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鱼原本只打算过个情人节而已,可由得里飞康这活宝一闹,闹得顾小鱼倒还真有点期待起周五的开放日了。
但这只能怪顾小鱼过了太久安生日子,不上班,没个时间概念。听唐小炮说周五,就是周五。可周五,周五,听起来遥远,把日历一翻,不就是明天?
跟江喻白说定,顾小鱼赶紧把消息回馈给了唐小炮。第二天一大早,寿星陆开心便开上了唐小炮的骚包跑车到公安小区门口接人。
陆开心进不了小区内部。
顾小鱼下楼时,他一个人靠在车前,车停在小区门口,头顶一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一人一车分外寂寥,瞧着怪可怜的。
一见顾小鱼人,靠在车边萎靡不振的喵哥立马来了精神,两步上前,没说打个招呼,先是挤眉弄眼地无奈了一句:“小鱼啊,军爷家这小区怎么回事啊,怎么看我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不说顾小鱼都没注意。
理论上说,喵哥开着这么贵的跑车,走到哪里都该自成一道风景线。可偏偏到了公安小区门口,来往群众个顶个的侧目相视,一点不艳羡!
所有人都没有露出丝毫渴慕的神情,所有人都不渴慕,所以看着便显得有点冷漠了。
“这里都是当警察的,好车怎么了,工作的时候还不得见识得多了,”顾小鱼失笑,逗了逗他,“指不定人家压根就不喜欢你这种暴发户,暴发户最会给警察找麻烦了。”
喵哥不以为意:“……我哪里暴发户了,我只不过当了回小白脸嘛。”
“小白脸”这话多讽刺,偏偏喵哥不以为意,脸皮厚的跟城墙似得。
顾小鱼懒得笑话他,转身对门卫老高打了个招呼,上了他的车。
公安小区距离江喻白所工作的特警大队并不算太远,一小时步行距离,开车也就是二十分钟不到的事。
这一日参观游览按照特警队的日常作息表安排。平日里,特警队早上六点就得集合早训。但碍于警队的作息和正常人的作息有别,时间整整往后推了三个小时。
早上八点半,特警大队门前已经停上了几部小车。十来人候在特警大队大门前,叽叽喳喳聊着天。
跟公安小区一样,这里外人不能随意入内,所以所有来宾都还在门口等着“接”。
顾小鱼下了车,带着喵哥一起加入等待序列。
昨晚上顾小鱼上网查了新闻才知道,其实这次的“开放日”一点也不开放。
年前年后蓉城警察们忙得不可开交。特警大队作为警察队伍中数一数二的武装力量,加班加得格外勤。以至于家属们怨念漫天,于是各大队都赶紧组织起了“家属活动”,鼓励特警们带家属来队里体验一天生活。
活动只邀请了警队队员的家属参与,来的都是家属。顾小鱼左右一打量,果真如江队长所言那般,来的基本上都是“自家媳妇儿”。
喵哥杵在一群妹子里,略显突兀。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远远瞧见大门里停好的剑齿虎,两只眼睛都在冒光,激动得紧。
等了十来分钟,陆陆续续开始有特警队员出来认亲。
平日里装备不能往家里带,威风都在外头,疲惫艰辛都在家里。可这一日特殊,所有出来的特警队员都不约而同的全身武装。
严严实实的一身黑衣,一个个身形魁梧的汉子齐刷刷的往门口一杵,大门寂寥而肃穆,人威武又雄壮。制服上身,本就增添了一种莫名的气质,跟颜值无关,特警队员们个个都帅得没话说。
身侧一群姑娘春心荡漾,顾小鱼原本反应平平,但呆的久了,突然也有些荡漾开了。
许久不曾见过自家江队长全身武装的样子,顾小鱼越想越心动。
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西门警铃大作,一队人匆匆行来,带队的男人肃着一张俊脸,浓眉紧锁,不怒自威。
有一种人天生就与众不同。
顾小鱼一眼便注意到他。
他眼神深邃、沉稳而坚毅,无关人事,自有一种波澜不惊的镇定从容;身姿威武又挺拔,傲然如松柏,步步生风。那种无与伦比的天人般气场让他即便身处众人之中,也同样光芒四射。
黑靴、护膝、配枪、背心、头盔……江队长穿一身漆黑的战训服,挺拔又威武,硬朗非凡。
脚下踏着不由分说的自信和从容。不需要横眉冷目,那种千帆历尽的沉稳大气,自然给他镀上一层凛然的气度;一身铮铮铁骨,蕴着不怒自威的魄力,他敛得住舍我其谁的锋芒,敛不住骨子里傲然的气场。
他步步逼近,她再一细视,更是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锋芒内敛,不落凡尘。
如此一位隐世将才,哪里是一个“帅”字就能一言以蔽的?
