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是大师兄?”无痕诧异的看着冰绝。
冰绝将激动的唐遥爱圈在怀里,看着无痕,点来下头,说:“无痕,好久不见,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
“拜托,绝,义父才几岁啊?怎么就成老人家了?”唐遥爱不满的愤慨道。
“师父已有四十余六了。”
“……”
唐遥爱发现自己压根就说不过冰绝……
无痕看着这两人互动,心里觉得很不可思议,同时,也有的酸酸的。“大师兄,师父他好着呢,只是三年不见了,师父他很挂念你。”
“我们正要回去看看义夫呢。”唐遥爱扬起嘴角,笑嘻嘻的道。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归了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唉,无痕师兄,你怎么也下山来了?”
“我本来是要到冥城去办点事,如今办完回来再次路过此处便想来瞧瞧,这位是我幼时的玩伴,秦谈。”无痕拉过旁边的新掌柜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
“嘿嘿,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们跟梨兄相识,方才怠慢了。”新掌柜说道,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办呢,赶紧说,“不好意思,我们要将这些人送去衙门先,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秦大哥。”唐遥爱如此叫唤新掌柜的,这样称呼可以吧?他可是无痕师兄的小伙伴,也算得上自己人了。“这事不搞清楚,恐怕还会后患无穷,我建议还是先将他们移交给衙门,双方商讨出个好法子吧。其实他们也怪可怜的。”
“小妹子,你说的也对,那行,我就听你的!”
说罢,新掌柜就招呼店小二去衙门报案去了。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捕快,将所有的涉事者都带走了,包括茶馆的新掌柜跟店员。无痕、唐遥爱跟冰绝三人与人是跟着去的。唐遥爱跟冰绝作为证人,而无痕因为参与了打斗,因此也是涉事者之一。
“升堂……”
捕快排成两行,拿着长棍喊着。一名身着官服,威风凛凛的县令走上了案台上坐着。此刻的县令常郸跟先前他们在后堂中见到的人不一样,之前穿着便服可能就亲和一些,穿上现在这套官服便显得更加霸气侧漏了。
“台下何人?因何而鸣冤叫屈?”常郸敲了一下惊木,一脸严肃之相。
“大人,草民冠姓以周,因在家中排行老三,因此大家也叫我作周老三。我要状告品茗茶馆的新老板,他!”壮实男指着新掌柜先来了个倒打一耙。“他霸占了我们的茶馆,还连同高手殴打我等,至草明等人严重受伤。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常郸一听,竟有如此蛮横霸道之事?
一群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皆指着新掌柜指指点点,似乎在声讨他。
不过新掌柜的这么一听那壮实男添油加醋的说瞎话,放下就怒火冲天,要不是此处是公堂,他早就揍那人一顿了!
敢说他霸占了他的茶馆?
“什么叫你们的茶馆?这明明是我买的!有铺契,有官府案底,可抹都抹不掉的事实!”
“还敢说不是你霸占了?你霸占了四个月了。”壮实男气愤的道。
新掌柜也跟他杠上了,直呼:“这是我买的,怎就成霸占了?”
两人争吵不休,常郸的耳朵都要被他们给搞蒙圈了,赶紧拍了两下醒目,“都给我安静,别吵了!你们都说茶馆是自己的,那你们可有什么凭证?”
“有!大人,草民有铺契!大人,草民叫秦谈,是这样的,十天前我购买了一处茶馆,就在昌明街,当时我与先前的老板来过衙门这签了买卖协议,我以五十两白银买下了这处茶馆,并更改了铺契,还盖上了衙门的印章。大人您瞧……”
说着,新掌柜递上了自己的铺契。师爷见状,急忙接过来呈现到常郸面前。
常郸拿起铺契认真的阅览了起来。“嗯~确实是衙门的官印,这张铺契是有效的。”
“大人!草民这也有借据,证明茶馆的老板借了我们的钱,并以茶馆作为抵押,签这份借据的时间可是四个月前,比他们足足早了三个多月。”壮实男也递上了借据。
常郸看了借据后,瞬息间便被蒙住了。
确实,这张借据也是有效的,而且时间上比被告者要早些时日。可是……人家也是花钱买的啊!难不成让出来自己睡大街吗?
