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责任
一整个假期我都停留在巴伐利亚的迪厄多内堡。
黑魔标记的祛除工作从去年圣诞节开始试探直至今年暑假,铂金教父最后给了我一份名单,很多熟悉的名字。上辈子他们大多是摇摆不定的骑墙派,如今却当机立断转头换面令我惊讶。教父却摸着他的蛇杖大笑,神神秘秘告诉我因为有更值得期待的出现。
哑炮治愈剂已经成功开发出来,日不落范围内第一个受益者自然是丑老头费尔奇先生。在迪厄多内堡秘密调理了半个月后,如今他能发出简单如荧光闪烁、清水如泉之类的咒语,但他终身不可能发出一个阿瓦达或是瘟疫咒。毕竟哑炮治愈,也只是人为永久性无副作用的提高到哑炮魔力增幅上限,而不能改变魔核状况或魔力阈值。
否则迪厄多内家随时能抓大把麻瓜来制造生化军队了好麽。
澍茨先生、蛇王陛下以及铂金教父商议了快三天之后,还是尊重了我的意见,这款被誉为哑炮福音的“d先生狂想曲”药剂不会去魔药协会登记备案,也不会大规模对外销售。它暂时只会作为一种黑市交易上万金难求的“传说中”药剂存在。
我说服他们的理由只有一句话:时候不到。
他们以为我说的是,老蛇脸还没彻底干掉,就算把哑炮治愈了,也只是食死徒砧板上的肉和菜。但中二少年内心深处想的是,巫师的骄傲自大还在一天,这款药剂就没有任何意义。
蛇王陛下这个暑假格外暴躁。一方面想踢我出师的事我迟迟不肯答应,另一方面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我透露的狂想曲最终配方想出的过程。索性他回了蜘蛛尾巷眼不见心不烦,我只管三天一次去骚扰他,顺路叫他吃饭、更衣、洗洗那因为长期蒸煮魔药而变得油腻腻的头发。
奥尔菲斯与那只黑隼现在关系似乎还不错。当奥尔菲斯去送信时,黑隼偶尔还会允许它在自己盘子里喝水。当某个老工蜂在信里告诉我这个时,中二少年无法克制的在羊皮纸上写下“你特麽在逗我?!”回信老工蜂并未生气,只是神神秘秘告诉我暂时要停止与我的通信,为了“不久的将来一个伟大的计划”。
口胡,中二老年您去征服世界之前能顺路把某只老蜜蜂一起拐走麽?
德姆斯特朗的小伙伴谢尔盖今年一毕业就立刻卷着铺盖来投奔我——的炼金术工作室,立誓要给kondor扫把系列添加新成员。继之前的找球手专用系列,他一直着手主持的追球手系列已经有了一些突破性成果。
中二少年之所以有胆子让他挑大梁,也不过仗着工作室里全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想不完的点子说不完的话,多人通话双面镜已经普及,他们聊天完全没压力。脑洞拯救世界系列简直不要太多。
说到扫把不能不提克鲁姆和弗林特。如今的克鲁姆已经是身价百倍的明星球员,当然等到世界级那个规格还得等世界杯。他写信来最多说的还是扫把和训练,学习只能沦为小三。他喜欢给我寄自己的比赛和训练录影——大概是期待我给他挑出毛病——以及各地有趣的小东西(多半是各种炼金产品)。
至于老队长弗林特则写信来惆怅的询问我,他是加入查德理火炮队还是霍利黑德哈比队。他用了整整五页羊皮纸向我详细的分析了这两支队伍的技战术特点、各自发展源流以及它们的现状和他个人的未来预期。看得头晕脑胀的中二少年只归纳了两点:第一,火炮队曾经辉煌未来难说,哈比队历史悠久成绩稳定;第二,哈比队只接收男性球员但远在威尔士。恋爱中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就为了来回近些他最终选了查德理火炮队。
祝你们这些属扫把的男人好运!
