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沐软一脸娇羞,楚玄歌起初是疑惑的。
只不过发觉沐软一直瞟着栗凌轩的方向,她便转了头看向栗凌轩。
只见栗凌轩依旧用手斜撑着头,脸上似笑非笑,发觉她在看他,视线便转了过来。
然后冲着她眉目温柔地笑了一下:“你今日总是在瞧我,是怕我被别人瞧走不成?”
这话说的,显然是在指楚玄歌和沐软之间的明争暗斗。
“咳……”
楚玄歌本是被他的笑迷了眼,听他这么说,不免有些尴尬。
“七皇子这是喝醉了不成?”
嘴巴上是绝对不会示弱的。
他看着她,又闷闷地低笑一声:“这害羞的样子,许多年竟一点儿都没有变。”
“七皇子,你醉了。”楚玄歌看着他,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与栗凌轩相遇的时间并没有很久,这话,在她看来说的显然不是她。
想到他这般瞧着她笑,其中很大的可能是喝醉了认错了人,她的心啊,突然就酸了起来。
见楚玄歌神色不对,栗凌轩也不再逗她,只是伸手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他细细摸着她的手指,眼中流露出的情感让楚玄歌格外疑惑。
那是充满了怀念的情意,仿佛许久以前他曾见过这双手一般。
沐软看着楚玄歌与栗凌轩的互动,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
妒火中烧。
她幼时与当今鸩国的皇帝沐斐然来过鸢国,彼时的栗凌轩也才七八岁,出众的外貌便已显山露水。
那时候起,栗凌轩这个名字像一颗种子,落在她的心尖,生根发芽。
到如今,却也是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此刻,她却只能看着对面二人眉目传情,双手相牵。
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妒恨!
沐泽瞥了眼沐软,压低了声音提了一句:“那姑娘是七皇子的救命恩人,据说擅毒。”
沐软的瞳仁一缩,转头看向沐泽:“三皇兄?”
“你是我妹妹,我虽讨厌那七皇子,但你既然喜欢,为兄也愿意帮你一把。”
沐泽说得恳切。
“可是……”
“看七皇子现在这样,恐怕是被那丫头迷得紧了。你若是不努力搏一把,来日七皇子请了旨,与那丫头订了亲,你怕是真的没机会了。”
沐泽并不介意火上浇油,推沐软一把。
沐软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咬着嘴唇,眼里仍是犹豫的神色。
看得他心里直冒火!
草包果然是草包!这样推她都推不动!
说是帮她,实际也是为他自己出口恶气。
楚玄歌的出现毁了整个七杀门的杀手堂,而七杀门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这片大陆之上最为强大的杀手组织了。
现在杀手堂的杀手仅剩下少数不说,一个个还都病怏怏的,根本不可能出任务。
至于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他倒是调查了许久,可最终也没能查到任何联系对方的门路。
那个组织就仿佛是一个传说一般,只是有所听闻,却极少有人得见。
对楚玄歌的恶意和恨意,相比沐软,沐泽只多不少。
“皇兄……”
完全不知道沐泽心里只是想借她的手给自己扫清障碍、顺便出口恶气的沐软,此刻内心对沐泽全是感激。
“你这手,还是一样的嫩软好看。”
握着楚玄歌的小手把玩了半天,栗凌轩开口称赞道。
楚玄歌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嗨呀好气,虽然她的手确实又嫩又软,但栗凌轩这特咩明显不是在说她啊!
这狗男人平日里一副正经模样,枉她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母胎单身,现在多喝了两杯酒,脑子一不清醒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她心中愤愤,自然有些嫌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七皇子,男女授受不亲!”
发觉她是生气了,栗凌轩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真好,又看到这般鲜活的她了。
他眼尾带着笑,眉目间却全是满溢的思念。
若是往常见了栗凌轩这般粘她,楚玄歌自然是极为开心的。
可是今日栗凌轩醉着,张口闭口的明显是将她当做了其他人,这她可就开心不起来了!
所以她假装看不到他眼中的深情,只是将头埋着,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肉。
看她那发狠的样子,栗凌轩不禁失笑。
这是把那肉当他在咬啊!真是好幼稚!
得了沐泽支持的沐软,心下决定今日要为自己的幸福拼一把!
于是在新的一轮舞曲之后,她又一次开了口。
“七皇子哥哥,本公主瞧着您身边那位妹妹模样俊俏得紧,可否请七皇子哥哥为本公主引荐一下,交个朋友?”
她面上笑容明媚,一副好似真的很喜欢楚玄歌的样子。
忙着吃东西的楚玄歌闻言皱了皱眉,真是没完没了了!
栗凌轩却只是一味盯着楚玄歌看,完全没有理那沐软公主。
下一波舞姬得了令,不敢上台,只是在台下伸着脖子瞧着动静。
沐软对栗凌轩的心思,场上没瞎的大臣们都看得明白。
这说着交朋友,是真心想交朋友,还是另有所图,各人心里也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除了那几位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和楚玄歌一样,忙着埋头吃东西。
别人的心思楚玄歌是不清楚,但是左右叫的又不是她的名字,她可不想自己往上面撞,给自己找一堆麻烦。
所以她埋着头吃东西吃得更来劲儿了。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里,除了食器相碰的声音外,就只剩下吃东西的咀嚼声。
场面可谓是非常尴尬了。
“玄歌。”楚玄歌吃得正起劲儿,突然听到栗凌轩叫自己的名字。
一口没跟上,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栗凌轩:“你叫我?”
栗凌轩微微笑着,看着她:“怎么,不行?”
她摇着头:“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突然如此亲密地叫她玄歌……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还知道我是谁?”经过短暂地认真思考后,楚玄歌终于发现了哪里怪怪的。
栗凌轩之前说的那些话,显然是在对着一个他认识许久,极为熟悉的人说的。
所以楚玄歌断定他是喝多了,可现在他一句玄歌,分明是在告诉她,他清醒着呢。
既然他清醒着,为什么又会对她说出这么多如此亲密却又奇怪的话语?
“怎么?我应当不知道?”
“谁知道呢……”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又抬头看向栗凌轩:“七皇子叫我何事?”
栗凌轩并不答话,只是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楚玄歌一愣。
他用擦手的布将指尖的酱料擦去,才开口道:“鼻子沾了酱。”
又凑到她面前,微凉带着些许酒气的唇贴着她的嘴角,舌头轻轻扫过:“嘴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