这样判不是,那样判也不对,常郸只好宣布先暂告一段落,休息一刻钟再继续审判。
说完,常郸拿着两张契约跟师爷匆匆下了案台,到了后堂中去。
估计,他们是去商讨去了吧。
而公堂这,因为还没判决下来,所以又各扯各的起来。闹事者七嘴八舌的争吵着,说他们有借据为证,茶馆就该判给他们。新掌柜肯定不依,他还有铺契为证呢。
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也有理,至于该判给谁,那就是县令的事了。大家就等着,等一下的判决会不会引发轰动闹事。
对于此事,围观的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
连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诗人们也忍不住作了首诗:一馆二契谁有理,难判错对是非题。借者胜之买而亏,买者赢之借谁还。
闹事者越说越起劲,还煽动了一两个围观民众一起叫嚣着。那些捕快们站着也是好无奈。
新掌柜正想与他们大吵一番,可是却被无痕给拦住了。“梨兄,你莫要拦我,今日我便要让他们明白,这茶馆是我秦谈的!”
“秦兄,这可是公堂之上,莫要冲动。”
闻言,新掌柜的理智才回来了些。冷眼看着那些起哄的人,拽紧的双拳松了开来。“我听你的。”
“公道自在人心,你且等着,我听说纸砚镇的常大人是个好官,他一定可以给你们一个好判决的。”
“嗯。”新掌柜点点头。
……
一刻钟到后,因为实在难以判决,因此,常郸决定从另一方面下手。他敲响了醒目,清了下嗓子,说:“由于双方皆有契约,本官决定,将双方契约暂且停收,全力追捕之前的茶馆老板宽某。周老三,之前的茶馆老板宽某与你签的借据为期可是半年,这才四个多月,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月为期。你可愿等等,本官会在一个月之内将其归拿缉案,定为你追回借出去的三百两白银,如何?”
壮实男一听,这样似乎也不错。不过他还是有一些顾忌。看了下其他同伴,他们脸上也是面面相觑之貌,于是,他抬头问道:“大人,可若抓不到人呢?”
“本官向你承若,若借据期限之前不能抓到人,次案会重新翻审。”
“好,我们接受。”壮实男说道。其他的同伴也附议。
见壮实男承了这判决,常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新掌柜身上。“秦谈,此案有些扑所迷离,难说谁对谁错,若是按借据来审判,这茶馆作为了抵押之物,是不能再卖于他人,也就是说,你的铺契也存在了一些问题。至于是否是衙门这出了岔子还是如何,这些本官会容后再作审查。现在就一个问题,若是宽某无法找到人,你的茶馆可能需要承担十分之一的连带之责。这十分之一之责便是以购买茶馆的钱来作算。如何,你可满本官的判决?”
新掌柜一想,若是找到了宽某,那么,他这边就无事了。若是找不到,按购买的金额的十分之一算的话,他也只不过是再多付出五两银子便可。如此一来,他就解脱了。“回大人,草民接受此判决。”
“好!那本官判定,茶馆的前老板宽某,以茶馆作为典押押给周老三,却又在未还款解除典押时将茶馆卖于了秦谈,此举此行乃是欺诈百姓之举,实乃犯罪矣。因此,本官决定,将宽某定为罪犯,全力追捕。在未捉到宽某之前,次案先暂且搁浅,容后再审。”
“好!”人群中爆发出了掌声。
先前那个吟诗的诗人也不禁赞叹:“一馆二契难判之,可纸砚清官却轻易解决,实在是让在下佩服!此官判得不错,若想分清谁对谁错,惟原罪也。”
唐遥爱张望看了一眼那位诗人,眼眸子转了转,又收了回来。抬头仰望着高了她一个头的冰绝,轻声的说:“这种借据跟铺契很难判断吗?”
