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过后的山里,真的十分冷,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探地问:“我们真的要现在走吗?”
“这里离市区远,这个时间走明早到医院正好,不然要排一天的队的。”楚辞解释。
乔子晴点头,跟在他身边发现并不是往村头,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这使她心里很不安。
虽然有他牵着,乔子晴的脚步却越来越慢,已经拖住他的速度。楚辞仿佛也是感觉到了,转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乔子晴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好像是有事要发生,不然他不会这么反常。可是四周的空旷却什么都看不到,她又不确定。
“子晴?”楚辞问。
乔子晴勉强朝他笑了笑,然后抬步随着他往前走,只是脚故意踩在小石子上,脚下故意一滑,身子就顺势跌在地上。“哎哟——”她惊叫出声。
“怎么了?”因为有了上次的事,楚辞已经有些不相信她,可是他并没有揭穿。
“我脚好像扭了。”乔子晴回答,不管他相不相信,她只是想拖住他而已。
也许多拖一会儿,她的希望就多一点。
“我看看。”楚辞蹲下身子去查看,乔子晴瞧着他低在面前的头颅,一个念头袭上心头。
楚辞将她的鞋脱下来,他动了动她的脚踝,问:“痛吗?”
乔子晴则只顾着用目光在四周扫了扫,明明是山里,自己周围却没有一块可用的石头,脸上显出着急。
“你在找什么?”楚辞问。
乔子晴回神,目光与他的对上。
“没有,我在看这里哪儿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回神后才感觉到冷,山风直往光着的脚上吹,都窜进裤管里去了。
楚辞给她重新穿上鞋袜,说:“走吧,这里太冷,到了车里就暖和了。”
“你的车在这里?”乔子晴惊讶地看着他,夜里的山风往她故意张大的嘴里灌,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楚辞点头,然后搀住她起身,却发现她并没有动。
“快点。”他催促。
乔子晴就坐在地上,夜里的光线很暗,只看到人模糊的轮廓,可是她仿佛能读懂他眸子里急切的讯号。就在这时,村头的方向忽然有几束光打过来。他目光快速闪烁了下,然后抓住她的腕子收紧,说:“快走。”
感觉到他的紧张,乔子晴却不肯配合,她快速转过头去,那些光点虽然不明显,可是只要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像是手电筒,正往他们的方向过来。
“子晴——”楚辞喊着,手提着她的腰部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乔子晴可以感觉到楚辞的神经紧绷,所以她更加确定,是古钧天找来了。
她自然是不肯配合,挣扎,并朝着那个方向高喊:“救命,古钧天,我在这——”嘴突然被人捂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楚辞,可是她的喊叫声显然惊动了那些人,开始隐藏的光点一下子聚集过来,仿佛在找目标。这时候的乔子晴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弃的。想都没想就咬了他的掌心,趁着楚辞吃痛地从自己嘴上挪开,又扯开嗓子喊:“救命——”
命字刚刚出口,便感觉到后颈一痛,整个人便倒下去。楚辞伸出手臂接住她的身体。抬眼看到那些光线离他们越来越近,当即也没有犹豫,抱起乔子晴便往山里的方向跑……
彼时,确实是古钧天带了人过来。
事实上在乔子晴失踪的那天下午,他便接到了司机的电话。只是他当时在外地,正在开会,那脸一下子紧绷下来的紧张气息在整个会议室里扩散。
让做报告的人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古钧天却是交待一声都没有,甩下了所有人直奔机场。
路上一边打电话拜托了穆胜宇帮自己找,一边订了最早的航班赶回来。他赶回来时是锦城市的深夜,整个过程心急如焚,与穆胜宇在警局会合。
那时穆胜宇已经排查了周围所有可疑的人,就连乔家都去过了,没有任何线索。根据乔子晴失踪的时间,警言锁定了乔子晴最后去的那条老街,并派人去调取乔子晴去的那条老街的录像。
可是因为是老街,摄像头这种先进设备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只能调取各个路口的录像,搜索的范围也就大起来,着实是费了些功夫。
当警察告诉他各个路口的录像中也没有找到乔子晴的时候,一向冷静的古钧天脑子都开始嗡嗡作响,他整个人都快炸了。还好,他们在接下来对车辆的排查中发现了楚辞的车。
有了突破口就有了方向,他们在各个路口查找这个辆车,确定了锦城的方向,可是出了锦城不久,那片便都是大山。没有摄像的记录,他们像大海捞针一样在附近找。
在古钧天的强压下,警方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终于找到了这个村子。当他知道乔子晴在这里时,他强迫自己冷静,忍着内心的煎熬,一直等到凌晨配合警方的行动,就是怕乔子晴受到伤害。
理智告诉他要耐心等待,因为她毕竟怀着孕,要比平时还要脆弱很多。只是没想到警方的人还没有布署完毕,就听到有人报告那院子里有情况,当即再也坐不住,率先进了那个院子。
楚辞走得急,外面的门都没有关。
警方以及他带的人全部涌进屋内,不久,他的人从其中一间屋子里找到一件女人的衣服,喊:“古少。”
他瞧了眼那件外套,确定是乔子晴的,眼眸微动,上前越过那人进了那间屋子。目光掠过摆设,以及凌乱的床,屋子里仿佛还带着她的气息。
就差一点,差一点儿他们就擦身错过了吗?
“古少。”他的人担忧地喊着他,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古钧天收住那些来不及溢出的繁复情绪,他知道那些难过、着急什么的,对于现在的乔子晴来说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他闭了下眼睛,将情绪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