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解药，终归是别人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玄歌眼角滑下黑色的血泪的速度逐渐缓了下来。
她看似随意地从桌上拿起一块药布，丢进熬制的解药里。
“使用之前，没有说明和试用，可是会引起后遗症的。”
将被药汁煮透的药布拿出来，楚玄歌面上似笑非笑地瞧了毒医一眼。
正在盛药汁的毒医端碗的手抖了抖，滚烫的药洒出，烫的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被楚玄歌发现了？
毒医盯着碗里因为和解毒药融在一起而变了色的药汤。
没理由啊，她下手极为迅速，这么多人都没看到的前提下，楚玄歌怎么可能看得出端倪？
心下犹疑着，可是肚子里的毒药却给不了她再多的犹疑时间了。
突然而至的腹部的绞痛感险些令她手中的药碗掉落，顾不上药汤还有些过热，她囫囵着将一碗药汤饮尽。
被烫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多说什么。
她自然是知道这味毒的毒性极烈，可是看楚玄歌除了在流黑色的血泪之外，丝毫没有其他的反应，心里便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
谁知这么一放松，就被这毒狠狠地折磨了。
滚烫的药入腹，缓解了腹部绞痛的症状。
毒医这才开始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她颇为认真的想了想。
任楚玄歌再厉害，这药进了肚子里怎么着毒性也应该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只见她双眼落着血泪，身体上却不像是有任何痛苦的样子……
怎么想，这都不正常啊！
见毒医一直盯着自己，楚玄歌微微一笑：“怎么？现在你才觉得哪里不太对了？”
毒医面上的神色变了变。
楚玄歌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三四，关于毒医门的毒有弱点这事儿，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说这消息是来自于毒医门的楚悦歌，可是当年楚悦歌从未与神医门有过任何联系。
更何况以楚悦歌当年离世的年纪来计算，恐怕得是楚玄歌她娘那一辈的人才会认识她。
可楚玄歌的娘就在当场，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了解这些的样子。
毒医朝着许昭然的方向看了看，却偏巧看到许昭然的目光，在沐软公主的身上游移。
偏偏沐软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许昭然的目光。
难道这神医门和鸩国的皇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神医门的门主夫人，为何要用那般诡异的眼神看沐软？
她看的太过认真，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和楚玄歌比赛。
发觉毒医有些不太对劲，楚玄歌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紧接着便神色一凛，转过头看向栗凌轩。
栗凌轩面上过于复杂的神色向楚玄歌透露了一个极为明确的信息——
许昭然已经这样看沐软看了许久了。
只不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喝了剧毒，在制作解药的楚玄歌和毒医所吸引，因而没有注意到罢了。
再次转头，楚玄歌敏锐地感到了一些不同。
许昭然看着沐软的眼神中，最初只有着几分可怜和心疼。
可是这一次，楚玄歌发现，许昭然看着沐软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悲痛。
这样的眼神让楚玄歌有些陌生。
至少，她很肯定，许昭然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哪怕她方才饮下那剧毒的毒药时，许昭然面上也只是一副安心的样子。
可是现在，那看向沐软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楚玄歌不曾得到过的心疼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