“难。若以借据为先,那铺契则无效,因为典押时,茶馆便不属茶馆老板;若是以铺契为先,那借据则矛盾矣。先祖制定了一则规章中便严明,典押之物,不得贩卖。所以,不管如何,借据与铺契都是难辨是非。”冰绝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
“茶馆之争已暂且解决,眼下便是你们斗殴之事。你们,可有何话要讲?”常郸看着台下跪着的十来号人,说道。
“回大人,我们身上的伤皆是他打的!”那名吐血的瘦弱男子现在已经止住了血,但苍白的脸很是吓人。他无力的靠在同伴身上的虚弱之躯,指着无痕说道。眼角瞟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人群中的冰绝,想起他的那一张,浑身又打了个冷颤。这一颤抖,扯了下身体,又差点没痛死他。
“对对,没错,就是他打的。”其他闹事者纷纷指正无痕。
无痕还没发火,新掌柜却怒火冲天,怒斥道:“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你们一进门便恶言相向,我不愿交出茶馆后,你们便持棍将我的茶馆给砸了,不但如此,还想打我们几个。要不是梨兄恰巧路过,恐怕我已经成为你们流星锤下的亡魂了!”
“你不是好好活着吗!”瘦弱男子切了一声,轻蔑的道。
“大人,这些人确实是我打的,不过,也是因为他们动手在先。”无痕说道。神情跟语气都十分的平静、冷静。
“你承认人是你打的?”常郸问道。
“是的,大人。”
听完后,常郸心里就有了个衡量,随后说:“好,鉴于你们是处于防卫,但伤人总归不对,本官便罚你们相互赔钱。秦谈,你们要赔偿周老三他们的伤残费三两银子,周老三,你们打砸了茶馆,而秦谈他们没有伤,本官就就轻处罚,判你们负责茶馆的维修。你们可接受?”
“草民等无异。”
他们齐声道。
“那本官宣布,本案暂且结束,一个半月后再重审,退堂!”
“退堂……”
案件结束后,闹事者们都离开了,而唐遥爱等人则再次去了茶馆。茶馆现在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木碎杂片,很混乱。新掌柜见状,只好给店小二和糕点师放了假,让他们先各自回家,等再次营业的前一天再叫他们回来。
想在茶馆叙旧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唐遥爱提议,大家先到客栈去。
不过新掌柜说,自己要先收拾下这里,就不跟着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跟这个新掌柜也不熟,关键就在于无痕而已。
于是,唐遥爱便拉着无痕去客栈。
呵呵,当然,在还没碰到人家衣袖的时候,她再次被冰绝以拎小鸡的方式拎了回去。一路上,男人的话题比较多,一向沉默寡言的冰绝难的在无痕面前多了些话。两人聊得不甚喜悦。
而咱们亲爱滴唐遥爱,一路上都是满面不悦的盯着冰绝,偶尔张牙舞爪的扑着空,幻想自己打的不是空气,而是某个太子。幻想出的画面太过美好,以至于她时不时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而每当这时,冰绝都会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无痕见状,心中的顾忌又舒缓了两份。
大师兄向来不言苟笑,却没想到在遇到小师妹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着实让他大开眼界啊!怕是师父也不敢想象,断魂师兄竟然成亲了,还是跟小师妹。也难以置信,冷若冰霜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小爱,你已寻到你的幸福,无痕师兄祝你跟大师兄白头皆老!
……
回到客栈后,冰绝终于放开了唐遥爱的后领子。后者瞪了他一眼后,匆忙的跑上了楼,去看宫美琪。
敲开了门,冰峰却说宫美琪睡着了。这天还没黑呢她就睡了。不过想想也对,这孕妇本来就容易犯困,理解、理解。
她只好转身去李霜的房间看看李霜,还有那朵莲莲。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对这朵莲莲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像一个老熟人的感觉。
李霜的房门没关,她很轻易的就推开了。然而却见她跟况既岑在围着莲莲打量,一边在研究莲莲到底要不要吃东西的?
见他们如此和谐的一幕,唐遥爱很自觉的退出了房门。
刚出来就看见了沈莲。
“夫人,您怎么不进去?”
“嘘……”唐遥爱赶紧作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的说,“霜儿跟况既岑在里面呢,咱们别打扰他们,让他们自由发展一下。对了沈莲,我二师兄来了,你帮我准备一些饭菜,端到我房间。”
“是。”沈莲笑着去准备去了。
而唐遥爱,则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