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阳的观察,皇宫中的主子目前也就两位,可是御厨房的厨师,光眼前看到的就有三十位。
御厨房长五十丈,宽三十五丈,中间位置是近百张菜案,沿着菜案是一圈又一圈的炉灶,最外围的炉灶都被分割成独立的隔间,在里面忙碌的这些人,穿着打扮明显不同。
这三十位头上戴着白色金边的帽子,深蓝色领口绣着金线,洁白的围兜把胸口以下全部罩住,右胸上方有巴掌大的布片,这些布片颜色虽然分为三种,上面的字迹都是统一的金线绣成。
菜案周围忙碌的,都是身穿青衣的少年,不像厨师们精神集中,小心盯着炉灶,这些少年有些老实的切着菜,有些聚在一起咬耳朵,有些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时的塞进嘴巴一块东西,看到没人留意,就快速咀嚼几下,有人看过来,他立马表情专注地做事情,好似比谁都忠心,勤谨。
姚华和朱阳隐身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片刻之后,姚华现出身形,对着身侧微笑,“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很机灵,我观察过无数次,他就没有被抓住过一次,除了贪吃些,没有其他毛病,我准备再考察他一段时间,若是心地醇厚,就教授他炼体术,以后如何,看他自己造化。”
“确实不错,聪明机警,一心多用。”朱阳现出身形,好奇地看着几百人在这片空间忙碌,却是各司其职,分毫不乱。
一心多用的小家伙果然机警,第一个发现姚华和朱阳站在门口,立马上身下弯,脑袋差点磕到桌面上,声音清脆响亮,“仙师好。”
青衣少年全部站在原地问好,三十位御厨则是小跑着过来,整齐地站在姚华面前,行礼问安。
姚华的亲切和善,哪怕面对这些普通人,也没有改变半分,对着众人随和地摆手,让大家自行忙碌,不用分心。
御厨房再次回复原样,只有两个人没有离开姚华身边,每当姚华提问,两人都争抢着回答问题。
这两个人看来品阶最高,右胸口的布片是火红色,深蓝色的领口上,一人镶着三颗金珠,一人镶着两颗金珠。
听到姚华想品尝菜肴,镶着三颗金珠的,立马把镶着两颗金珠的推到一边去,手中拿着小本子,仔细记下姚华说出的菜品名称,口中奉承着,“这些菜式因为仙师喜欢,所以御厨房每日都预备着,有几样花费时间的,小的已经早早备下,其他的半炷香时间就得,仙师要在哪个宫用膳?”
“老地方吧。”姚华拉着朱阳离开,到了门口却示意朱阳隐匿身形,两人站在御厨房门口,听着里面的议论。
镶着两颗金珠的,推搡着镶着三颗金珠的,“明明有两个是我的拿手菜,凭什么把我推到一边去?”
“去去去,我是为了你好,知道不?我怕你口水沾到仙师身上,仙师怪罪下来,你承受不起。”镶着三颗金珠的,顺着推搡的劲道离开门口,快手快脚的准备菜肴。
镶着两颗金珠的跟在后边,声音拔高,好让所有人都听到,“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我看你明明对着仙师说话,鼻子老是往那个少年面前凑,莫非你有隐疾?”
广场一般巨大的御厨房,果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对话。
镶着三颗金珠的有些气急败坏,摔下手里的炒勺,点指着镶着两颗金珠的脑门,“你自己作死,不要带累我们,仙师是你这样的下人可以随意编排的?我往那个少年面前凑,是因为他身上气息非常好闻,哪里有你脑袋里的肮脏心思?”
镶着两颗金珠的两条眉毛高高挑起,瞪圆眼睛,夸张地大声喔~了一嗓子,“原来你也知道气息好闻啊?以前我说了无数次,我凑近仙师是因为气息好闻,怎么你就是不信呢?如今让我相信你,很难。”
“你爱信不信,赶紧把菜式准备好,莫要胡搅蛮缠。”镶着三颗金珠的拿起炒勺敲打两下,对着百余位青衣少年扫视一圈,再眼神凌厉地看向五十余位白衣白帽的,“手下麻利些,虽然主子宽容,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今天做好之后,我会试菜,不符合要求的,打回青衣重新学起。”
五十余位白衣白帽的立马审视台面,对着身边的青衣少年低声指摘,御厨房里转眼间乱成一团,青衣少年纷纷跑向仓库,去争抢新鲜食材,挑拣调料,争抢最养眼的碗碟,总之一句话,什么好的都要抢过来,哪怕自己用不上,也不能给对手留着。
镶着两颗金珠的,不停揉搓着耳朵,大声抱怨着有人咒骂他,他耳朵好热。
镶着三颗金珠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你继续揉搓下去,还会更加热些。”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每次说不过我,都拿底下人撒气,如今御厨房里,我已经是头号被嫌弃的,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镶着两颗金珠的慢条斯理剥着秦子,口角生津香甜吃着,不时揉搓一下耳朵,声音放低,只有身边人可以听到。
“哈~没见你哪次能说过我,菜品不如我,口才不如我,长相不如我,除了老婆,你哪一样都不如我。”恨恨地看着镶着两颗金珠的,镶着三颗金珠的压低声音威胁,“你再这么磨蹭下去,今晚我就去你家蹭饭,顺带在香儿面前提一下,哎呀~提哪一个好呢?天香楼的紫苏姑娘还是畅音阁的妙音娘子呢?”
看着镶着两颗金珠的咬牙切齿地模样,镶着三颗金珠的心情突然大好,嘴里哼着小曲,乐得不行。
“卑鄙小人,香儿是你能叫的?休想挑拨我和香儿关系,天香楼和畅音阁,门往哪面开我都不知道。”镶着两颗金珠的收起秦子,洗干净双手,麻利得拿起台面上的食材。
无视身边这个已经很听话的家伙,镶着三颗金珠的继续哼着小曲,曲子没变,歌词全部变成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