只是想想罢了,胸口里一颗少女心依然砰砰乱跳,始终没个准头。
顾小鱼急不可耐。可她从头等到尾,也没瞧见江喻白的人。
江喻白没等到,倒是等来了羊习习。
羊习习直奔顾小鱼而来,和气地对她笑了笑:“嫂子,老大叫我来接你。”
“他人呢?”
羊习习解释道:“老大在里面校对设备,本来康子想来接你的,但是他是副队,也得忙着校对。给家属们表演,就是作样子也要作的真实一点不是?”
羊习习所言不差。江喻白是个当队长的,职责所在,不容推卸。
顾小鱼表示理解,心里略微有些失落,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地抿唇:“恩,没关系,他忙就是。我们跟着你就行了吧?”
“不,嫂子。我先带你们进去,大概跟你们讲讲流程,待会儿开始了,我也要走。”
“你也要走?”顾小鱼懵了。
说起来,特警队里她认识的人倒是不少。上次篮球赛时,虽说参赛的选手只有五人,但他们特警大队的人纷纷出场声援,顾小鱼看过他们的资料,又见过本人,多多少少都面熟。
可她认识的虽然多,却基本是叫得出来名字。来了特警大队,一个熟识的带路人都没有,顾小鱼还是有点尴尬。
羊习习会意道:“没事儿嫂子,只是一个项目,待会儿表演日常训练内容的时候我们几个都要上场,所以只有那一会儿没办法找你。”
多半是看穿了她的顾虑,羊习习安排得格外妥当:“嫂子,只是我们几个不在而已,其他队员还在,待会儿我叫个靠谱的,让他给你讲讲训练内容——”
“哎,不用不用,你们忙就是,”顾小鱼还没答话,看剑齿虎看得出神的喵哥突然插嘴,唇角一勾,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哎呀小鱼,找什么人啊,你有什么不懂的,哥哥给你讲!”
顾小鱼:“……”
还自称“哥哥”呢,这得意忘形的,差点没给她惹笑咯!
顾小鱼满心尴尬顿时便叫陆开心给逗得泄了气。
羊习习一脸茫然,不认识陆开心,但听这话的意思,两人明显关系亲密,便投了个笑脸,问了句:“嫂子你朋友啊。”
“恩,”顾小鱼点头,“他是陆开心,我们帮的帮主。你应该认识的。”
羊习习果然认识,顿时便热络道:“啊,你就是陆开心啊,还记得我吗,上次我还教你打剑纯来着!”
“你是那个羊习习?”喵哥也想起来了,“哦对,我好像有听帮里人说过,同盟帮里几个副帮都是特警队的,还真是啊?”