假期里一直陪着我驻守巴伐利亚和各地乱跑的只有铂金小少爷。从学院杯失去后他闷闷不乐了一阵子,但更多时间一直若有所思。偶尔看着我失神,却不肯透露甚麽。
直到七月末把黑毛团子接来庆祝生日时,他才突然说不太舒服留在了房间。别这麽小气,你过生日时中二少年可是送了你最新款的kondor订制扫把!
算起来自期末晚宴结束后我也没好好和黑毛团子聊一聊,现在坐在我的会客室里小心翼翼打量我的哈利看得我有点儿伤感。
放下咖啡杯我将礼物递给他:“哈利,生日快乐。”
哈利接过来却放到一边:“谢谢你拉阳,以及,对不起。”
“嗯?”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喜欢我的礼物?”
“不,我是说,学院杯。”他耷拉下了脑袋。
“为甚麽要道歉。”我放下杯子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我:“本来,应该是斯莱特林的。”
“你觉得罗恩不勇敢,赫敏不聪明,纳威不坚定,还是你做得不对?”
哈利连连摇头:“但是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给你和马尔福的加分——”
“太少麽?”我失笑,“他是校长。”
“可这不公平!”他气鼓鼓的看着我,“我们都知道那时候没有你我们死定了。”
那可不一定,原著和上辈子没有我,也不过是你在医疗翼躺了三天。
“我不敢居功。”我叹了口气,“但我很遗憾一个月了你只想到这些。”
“赫敏和我分析过。”哈利歪着头,“我知道校长是希望我更有担当一些?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我摸摸他的头:“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希望正确的就得到应该有的鼓励,错误就应该被制止!”他一板一眼的说着,还自己点头表示肯定。
我看着他:“那,祝你成功。”
“你会帮我的对麽,拉阳?”他看着我却又沮丧的叹气,“好吧,我知道其实我没立场要求你甚麽。大概是我太依赖你了——赫敏也这麽说。可拉阳你那麽聪明又厉害,我实在想不到除了你之外还能问谁。”
“不要这麽狭隘,在很多问题上我们可以寻求帮助的人很多。”我给他换了杯奶茶。
“你说校长麽?好吧,他确实——但是我...”哈利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来苦着脸,“我总觉得没法子全心信赖他。他好像知道很多事却不说。”
“有很多事你知道也不会对别人说。有的时候是没有必要说,有的时候是为了保护对方。”我再递了块饼干给他。
哈利接过来吃了一口突然笑了:“我想起了小时候拉阳,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也笑了:“那时候我真担心我家的茶水和点心是不是有毒。”
他吃完了饼干擦了手过来抱住我:“谢谢你拉阳,遇到你我很幸福。”
“我也是。”我拥抱了他一下,“别胡思乱想哈利。我会帮你,我只帮你。”
老蜜蜂?凤凰社?中二少年暂时没兴趣。
回到房间,铂金小少爷正趴在我床上看着甚麽。见我进来立刻收好还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懒洋洋模样撇我一眼:“哄好你的小救世主了?”
“我觉得现在需要哄的人是你小少爷。”我拉他坐起来,“趴着看东西是想和哈利一样戴眼镜麽?”
“别把伟大的马尔福和破特相提并论。”他哼哼两声,“你没甚麽想问的?”
“如果你是指突然抽风又不想下去和哈利见面的话。我觉得,这挺马尔福。”
“你——”他气呼呼的瞪我一眼,却又沉默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好吧,我有很多问题,但我不敢问。”
德拉科跪坐在床上看我:“你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甚麽?比如,你可能不是那个甜蜜可爱的小龙了?”我坐在床侧没有看他。
“...好吧,我并不想问你是甚麽时候发现的了,反正你从来都是这样一幅胜券在握的讨厌样儿。”他弹了一下腿似乎想踢我一脚却又克制住,“我也知道你不真是那个三年级马上升四年级的莱尔。”
不摊牌,没杀机。图穷匕见,水落石出。
“所以我能为你做甚麽马尔福先生?”我克制住自己,“需要我滚得远远的麽?我其实还挺喜欢德姆斯特朗来着。”
“不!”他坚定的看着我,“暂时别。我,我对你——总之我得承认有些事情我做不到。至少我确实没有像那样考虑过你——我是说,要换成我无论几岁拉下脸来说一定要当朋友甚麽的还不如杀了我。但我...真的像个混蛋。”德拉科的声音小了一些,“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把这些记忆完全弄清楚,但有时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突然有了德拉科记忆的小龙,还是有了小龙记忆的德拉科。就像,就像我身体里住了两个人...我有时候控制不住做出某些反应——莱尔,所以你怎麽说?”
