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是真的不明白,楚玄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这样。”
接着便快速将手往回收。
谁知他偏伸手将她缩到一半的手一捉,然后拽到唇边。
楚玄歌怔愣地看着栗凌轩,手上还残留着几分微痛感,刺得她的心麻麻酥酥地痒。
她的耳边还余留着他语调轻柔的话语:“相比这样,那样好多了。”
底下的朝臣们早就在楚琰伸手捂栗燚的嘴巴时就将头低低埋了下去。
皇家的瓜可不是每个都能吃,吃错了瓜恐怕命都得留在这。
深知这一点,朝臣们其实是不太敢看帝后秀恩爱的。
只是人都有潘多拉之心,面对盒子的时候,也没人会觉得自己打开的就会是个魔盒。
所以胆子大些的朝臣,还是有那么几个没有把头低的那么低,眼睛仍旧瞟着殿上。
结果刚被帝后的恩爱秀的眼睛疼,转脸就被七皇子和楚大小姐的恩爱秀掉了下巴。
以至于栗麟晰回宫后,还时常会听到那些大臣们的感叹——
这鸢国的皇宫,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皇子投胎都不例外!
宴会上一时静寂无声,看到的人不太敢在这种时候嚼舌根。
至于没看到的人嘛,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能说的。
低低的啜泣声突然响起,引得人们的实现一时间都聚了过去。
只见沐软垂着头,用衣袖遮着脸,哭得无比伤心。
她的声音本就有些尖细,加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仿佛跳大神的巫师在叫魂。
听得人头痛不已。
就着这样哀怨地哭声,楚玄歌那游荡天际的神思终于是被唤了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往回拽。
谁知栗凌轩就像早已预料到她会这样做,偏握紧她的手,就是不松开。
假意哭号的沐软透过衣袖间的缝隙看过去,发现楚玄歌和栗凌轩不但没有关注到她,反而在那里撕扯不清,气得她哭得更卖力了。
靠在栗燚的肩膀上,楚琰斜仰着头看了看栗燚:“不用阻止?”
“无妨,凌轩必然有他的打算,我们看戏即可。”
他伸手揽着楚琰的肩膀,将她朝着自己靠了靠:“可会觉得太吵?”
楚琰点了点头:“这声音难听的,钻脑子。”
她之前就纳闷她怎么对这个沐软公主没什么印象,现在才明白,看来这沐软公主曾经来的时候就不得她的喜欢,所以下意识被她的记忆直接筛掉了。
“去将前些日子日轮城进贡的耳塞子拿来。”伸手招来大太监,栗燚吩咐道。
“日轮城进贡了耳塞?”楚琰有些意外:“这玩意儿,一般人想不到拿来进贡吧?”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栗燚耳根微微泛起了点儿红,表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吐槽模样。
楚琰并未多想,因为殿上又有了新的动静。
相比周边的国家,鸢国是要更为开放一些的。
这种开放并不仅仅是指着装打扮和民风民俗上,更是指臣民的精神思想上。
其中总是会被来访国家的使者啧啧称奇的事情,莫过于鸢国朝臣的八卦和鸢帝栗燚对八卦的朝臣们的纵容上。
而今日这种纵容更是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程度。
至少作为鸩国皇室的子嗣,三皇子沐泽还是头次见到一个国家接待外宾的宫宴之上闹成这个样子,皇帝和皇后还能懒散地坐在原位,像是欣赏大戏一样看着下面的众人。
“三皇子,这鸢帝和皇后,还真是坐得住啊……”
身后的谋士探着头低声对沐泽说着。
沐泽面上一派严肃,他微微低着头,掩住他眸中那一抹狠戾的光。
“之前不是说,鸢国帝后已经离心了吗?”
正是因为收到了这样的消息,他才会带着沐软一同前来。
以沐软的身份,若是鸢国帝后恩爱如常,她根本没有丝毫接近栗凌轩的可能。
即使各方面都相对开放,但在嫡庶尊卑这件事情上,鸢国确实极为严苛的。
本国皇后决不可是庶出不说,连皇子正妃都不可是庶出的。
而沐软和沐泽虽然是当下鸩国身份最为尊贵的皇贵妃所出,但说到底,皇贵妃始终不是皇后。
尊卑自始至终都是有着差别。
哪怕鸩国皇后已经离世许多年也是一样。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鸢国帝后不但没有离心,连感情都是如胶似漆……
“我们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帝后已经离心……”
沐泽的谋士也非常意外楚琰和栗燚的关系。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栗燚和楚琰的关系已经到了相见两相厌的程度。
关系已经是那么差了,到底是什么,才会让这两个人在几天的时间里又重修旧好?
眯着眼看着殿上,沐泽心里盘算着。
父皇已经决定立储,只是人选尚未定下。以嫡庶尊卑而言,虽然皇后多年前不治,但皇后却是有着嫡出的子嗣的。
与鸢国一样,鸩国皇后嫡出的,也正正好好是七皇子。
而鸩国的七皇子,正是三皇子沐泽争储的最大敌手。
与鸢国皇室不同,鸩国皇室多女眷,而在沐泽之上的两位皇子均是年幼殒命,沐泽身为三皇子便直接到了第一顺位,成了最年长的皇子。
鸩国有着立贤不立长,立嫡不立贤的传统,所以在贤能差不多的前提下,沐泽的年龄反而成为了他最大的阻碍。
自鸩国七皇子出世以来,事事都要与他相争。
争朝臣的支持,争父皇的偏爱,争带兵打仗的功绩……
虽然对方比他小四五岁,可偏偏每件事,对方都能做的跟他一样漂亮。
甚至有时候还更胜一筹。
即使骄傲如沐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个七皇弟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考虑到这一点,他意识到想要以正常方式争储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七皇子是皇后所出,身份地位均比沐泽高一些。
若是按照以往的流程,他必然会在出身这件事上直接被比下去。
正在他为此苦恼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女人找上门来。
橙衣赤纹,笑意森寒却眉间媚态万千。
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诡异感。
“三皇子想称帝,我可以帮你。”
那女人吊着一双媚眼,眼神千波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