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柔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看着来者略微阴沉的面色,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随着她的动作,床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的心情更加的糟心。
霍管家跟随父亲多年,在霍府的地位也不简单。
霍管家的面色略微阴沉,随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小姐,老爷希望您能认清现在的大局,切莫让老爷再次失望。”
霍管家留下来这句话,转身,离去。
看着留下来的东西,霍予柔的眉间充斥着几分了然,她立刻打开了篮子,里面放着的都是吃的东西。
“娘,这是什么意思?”
容月锦不舒适的动了动身子,她现在也算彻底成为这个京城的笑谈,而这一切……都要怪容云曦,若不是她的话,她这个才女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一步?
霍予柔慢慢的打开了一只烧鸡,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务回京,嫁太子。
“娘……”
容月锦看见里面的消息,本来略微清瘦的脸颊上更是带着几分难堪,嫁太子……
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比登天还难。
她现在不过就是残花败柳,更何况事情也都闹的那么大了,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霍予柔的脸上也出现了为难,现在光是离开这里恐怕就难,霍家的势力也不小,可现在她和容月锦就像是浮萍一样,飘忽不定。
“别怕,娘在。”
看着容月锦眸中的恐惧,她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一抹寒光从她的眸中闪过。
“公子,这……”
阿青看着眼前的七王爷,小脸带着几分通红,略微反应后她才看向了容云曦:“公子,那个人就是七王爷?”
看着阿青呆愣的模样,容云曦伸出手在她的额头上轻微的弹了一下:“收拾一下,准备上路了!”
“我可不知道,我的阿曦,竟然如此的想我,竟把旁人当做了我。”
齐湛伸出手直接把容云曦带入了怀中,语气戏谑又飘飘然。
容云曦双眸微眯,带着冷凝,她伸出手推攘了一下齐湛:“你倒是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齐湛闻言,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他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有吗?我倒是觉得,是阿曦日日夜夜都在想我呢!”
容云曦撇过了头,不再去看齐湛,这个男人,真的是好看的过分优秀。
“小心!”
容云曦听见叫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天翻地覆的眩晕,她站定的时候,就已经依偎在了齐湛的怀里。
齐湛则是满眼冰冷的看向了客栈外的某个方向,杀意尽现。
容云曦稍微一抬头就看见了前面被钉入木头里的一只箭,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带着后怕。
如果……不是齐湛的话,她现在恐怕随着那只箭定在了木桩上。
“收拾东西,走。”
齐湛没有追出去,反而十分利索的带着容云曦立刻上路,没有一丝的犹豫。
容云曦坐在马车里看着脸上满是肃杀的齐湛,眉头紧蹙,追杀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可齐湛为什么不动手呢?
容云曦的脑海里渐渐的有了一个念头,齐湛是不是有什么箱子的其他事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齐湛略微清冽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考。
“你向来心思深沉,那谁知道……你又打算做什么呢?”
容云曦话落,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不想去看齐湛,长相也过于妖孽……
“南郊走水。”
简单的四个字让容云曦倏然睁开了眸子,眸中闪过一抹亮光,红唇轻启,手指慢慢敲击着马车,一声又一声的声音让在外面坐着的阿青似乎有些急切。
“没想到,霍家的动作这么快,我还想着说能不能撑到我拿完冬虫夏草,现在看来,恐怕是等不到了。”
容云曦的语气里充斥着几分可惜,她收敛了眼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想让她们进去吗?我帮你?”
听见容云曦叹气的声音,齐湛二话不说就笑嘻嘻的说道。
容云曦眯着眼睛来回打量了一下齐湛,在看见他一双勾人的眸子时,她立刻收回了眸光:“我怕,你出手,我回去看见的就是两具白骨了,留着慢慢对付吧。”
齐湛:……
“不好奇那两个人是怎么出去的吗?”
齐湛看着容云曦白皙的脸颊,还有精致的五官,眼睛里闪过一抹心疼,可也转瞬即逝,容云曦捕捉到的只有他的余光。
她的心里带着几分疑惑,是她看错了吗?
