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燚的问题她也没有答案，很多事情她并不清楚。
有关楚玄歌的前世，以及楚玄歌到底是什么人，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她很喜欢楚玄歌，这种喜欢并不源自于楚玄歌救过她。
更与那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没有太大的关系。
说不清具体的原因，但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欢与楚玄歌呆在一起。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亲近感。
一种接近之后，就会觉得安心的感觉。
可那感觉又与栗燚带给她的安心感不同，所以她自己也有些疑惑。
苍猿早已将楚玄歌抱回了小屋，此刻它守在小屋的门口，看着站在它对面的楚琰。
“有话与我说？”
苍猿点了点头。
“玄歌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楚琰又问。
苍猿想了想，摇了摇头：“啊！”
楚琰一愣：“你是说……”
“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楚琰咬了咬唇，又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苍猿。
苍猿指了指温泉的位置。
楚琰转头看向苍猿手指的位置，发现温泉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栗凌轩一人。
“跟轩儿有关？”
苍猿做出了一个拔剑的姿势。
“是鹿鸣剑啊……”
楚琰想了想：“鹿鸣剑只认了一个？”
苍猿“啊啊”叫了两声，从门前让到了一边。
楚琰看了一眼苍猿，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朝着门里走。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擦肩而过的瞬间，楚琰低声告诫着苍猿。
苍猿点点头，再一次坐在了门口。
栗凌轩在温泉里泡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鹿鸣剑支在自己身边，托着自己的半个身子。
他将鹿鸣剑往岸上推了推，又用泉水洗了洗脸，才道：“多谢你。”
剑鞘上的鸟亮了亮眼睛，并没有做多的回应。
他抬头看向半空，空间之外已经是月上梢头的景色了。
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和楚玄歌相遇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只是那时他体内毒发，并没有那般闲情逸致，可以像今日一样泡在温泉之中看月色。
坐在小屋门口的苍猿注意到栗凌轩醒了过来，它敲了敲小屋的门。
在楚琰的应允之下，苍猿走进了屋子里。
“怎么了？”楚琰守在楚玄歌的床前，正用一块毛巾擦着楚玄歌的额头。
苍猿指了指门外，啊啊叫了两声，然后背对着楚琰在空白的墙壁上摸索着什么。
楚琰并没有注意到苍猿的动作，准确的说，除了苍猿走进门内时她抬眼看了一眼之外，就没再注意过苍猿了。
“这空间里应该是没有备什么吃食吧，你带轩儿去摘点玲珑……”
楚琰给楚玄歌擦完额头，抬起头看向苍猿的瞬间，止了话头。
只见苍猿从房间的墙壁里，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
她拧了拧眉：“苍猿，你过来一下。”
苍猿眨了眨眼，傻乎乎地抱着东西走向楚琰。
楚琰伸手将苍猿怀里抱着的东西翻了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特咩不都是她空间里囤的好吃好喝吗！
怎么她的空间一消失，全都进了楚玄歌的空间了！
再翻一翻，楚琰又有些懵了。
她的空间里虽说东西不少，但是她不记得当初空间里有男人的衣物啊！
而且仔细看看，苍猿捧着的这两件，似乎还真是按着栗燚和栗凌轩的身形制作的。
“这衣服哪儿来的？”
楚琰非常确定这两件衣服跟楚玄歌没什么关系。
苍猿看了看那衣服，摇了摇头。
它也不知道那衣服哪儿来的，只是进了墙壁中隐藏的房间之后，发现里面正好有那么两件衣服而已。
“行吧，拿去给皇上和轩儿换上。”
思考了一阵后，楚琰明确了她想不通这其中的各种关系，干脆还是等楚玄歌醒了再说。
苍猿点点头，抱着手里的衣物和吃食走了出去。
栗凌轩还泡在温泉里，看着空间外的月亮。
听到脚步声接近，他偏了偏头。
苍猿走到他面前，将吃食往他面前一放，接着又拽着两件衣服比划了一下。
将看起来比较小的那件放在了栗凌轩面前，拎着另一件晃晃悠悠地朝着空间深处走去。
全程没有跟栗凌轩有过任何接触。
连眼神接触都没有。
栗凌轩看着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那件看上去很干净，但是被苍猿折腾的一片皱褶的衣裳。
“它这是在嫌弃我？”抿了抿唇，栗凌轩看向了鹿鸣剑。
鹿鸣剑鲜有的没有反应，连剑鞘上的鸟眼睛都没有亮过。
虽说有些奇怪，但栗凌轩也未做他想，只是伸手将衣袍向上一抛。
随后双手一撑，从温泉中一跃而出，身形一晃便将那衣袍套在了身上。
将还滴着水的头发从领子里拽出来抖了抖，他俯身将苍猿带来的食物拿了起来。
眉头皱了皱，他上面写着的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将自己的衣服拎起抖了抖，又将落在地上的食物捡起，他朝着楚玄歌的小屋走了过去。
苍猿走到药泉边上，看到栗燚与空禅正坐在那里聊着天。
看到苍猿走近了，栗燚伸手朝着苍猿挥了挥：“许久未见，朱厌。”
苍猿点了点头，将衣服递给了栗燚。
“这是……”
空禅看了看那衣服，又看了看栗燚。
栗燚微微一笑：“还请空禅大师为本尊保密。”
“这秘密不好守啊。”
空禅笑眯眯地答道：“万一守不好，恐怕贫僧也得交代在尊主手上了！”
栗燚站起身，拍了拍空禅的肩膀：“哪儿能呢？至多也就是让大师在那毒林子里住上个十天半月。”
空禅扁扁嘴，这比直接让他交代了还狠啊！
“本尊去换件衣裳，朱厌你在此稍等片刻。”
栗燚朝着果林里边走去，不忘补充道：“里边还有件衣裳是给你备着的，你那小主子现在脑子里恐怕是记挂不到你了。”
朱厌的脸上显出一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他开口道：“还望尊主莫要消遣吾。”
栗燚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消失在果林之中。
朱厌跳入药泉之中，完全无视了空禅惊诧的眼神，吸了口气便潜入了泉水。
片刻后，泉水之中探出了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
少年白发紫眸，肤色白皙，有着与常人明显不同的尖耳。
那少年赤着上半身，从药泉中跳了出来。
空禅的嘴角抽了抽，恰在此时听到了身后果林中栗燚的声音。
“你这是尚未幻化完全？”
少年朱厌轻声答道：“小姐的神力尚未恢复，我幻化的速度便也慢了些。”
栗燚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