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端刚说了一,杜挚的反对,被卫鞅强势压倒。
卫鞅扫视了一圈,只见老甘龍都闭上了眼睛。卫鞅就知道,这些老世族们,不会在有人提问了。因为,谁都知道,以秦国现在的贫弱,越说,他们会越丢脸。
以为他们发现了,卫鞅这孙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当着君上的面,都敢触碰秦国的痛点。所以,对着他们这些臣子,他更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个攻击点,没了。
第一个回合,卫鞅胜了。
但是,没关系,还有下面的。只要要这帮老世族抓到卫鞅一丁点的不是,那么,保证把这个妖人卫鞅打下十八层地狱。
这时候,公孙贾开启了新的攻击模式。
他笑着朝卫鞅拱手:“中大夫所言秦国祖制有三大弊端,其一以过,其二是什么?”
他们第一个说不过,开始琢磨第二个了。
卫鞅微笑:“秦国祖制弊端其二,秦国祖制的法制,不得要领。世族将领有罪不罚。平民士子有功不赏。
百姓年有余粮却依然贫困,士兵战功累累却不封爵。长此以往,民心不在,国家的正气无存。”
卫鞅这话可是一下子炸了锅。
他这样说,等于说是一下子否定了,在座各位将军和世族权臣的地位。
否定了他们为秦国出生入死,拼杀挣来的爵位。
老秦老世族的孟西白三家之一的右将军西乞弧,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卫鞅,你放屁!文臣暂且不论,我且问你,在座的各位的武将,爵位,哪一个不是真刀真枪砍出来的?
如果大秦有功不赏,景监怎么可能从一个骑士做到内史长史?车英一个百夫长,做到栎阳将军?”
老世族孟西白向来沆瀣一气。
见西乞家发难,孟家的孟坼也连忙站起来:“卫鞅,你简直一派胡言。要说无功有赏,倒是你们这些耍咀皮子的小白脸,从招贤馆出来,寸功未立。
那王轼,居然当了栎阳令。还有那些连刀都没摸过的瘦弱书生,也都当了各个郡县的县令。他们,都算什么东西?”
西乞家和孟家的人,来势汹汹,直指卫鞅。
孟西白三家向来共同进退。
孟和西乞两家发难了,白家自然不能落后。
白家白缙也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剑指卫鞅:“不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寸功未立。而且,卫鞅,就算你这个家伙,寸功未立,连刀都没摸过。就更别说把脑袋别在裤带上杀敌了。而你,反而被封中大夫,报号入朝。竟然与甘龍上大夫比肩而坐?
你凭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要脸?
无功受禄也就罢了。反而大言不惭的诋毁大秦!能给老子说出个道理来嘛?”
“彩!”
杜挚等世族官僚们,真是被白缙这话说的提气,长精神。连忙一起喝彩。
这等于是一下子咬住了卫鞅。卫鞅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那,你说的那些,就都是屁话,大屁话。
呵呵,你卫鞅不是说大秦有功不赏吗?好哇,你一寸功劳也没有,竟然当上了中大夫。来吧,给我们说道说道,是何道理?
讲不出道理的话,哼哼,对不起,你滚蛋吧……
孟西白三族一起发力,剑指卫鞅,气势汹汹。
朝堂之上的秦孝公,始终一言未发。
此时此刻,众臣一起对付卫鞅,他的心里十分焦急。
卫鞅一个人,这不光是舍战裙儒,还要加上一裙武将。
所有人,都一起针对他一个人。不知道,卫鞅能不能熬过去……
老世族首领人物老甘龍和杜挚,见状微微淡笑。老世族孟西白,果然不是白给的。这几句话,问的靠谱,问的尖锐,问的戳心痛骨。他们觉得,这个局面,卫鞅,恐怕应付不下来了。嘿嘿……
而另外一边,不但秦孝公担心。
被拿来当成挡箭牌的景监和王轼,在心里十分愤怒的同时,也都担心的看着卫鞅。担心卫鞅顶不住老世族三家的合围。
而秦孝公的哥哥,军中战神赢虔则是眼角微挑,对老世族如此这般为难卫鞅,略微不爽。但是,这是廷议。廷议上的廷争,乃是自由,他暂时无法插嘴。
卫鞅也是心里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老世族孟西白三家,竟然一起发难。
这是准备一下子搞死他卫鞅啊。
说实话,要是卫鞅没有准备,恐怕,这一下子还真是难以招架。
但是,多亏,他有藏书阁……
孟坼、西乞弧、白缙三人的言论,被藏书阁系统自动过滤。
然后,迅速分析出他们三人言论之中的弱点和缺点,在卫鞅的脑海里,他们三人言论中的所有弱点,全部被系统逐一列了出来……
卫鞅不仅汗颜,要是今天没有系统相助。他知道,今天凭自己,绝对没法过了这样的关……
朝堂之争,其凶险,真是丝毫也不比战场杀敌来的容易呀……
卫鞅微微一笑,看向三人。
然后哈哈大笑:“三位,真是好生凌厉的口才。可惜,话太偏颇。方才诸位所说的,都是世族之内的封赏。而非普通百姓。
卫鞅敢问三位,可否能列出一个普通百姓,因为战功而受封进爵。
敢问在座的各位,有一个是从普通的百姓中提拔上来的?有一个嘛?有嘛?请给卫鞅指出来,我来看看。有嘛?”
