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果老实回答:“采果。”
“采果?呵呵,在这儿你就叫彩儿吧,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姑姑凑近采果,好奇她脸上的纱布。
“瞎了。”采果淡漠地无所谓道。
“瞎了?哎哟,真是可惜,好在没影响到你的容貌,大当家也不在乎瞎不瞎的,只要漂亮乖巧听话就好。”姑姑顿了顿,道,“今晚大当家的过寿,你乖乖的打扮打扮,然后去伺候大当家。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明白吗?”
姑姑对采果说罢,那两个女孩就围上来要把采果按住,把她拉到一旁只有一只镜子的梳妆台前,开始折腾她。
“别碰我,这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看别人碰自己的香囊,采果实在忍无可忍,她紧紧捂住香囊,使劲把人推开,怒吼,“我要出恭,我要吃饭!”
采果憋一天了,难受死了。姑姑顿了顿,满足采果的要求。
一会儿,姑姑冷冷道:“现在可以了吧。”
“有劳了。”采果乖乖坐下。
身体通畅,肚子也填饱了,再反抗就是自掘坟墓,采果懂得保护自己,只要不受伤害,她可以慢慢想办法逃出去。
一会儿功夫,两侍女就把采果打扮好。
“姑姑,现在什么时候了?”采果光看天色也不知什么时候。
刚才采果出去茅厕看了一下周围环境,都是树木墙壁,她被困山里了。娘一定担心着急,她今日该回家的才是。
采果的纱布被摘下来了,她只能闭着一只眼,闭得可辛苦了。
姑姑严厉道:“彩儿,什么时候都好,你关心这个没有用,过了今夜你就是大当家的女人。待寿宴过后大当家要就寝时,就把你送去伺候,你乖乖呆着就好。”
姑姑淡漠地说罢,便带人出去吃喝,看守采果不是她的职责。
采果这才能放松一些,看着镜子里自己粉扑扑的脸,她真想擦掉。最让她难受的是眼睛,一睁开就见一边黑色眼,一边金色眼,能不叫人注意吗?
采果看着自己的发型,她的头没有刘海,要是有刘海遮住眼睛,她就不用绑纱布了。
不过这样也不安全,刘海还是有被吹开的时候。采果又拿起布给自己绑住,不然一直闭眼她很难受。
坐了一会儿,考虑了一会儿,采果也下定了决心。
姑姑来了之后就把窗户打开了,采果现在可以看到窗外的事物,她来到窗前望望外面,有人守在门前,天已漆黑,她隐约听到一面传来的热闹歌舞声。
她需要帮助。采果明白靠自己是出不去的,可这时候谁能帮她?想了想,采果记得佛爷说过,她看到鬼魂,它们会听她的话。她可以请它们帮忙吗?
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采果也没克服得了心中的恐惧,但她没有办法,不然,她就只能做压寨夫人了,那比看见鬼还让她接受不了。
“佛眼在心,万物显”,采果带着恐惧摘下眼布,在心里默念,立马的,她视线内出现一道人影浮在空中,是个男人。
采果深呼吸口气,让自己不害怕,她仔细看,那游魂在院中飘动,好像不知去往何处的迷途的羔羊,好不寂寞,透着些许悲凉。
那男鬼是个士兵,因为他身穿轻装铠甲,腰间还别着剑,是士兵的模样。士兵死在这儿,是来围剿山贼被杀的吗?
采果深呼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怕,她还指望他帮忙呢。
“过来。”采果小声对那魂魄道,“那个兵哥哥。”
采果不敢大声,又悄悄喊了几下,这时,一道黑影挡在她眼前,采果吓得后退,用手挡住了眼。
“叫什么,有什么事?”是守卫的人过来了。
采果赶紧闭上一只眼,道:“没什么,就是我饿了。”
“刚才不是刚吃了吗?乖乖呆着。”守卫说罢就走了。
采果松了口气,望望窗外,嗯?那士兵鬼不见了!采果僵住身子,这种时候,往往一回头,就会见到心中所害怕的东西。
采果咽了咽口水,缓缓回头,果然,四十五度角的眼角看到衣裳。
采果心一紧,忙高声道:“守卫大哥,给点吃的嘛,等会儿见到大当家的我紧张……”
“给,别嚷嚷了。”山贼的声音传来,人也出现在采果眼前,手里端着个碗,里面有糕点还有一只鸡腿。
这贼子一脸凶悍,采果热泪盈眶一点儿也不害怕他,差点感动得要哭出来了。采果没有及时接碗,她靠近窗口与窗外人隔一墙心里安了一些。
采果一转身,果然,那鬼士兵就在她房里,离她只有五步之遥,他双目正死死盯着她,平淡的眼睛里却泛着一丝波动。
采果心里还是慎得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与鬼接触,不害怕才怪。她侧身与窗外的人说话来壮胆:“大哥,谢谢啊,这么晚了辛苦你了。”
“哼!别想勾引我替你开门放你离开,你乖乖等着伺候大当家吧,不然有的你受的。”守卫把碗搁在窗台上,走了。
“哎……”采果很冤枉,她没这么意思,她倒是想请人助她离开,但她请求的对象不是山贼,是,房里的另一个,东西。
采果缓缓转回头,捧着装有鸡腿的碗缓缓向前伸去,对那鬼僵着笑脸:“你要吃吗?”
兵鬼飘荡过来一些,那鸡腿飘起,然后飞到他嘴边,他闭眼嗅了嗅,然后鸡腿又飞回采果碗里。这一系列动作把采果看得目瞪口呆。
“多谢,我吃不了。”鬼士兵睁开眼说话了,声音如常人般,没有令人恐怖的感觉,他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神采。
“额……”采果看看碗里又看看对方,“为什么?”
“没上香。”鬼士兵倒健谈,“你吃吧。”
“那不必了。”
采果傻笑着把碗放在窗台上,往日祭拜过后的供品再吃也是津津有味,现在看鬼就在眼前,她无法下得了口了。
“姑娘唤在下,有何贵干?”鬼士兵落下地面,找了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