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是谁？”
他回以魅惑的低音，抬起脚，一步一步缓慢地向着她走来。
“我不知道……”
她将头埋在个胳膊里，摇了摇，她的困惑透过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栗凌轩的身子，长相、声音都是同一个人。
可是他身上清冽的气质却是与栗凌轩完全不同的。
与她所熟悉的那个栗凌轩，完全不同。
她心里明白，所以她才更难过。
“你可以不问的。”
他走到了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桌上的她。
“我不能。”
她有她的执念，即使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准七皇子妃也是一样。
“因为你觉得我不是他？”
他有些疑惑，不太明白她的执拗到底因何而来。
“因为我不希望，害他娶了他不爱的人。”
他的瞳仁因她的话而紧缩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她得到的人不是印象中的他，而是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他阴差阳错娶了他不喜欢的她。
他的小姑娘，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轮回的这些世代，她又遇到了什么？
无从追问，他也无心追问。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清新而温柔，诱哄着小姑娘多说一些心事。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她抬着头，看着他。
“你喜欢我，很喜欢。”
这点她非常笃定，在宫宴之上，他看她的眼神太明显，那其中毫不掩饰的偏爱她看得清楚。
可偏偏见他摇了摇头。
“不，这一点你说错了。”
他轻叹一声，又道：“不仅这一点，关于你口中的他对你的感情，你也猜错了。”
楚玄歌的瞳仁骤然紧缩，她紧紧盯着栗凌轩，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句话。
“我不喜欢你。”
他继续说道，语调轻柔而缓慢。
“我爱你。”
低着头想了想，他嘴角突然浮上了一抹有些自嘲的笑。
“是这样，我爱你，很爱你。而他，喜欢你，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这是欠了她几世的一句话，他应该再藏些日子的。
可是今日见了她，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沮丧样子，他的心又叫嚣着催促着，要他快些告诉她。
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时机对了，他自然会告诉你。”
“只是，时机也需要你的努力。”
他心中深知，只靠自己，恐怕这时机有的等了。
楚玄歌原本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惊讶到，有些发呆的。
结果听他开口又说什么需要她的努力，她心中那邪火，嗖就窜了上来。
“我努力？你还要我怎么努力！”
楚玄歌站起身来，低着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矮了她半头的栗凌轩。
“七皇子，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多难追！”
“我信物给了你，我为你解毒换药，我为你找谋士寻妹妹，结果你呢！”
“一个破宫宴，你是不是不知道对面坐着的那个什么破公主一直盯着你！那眼神多露骨你是不是看不到！”
“我确实没看到，我眼里一直只有你。”
栗凌轩闷闷地笑了一声，原以为这宫宴已经结束了，谁想小姑娘心里憋了气，这会儿才算是发出来。
楚玄歌一僵，这怎么回事？
我在发脾气，七皇子你不要突然冒出来撩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