在齐湛略微期待的眸光下,容云曦慢吞吞的开了口:“恐怕是霍家的人在暗地里和霍予柔传信了,让霍予柔离开那里,可是爹爹的目光一直都不在她们母女的身上,谈何出来?想要引爹爹过去的唯一办法,就是走水。”
“中毒?”
“有了前车之鉴,中毒,爹爹不可能相信。”
齐湛听见容云曦话的话,笑了起来,他漠然道:“可惜的是,这一次,真的中毒了。”
闻言,容云曦的眼神一下子就疑惑了几分。
“父亲,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可这和姨娘没有什么关系,还请父亲请一下御医!”
在南郊的外面,容月锦跪在地上,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个侯府庶女的装扮,因为刚才走水的原因,衣服已被烧焦,她的脸上全部都是脏灰,头发也凌乱的散在背后,她的头已经磕破了,额头上的血顺着她沧桑的脸颊往下滑落,眼眸中的泪水也落了下来。
“月锦……”
虚弱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容月锦立刻走到了霍予柔的身边,一直哭着。
霍予柔面色惨白的躺在容月锦的身边,她本来精致的模样已经去了大半,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诠释着脏乱差三个字。
“月锦……咳咳……不用去求老爷,本来就是我们做错了事了,恐怕这也是天谴吧,既如此,我们坦然接受便是。”
容月锦大哭了起来,她没有了往常娇柔的样子,这一次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悲伤和哀痛。
容月锦小心翼翼的把霍予柔放在了地上,她跪着一步一步的移到了容叙的面前。
“爹爹,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如果可以的话,女儿可以以死谢罪,可是,姨娘是您的枕边人啊!如果说姨娘哪里有错,那她唯一的错处就是帮助了女儿,可,爹爹,您对云曦实在是太偏心,女儿也只是想要得到爹爹的父爱……”
容月锦的声音十分悲怆,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住了容叙的下摆衣角,话语句句恳求。
容月锦稍微一抬头就看见了容叙眼睛里些许的动容,她收了收心思,便继续凄凄切切道:“姨娘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的负责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少人在背后说姨娘,坐着劳苦的事情却得不到重视,姨娘每每听见这话,都会斥责那些嚼舌根的人,可姨娘每逢夜里您不在的时候,才敢悄悄的哭泣,姨娘带着两个孩子,爹爹何曾想过姨娘的感受?”
“月锦!不要胡说!”
听见容月锦的话,躺在旁边奄奄一息的霍予柔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阻止容月锦的话,她的脸上带着悲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容叙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里的冰冷明显的柔软了下来。
“娘,您每一次都不让我说,每一次受气都自己担着,可是你到头来,这些事情都落在了您的肩上,云您把云曦姐姐给带起来,可是现在云曦姐姐也没有和您亲近多少!而且还十分的厌恶您,您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是,我是有错,可是但凡爹爹对我上点心,就知道我一直钟情于太子殿下,女儿知道,您一定不会让我和太子殿下相处,可至少,您没有发现,也没有阻拦……看见您对云曦姐姐的迁就,女儿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所以才做了如此荒唐的事情,难道,这些事情,女儿都可曾冤枉过爹爹吗?”
容云锦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把所有的苦都放了出来,她双眸里的指责让容叙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你能去算计太子的原因!你甚至还想对云曦出手……”
“爹爹!”
听见容叙的话语,容月锦一下子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她捏紧了手,脸颊因为没有营养皮肤变得有几分黝黑。
眼睛里的倔强似乎让容叙看见了当年年轻的自己。
“我和娘都已经这样了,为何爹爹还一直在袒护姐姐?我为什么设计太子,难道爹爹的心里当真没有数吗?女儿和太子早已苟合,女儿只能嫁给太子!既,爹爹不想管我和娘,那便离去。”
容月锦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她走到了霍予柔的面前,慢慢的伸出了手,把她抱入了怀里:“娘,女儿陪着您,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