卫鞅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这一连串的发问,使得孟西白三族的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而,却默不作声了。
为啥?
因为,就如卫鞅所说,没有一个人是从平头百姓爬上来的。在座的各位,全都是豪门世族。
卫鞅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诸位以世族得到的官爵,说成是老百姓得到的官爵。不觉得可笑嘛?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知不知道羞耻啊?不怕大秦子民听到,拿着菜刀劈死你嘛?你世族得到利益,与百姓何干?”
卫鞅一席话,直指人心与现实。
说的孟西白三族的人,咬的牙齿嘎嘎响。
但是,却无言以对。
因为,卫鞅说的,都是事实。
卫鞅话锋一转:“至于说王轼和我卫鞅,无功受禄,更是无稽之谈。武将战场杀敌,自然是功。可是,文臣庙堂运筹帷幄,就不是功了嘛?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武将以战场杀敌,是功。文臣奉献才华治国,也是功。
至于有人说我卫鞅寸功未立,便居中大夫之职,更是大大的缪谈。高官爵位,自然是有功有才者居之。
君上《求贤令》早就说的明白。入秦之才者治秦国强秦国,当与之共享秦国。区区一个中大夫,何足道哉?”
卫鞅的话,字字铿锵,字字有力。说的义正言辞,坦率辛辣。
驳斥的众人一句话都没有……
第二波论战,毫无疑问,卫鞅,又胜了。
因为,在座的各位,又全都哑口无言了……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卫鞅刻意保持着这种尴尬的气氛,因为这是羞辱这些臣子的时候。
同时,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卫鞅扫了一眼藏书阁系统。
只见,藏书阁系统下面的声望值,在飞速的变化着。
“来自孟坼的负面情绪声望值:+1……+1……+1……”
“来自西乞弧的负面情绪声望值:+1……+1……+1……”
“来自甘龍的负面情绪声望值:+5……+5……+5……”
卧槽,嘛的,看来,这老东西,对我卫鞅,怨念深重啊……咳咳……
气吧,气吧,气死你……+5……+5……
“来自杜挚的负面情绪声望值:+9……+9……+9……”
卧槽,嘛的,这孙子,怨念更加深重呐……加油,劳资看好你……
“来自嬴渠梁的正面情绪声望值:+20……+20……+20……”
卫鞅内心澎湃,哎,果然呐,还是嬴渠梁对我真心呐……
同时,卫鞅也终于感受到了系统的强大。
原来,这系统,不管是正面名声,还是负面名声,统统全收,都增加声望值。
没说的,卫鞅真想给系统竖一个大拇指:牛逼……
来自朝堂之中的每个人,都在无形之中,飞速的在给卫鞅赠送声望值。当然,他们全然没有知觉。
这时候,老奸巨猾的甘龍看了一眼公孙贾。
公孙贾立刻心领神会,此时无声胜有声,卫鞅完全主导了全场的节奏。
这不行……
得赶快打破这个节奏和气氛。
于是,公孙贾这个老狐狸,轻轻的抛出一句话,打破了卫鞅蜃枪舍剑打出来的睥睨裙臣的氛围:“咳咳,中大夫,秦国旧制第三弊,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