘛。很不符合常理,这种事,就算私会男人也是她跑到外面去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难道李氏真的是无辜的?”
“是不是无辜,你回去好好查查那几个姨太就行了,尤其是那六姨太。就算是为这个可怜的孩子积点福,还他母亲一个清白吧,这样两母子就算是投胎,也能投个好人家不是。”
朱范氏走了,没有要求带走死者的尸体。唐遥爱知道,这朱夫人是故意的,第一,这李焯芳已经被休,不再是朱家的人;第二,哪个正室愿意将小三带回家?哪怕对方只是具尸体,都不可能。
而后,李焯芳的叔叔婶婶被押上了公堂。这次唐遥爱就没插手了。他们打死人是事实,一尸两命也是事实,跑不掉的。
就这样,贪官县令直接下令,将这一男一女收监,秋后问斩。
退堂后,唐遥爱等人来到停尸间,查看了李焯芳腰上的胎记,只有一道疤,实在算不上什么胎记。据她奶奶老妇人解释,这是李焯芳在小时候不小心被烙铁烫伤的,不是胎记。
得知真相后的他们,就回客栈去了。
临走之时,那县令的眼神是恨不得将冰绝请到他府上用膳跟居住几日,唐遥爱等人实在受不了他的热情,连忙拒绝。那县令被再三拒绝后,也没生气,带着一众手下目送了他们的离去。
回到客栈后,唐遥爱试着运气,可是仍然没有半点内力的浮动。
冰绝替她把了脉,但由于之前她服过压制内力脉象的药,所以他也无法把出她的脉象。
于是,唐遥爱花了一夜的时间配置了解药。
服下后,冰绝又替她把了脉,仍然是没有内力流动的迹象。其他人也帮她把了脉,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
唐遥爱不解,难道她的武功尽失啦?
冰绝却认为,这不一定。也许是因为操控术的缘故,她的经脉暂时被封住了而已,武功还在,只是缺个重新开启的机会。
听到这个结论后的唐遥爱表示,这跟武功被废了有什么区别?
没有武功在身的她,也沦为了被保护一族。这下,她要跟雪雪、琪琪跟李霜站在一条线上了。
嘿,正好,四个人,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
只是没了内力后的她,特别的不习惯,比如,她走路本来无论走多久都不会感觉到累,可是,现在没有了内力的傍身,就像孙悟空没了金箍棒一样,走几步就气喘!爬个楼梯都觉得脚累!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为什么她觉得体力比没学武功之前还要差了些?
以前读书的时候好歹爬四层楼梯,可现在才爬两层,她就觉得有些脚累了,这不科学啊!
还有,她暂时不能飞檐走壁了,呜呜呜……
她的侠女梦啊,暂时要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