我整理了一下这段人称极为混乱的话:“你说得对,对我来说都是你。”
他眨眨眼睛,突然翘起下巴来洋洋得意道:“我就知道没人能拒绝一个马尔福!”
这一点上来看,无论小龙还是德拉科确实都是傲娇龙。
“我...之后你过得如何?”我还是问出了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不是你亲口问,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在讽刺了。我能过得好麽?!”他气哼哼的瞪我。
“不可能!”我震惊的看着他,“我的证言不够的话哈利可是救世主,你已经当庭释放了!如果是金加隆的问题,布雷斯不可能没给你我的钥匙。还有——”我冷静下来皱眉,“食死徒的余孽,还是被人翻案?我知道一段时间内打击报复是肯定会有的,我明明交代了——”
“莱尔!”他猛地抱住我,“...你还做过甚麽?”
“...我没做过甚麽。”
“那个时候为甚麽救我?”
“甚麽时候?”
“婚礼!”
“没有为甚麽。”
“假话!”
“...自然反应。”
“好吧,我知道你那麽多年都不讲出来我也不逼你。”他松开手看着我的眼睛,“可是莱尔,从来没有人这样爱过我。”
“我要的可不是同情。”
“马尔福不怜悯弱者。”他顿了顿低下头来,“我,不太懂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个男人甚麽的。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一直被你照顾保护却一无所知,我大概是马尔福家历史上最蠢的一个了。”他微微抬头看着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你怀抱有同一性质的感情,但我不想再放开你。或者被你放开。”
他把刚才藏起来的那个东西打开,原来是一年级圣诞假期我和小龙的画像。
“你离开之后我才明白,有的人留在自己生命里却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生活里是这麽哀伤的意思。”德拉科看着那张画像低声道,“最可惜的是,这个对我如此重要的人直到离开,我却连一张和他的合照或是画像都没有。我不想再犯一次这种错误。”
我苦笑了一下:“没问题。我向小龙承诺过,我会永远是他的兄弟和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我会记得我的承诺。”
德拉科移开眼睛没有看我:“你可以拒绝的。”
“你说过让我别离开。”我站起身来,“在解决掉老蛇脸之前,我们不谈这个。”
“莱尔——”
“我承认我全心关怀着小龙。”我出门的脚步顿了顿,“我也承认,德拉科,我此刻仍然很爱你,但我不想再无望的等待下去。”
“你要把心收回去了麽?”他慌乱的起身扑过来从后来牢牢抱住我的腰,“不莱尔,那是我的!”
“贪婪的龙先生。”我拉起他的手,“我不想因为爱你而毫无尊严,我好歹是个男人。”
“可是,我,我现在——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麽?”他的声音颤抖着,近乎于哀求。
刹那间我的心那样柔软又疼痛,我无法责备他甚麽,但我更不想再责备自己。
“德拉科,你不真是那个十一岁前的小龙,我也已经离开了做白日梦的年纪。为兄弟和朋友我愿意妥协牺牲,但我不会再为任何不爱我的人借爱之名做无谓的牺牲和等待。因为上辈子的失败使我终于学会自爱,只有自爱的人才有资格爱人。如果我不符合你的标准,请你自便。”
惊诧于自己居然用了那麽大的自制力才冷静的说完挣开他的手离开,出门后我近乎脱力的靠在墙上手不停发抖。
里面的德拉科安静了一阵忽然细细索索翻箱倒柜在找甚麽,然后他崩溃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