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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后不可以再如此迎上来抱我。”虞淮垂眸凝视着她,仔仔细细,像是要将她的情绪都收于眼底,“若要幻形便直接幻成石头,我自会将你戴在身上的。”
沧笙不敢置信,大晚上的他竟然要同她谈这么惨无人道的规矩,什么叫不能抱他?都给抱了这么久,突然不让抱可怎么行!
可今日她毕竟是回来晚了些,受些惩罚或许是应当的,不敢将反驳说得太过,委婉道:“其实我戴在你身上,感觉上和抱着你没什么区别,只是你觉得有区别罢了……”
“对,我觉得有区别,所以麻烦你克制一下。”
他强硬起来便是丝毫不留余地,沧笙好一阵哑口无言,瞄着他,最终还是张了张嘴,怯弱:“那……好吧。”
虞淮点头,继而道:“幻做人形之后,你不可与我太亲近,不可与我同睡,不可……”
“不行!”沧笙径直打断了他的话,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都要跳起来,“嗷~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要跟我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是吧。还是说你要成婚了,你就只能喜欢自己的娘子,要同别的女子保持距离是吧?好吧,其实也应该如此。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先睡你抱你捂着你的,转眼你要娶美娇娘了,就要把我腾出去,是想要把我气死吗?”
虞淮看着她跳脚,眉梢一低,抿着唇道:“你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同旁人成婚,事到临头懊悔迟,你说不行也不顶用了。”
她有什么可跳脚的呢?她只晓得在他身上摸摸蹭蹭抱抱,哪里知道他心思起伏,忍得多么难受!她若有心也就罢了,偏生是个一抹嘴就不知道吃过的人,半点负责的意思都没有,这样下去他要如何自处?
他需要知道她的看法,一刻都等不了了。
虞淮的语气斩钉截铁,让她觉得希望全无,气势都弱了下去:“别人或许还行,安雪不行,我不待见她。”
“我相亲了那么多回,你可有待见的?”
还真没有。
沧笙痛苦拿眼再看了虞淮一会,那姿容那眉眼,这天下谁占了去都叫她觉得亏得心疼。可能怎么办呢,养大的白菜总还是要给吃了的,就算不是猪,也可能是羊马牛。安雪脾气霸道了点,好歹是个郡主,有权有势的。
纠结犹豫再三,她松了口:“好罢,我答应了你就是。你要做坚贞的丈夫,我也不能毁了你的名节,你……”她做捂心状,“还有什么要我注意的,都提出来吧。哦,我这里有一个建议,就是之前说的,记得给我造一个好一点的黑匣子,晚上能用得着。那二姨娘装我的盒子就很不错,坚固,很能阻止我乱跑乱看的好奇心,就是隔音效果忒差了些,万一关键时候我不留神出了什么声,我怕你尴尬。”
她就这样妥协了。
虞淮并不觉得出乎意料,失落也好心痛也罢,至少他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可尴尬的?”
沧笙愕然:“难道你喜欢在与新娘子洞房花烛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助威吗?”
虞淮还没从失恋的情绪里头走出来,一瞬都懵了。
他十六的生辰刚过,旁的同等家世的男子在这个年龄不说已然婚配,至少房中都有一两位侍妾了。虞淮自小重病缠身,家人都没指着他能活到成年,自然未能提前往他房中塞人。故而他在这一方面乃是高山之雪,圣洁而无人染指,也受不得打趣。咋听这么一句,在沧笙好奇的目光中,面皮薄得都要烧透了。
也怪他这样心思玲珑的人,竟然刚开始没听出来沧笙开的是荤腔,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虞淮只想摆脱这样的话题,口不择言道:“我做什么要将你放在我房中,虞府这样大,你喜欢在哪待着都可以。”
沧笙倏尔一滞,眼神中笑意尽失,空空愣愣的,半晌才小声:“可我一直住在这的。”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调。
虞淮只觉刹那间,自己费力凝结起来的气势都碎成了屑。也终于意识到无论他想要如何自我定位,如何理智的规划未来、划清界限,最终都只能随着她的步调来走。
虞淮敛眸,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有着深深的歉意与懊恼:“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沧笙良久才抬头,眼眶有些发红:“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吓我的对吧?”
“恩。”
“为什么?”沧笙不懂,他俩一直相处和睦,怎至于虞淮会这样故意欺负人。
“你毁了我的清白,让别人认为我是断袖。”
沧笙眸一低:“所以你这是报复咯?”
“搂搂抱抱便不说了,趁我睡着了趴在我身上、偷看过我沐浴。”一顿,“别以为你当时没吱声我就没发觉,你可知做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沧笙默了默:“好罢……我知道你是有十足的动机故意欺负人了。”
“我并不是想要欺负你……”虞淮倏尔低下头,在沧笙唇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低低道,“只是你对我做了这些,时至今日,却从未想要嫁给我。沧笙,你想让我如何自处呢?”
沧笙瞬间宕机了。
其实是短短的一瞬间,宕机了两次。第一次是他吻她,温软的触感短暂停留在唇上,那是她前所未有的体验过的,回味起来美妙得很,但现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第二次是他说她没想嫁给他。难道他想娶她吗?一直都想?
他这样严肃说了,她顺着他的思路来细细回想,发觉虞淮所说的并无道理。她对他做的事,若是搁在话本子里定然就是撩了还不负责任的负心女了,太不妥当。
虞淮正等着她回应,星空一样的眸,是世上最好看的墨色。浅浅一望,沧笙心中很有被触动的感觉,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可……我是个石头仙啊,怎么能和凡人……而且,你也没同我说起过呀。”
她从未考量过有这样的可能性。与人相处的情感中,多是作壁上观,像隔着一个世界。
虞淮从她动摇的神色中看见希望,不动声色握紧了她的手,无论事实如何都无条件妥协:“是我的不对,之前没有同你提过亲,问过你的意见,那请你考虑一下好吗?仙与凡人之间,有什么不妥吗?”
沧笙复低头看了一眼他指骨分明、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