顾小鱼下意识一愣,没来得及拦,羊习习已经坦然开口:“是啊。老大是队长嘛;那个丐帮里飞康,我们副队长;我,我就不说了;还有一个副帮唐门惊羽,追命箭,我们队里的狙击手。”
果不其然,喵哥听得两只眼睛直发光:“哇,狙击手,追命箭,这名字配啊。”
羊习习笑着点头,顺着话题往下说:“他真名叫唐逐,狙击手,追命箭,配吧——私底下就是个文艺青年,可会取名字。”
喵哥:“是,这名字是取的好。”
无论羊习习说什么,喵哥都连连点头。这两人一拍即合,居然就这么自顾自地聊着天,罔顾一旁的顾小鱼,并肩开始往里走了。
顾小鱼:“……”
索性喵哥开心就好。顾小鱼无可奈何,赶紧跟着去了。
***
一进特警大队正门便是一小块操场。剑齿虎停在那头,队员们纷纷把家属带到这一头等候。
队里的陈设已经摆弄得差不多了。剑齿虎旁边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排桌子,上头铺着软布,特警大队的江队长和赵副队长都在那边。
羊习习说江喻白忙,这可不是说假。
江喻白确实挺忙的,他正忙着检查桌上的枪支。
顾小鱼想叫他,又怕打扰了他,抿了抿唇,终于没有开口,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看着他。
不知是否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灼人,江喻白做完手上的工作,忽然抬头,一眼瞥了过来。
蓦一四目相对,江队长皱了眉头,头上一顶钢盔威严无比,眼波微动,却像极了温顺的大型犬。他平静又正经地一合眼,随后对她微微抿了抿唇。
顾小鱼被他萌得心头一酥,脸上止不住地泛起笑意。
“过来,”江喻白做了个口型。
喵哥正跟羊习习聊天,两人相谈甚欢,压根没留意她的动态。顾小鱼趁其不备,偷偷摸摸地跑去了江喻白跟前。
手上的枪一放,一句话都还没说,人忽然就被他抱进怀里。
他也是全副武装,一身硬邦邦的设备硌得人一点也不舒服。
顾小鱼胸口憋得慌,嘴里哼哼了两声,抬头一看他头顶戴着的钢盔,压在嗓子里的一些喃语顿时便没了下文。
平时出警,家属不能打扰他们工作。自家男人再帅也只能看看,跟所有路人一样,只能看看而已。所以那么帅又有什么用,帅又不能靠近——一旦轻易靠近,一定会被当做不法分子,第一时间拿下!
靠近都不能,更别说是抱了。警服上身便不能举止轻浮,有伤风化。所以第一次见面,他也只是偷偷牵了她的手而已。
这一套劲装上身,江队长帅得无边际。
只是看看和亲手抱抱,两者感觉迥乎不同。蹭在他胸前,顾小鱼只觉得自己一颗少女心“嘭”的一声,彻底爆炸了!
脸上烫得不像话,心里砰砰乱跳,作祟的不只是始终不受控制的少女心,还有一些难以言语的情节。
或许是因为他太伟岸,所以顾小鱼仰望得都有些腿软,不仅是腿软,连同脾性也一并软了下去。软得不着边际,脸上也莫名发起烧来。
顾小鱼脸热得能煎鸡蛋,心虚地往他肩头埋了埋,隔着一层布料,却轻易将火点燃。
这次江喻白倒是没会错意,眉心微皱,实在拿她没办法,手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轻捏着她的脸,柔声问着:“怎么又害羞了?”
顾小鱼只管红脸:“你还说,都怪你,谁叫你这么帅。”
“恩?”江喻白只是轻哼了一声,低头看她,黑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亮光,哑然失笑,朗声问着,“我媳妇儿喜欢吗?”
顾小鱼不答话,冲他撅了撅嘴。
喜不喜欢还用说,帅得她都甘愿当小媳妇儿了。
江喻白闷笑了一声,手上一发力,把人搂得更紧了点:“有多喜欢?”
顾小鱼还是不答话。嘴上不回答,可脸上的高温却已经给了答案。
江喻白闷声失笑。左右没人,狗爪子忽然搭上了她左边胸口,稍一轻握,他道:“别喜欢得太满,留点位子媳妇儿。”
真是属狗的呀!背后还这么多人呢!他怎么说摸就摸了!
顾小鱼脸上飞烫,嗔他:“……满了满了,心里全是你,还留什么位子?”
江警官酷酷地一勾唇角,霸道十足地扣着媳妇儿亲了一口,沉声道:“满了也先压出点空,待会儿还有更帅的,媳妇儿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