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凌轩站在一旁有些无聊。
不过提到这个楚大，他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要不是楚大给大皇子栗未央当了枪，楚玄歌哪儿至于那么早出宫。
害得他少吃了不少好东西。
毕竟蹭楚琰的饭，那本就是难上加难！
“门主夫人说得楚大，可是凤翎楚家的那位主家？”
听到栗凌轩突然开口，许昭然转头朝他看了一眼。
“正是，七皇子有何指教？”
“说到这位主家的话，本皇子倒是知道一些他的消息。”
“当初楚大出宫后，本皇子的人也曾追踪过他。”
“其他的事情我倒是不怎么清楚，但是楚大在见过俪嫔娘娘后，突然离奇失踪了。”
栗凌轩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这件事他也深感意外。
竟然有人能从他训练出来的暗卫的盯梢之下逃跑，这楚大不简单啊。
虽说跳崖逃跑的，但楚大跳下去不到半刻，他的暗卫便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开始还能看到楚大的衣服的边角，之后就看不太清了。
彻底落到崖底前，那楚大就完全从暗卫的视线中消失了。
待暗卫们落到崖底之时，哪儿还有楚大的踪迹。
“离奇失踪？”
楚玄歌拔高了声音：“他不是自裁了吗？！”
她看着一旁的半夏，面上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自裁？”
与许昭然一样，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栗凌轩第一时间也是对这个消息表示了质疑。
“楚玄歌，这消息靠谱？”
“半夏，当初你告诉我的，这消息靠谱？”
没有回答栗凌轩的提问，楚玄歌保持着看着半夏的姿势，询问着。
“这消息是属下亲耳听到俪嫔娘娘和大皇子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半夏毕恭毕敬地答道。
“那这便对上了。”
栗凌轩接道：“楚大离京前不知因什么原因见了俪嫔娘娘，之后一路朝北，出了京城地界后跳崖自裁了。”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若是当日楚大跳崖是为了自裁……”
“怎么？”
见栗凌轩面色不太好，许昭然开口询问道。
“啊，不。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突然被许昭然一问，栗凌轩有些仓促地回答着。
“本皇子只是有些疑虑，为何楚大跳崖自裁，却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这有什么，能化尸体的东西多了去了。”
楚玄歌瞧着栗凌轩，面上有些不屑。
“这我知道。”
深知这又到了楚玄歌所擅长的领域，栗凌轩并没有对楚玄歌的盛气凌人感到冒犯。
“只是，若要让尸体消失，那必须得有另一个人做一些事吧。”
“可是据我的人所说，楚大跳下悬崖之后，在半空中就消失了。”
楚玄歌本就瞪得溜圆的眼睛因为栗凌轩的形容，又瞪大了两分：“七皇子你当真不是编故事来寻开心的？”
撇撇嘴，栗凌轩没好气道：“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
“其实有点像……”
偏过头不再看栗凌轩，楚玄歌小声嘟囔着。
她原本是没有觉得栗凌轩会是这样的人，可问题是今日她要栗凌轩先走，栗凌轩死乞白赖地要留着等她一起走。
这就让楚玄歌不得不觉得栗凌轩是一个十分有恶趣味的人了。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他平日里对她能躲则躲的样子，今日却又突然黏起她来。
她是绝不会相信他突然良心发现，对她心动了。
楚玄歌心里的这点小九九，栗凌轩是不知道的。
而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嘟囔，他也恰巧错过了。
因为一直沉默的许昭然突然开了口。
“七皇子，你是说，楚大在跳崖中途就消失了对吗？”
“根据我这边的情报，是这样。”
他隐约觉着许昭然这话似乎里边还有着什么其他的信息。
可是作为皇室的人，对隐世家族的事情他也不好问。
而更让他感到心累的，是许昭然听过之后只是点了点头，马上又抓着楚玄歌讨论起了其他的事情。
“歌儿，当初凤翎城中有三股势力在查你，你可知道是哪三股？”
“嗨，能是谁呀。”
楚玄歌一脸不屑：“肯定是那个看着就折寿的大皇子！”
“娘你不知道，那大皇子长得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提到栗未央，楚玄歌能说的话可就太多了。
见她又要扯到别的东西上，许昭然忙开口打断了她。
“那歌儿你可知道，除了大皇子之外，七皇子也查了你？”
楚玄歌闻言一愣，复又看向栗凌轩的方向。
被她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一沉。
“真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像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上，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道了一句：“抱歉。”
“为什么？”
他的身份特殊，初遇会查她，她并不意外。
可是楚大将她的身份供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与楚琰相认了。
栗凌轩自然不会怀疑楚琰，那他对她的怀疑……
这事实让她有些丧气。
就算她与楚琰关系极为亲密，也依然无法抹除栗凌轩对她的怀疑。
“没什么为什么。”
他语气有些僵硬地回答着。
为什么要查她？
事到如今他自己也记不得太多了。
本质上大约是源于他是皇族的人，骨子里就带着那么一些皇族固有的自私和被害妄想。
即使那时候他已经知道楚琰与楚玄歌的关系是真的极好，可他还是不免怀疑。
而时至今日，在经历了生死一瞬，楚玄歌将他们所有人拉入她的空间之中，护了所有人周全的事情之后。
他对她虽然多了几分在意，可说到底信任到底有几分，他自己也不确定。
有关她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
最初是出于她救了他的命的原因，她的表白和纠缠他也就算了。
之后是令人极其意外的，她是他娘的密友，甚至还救过他娘。
再后来，连他的同胞妹妹都被她招安了，要知道栗麟晰对朋友的选择可是极为挑剔的，这么多年来，楚玄歌还是第一个栗麟晰主动送礼物的人。
随后的鹿鸣剑，她身体中的另外一人……
这一件件事情堆砌起来，让他自己都有些茫然。
她说她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对他见色起意。
每次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莫名的情绪为何会突然出现，为何分明有着会让他喉头突然酸涩的感觉，却又止也止不住地感到欣喜。
就像那日他发现她将令牌藏于他的身上时，他也并未感到不快，只是有些纠结。
可当她光明正大找他要回令牌时，他又莫名地心生委屈。
自遇到楚玄歌以来，他原本极少变化的情绪，因着她的一言一行而常起波澜。
于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他却也清楚，这份情绪的波动他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