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娴探出脑袋在他后面看他选，对着那颗黑色毛茸茸的后脑勺，嘴角撇了撇。
“我不喜欢...”
恶魔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他外套衣角。
权零头也不回。
“为什么？”
旁边服务员礼貌微笑的视线看过来，一副我们很懂的表情。
苏禹娴嘴角一抽。
悄咪咪凑他耳边：“那么普通...”明明她最讨厌普通的东西了来着...
“哪里普通？”他回头，对她挑了下眉。
他就是单纯觉得，明明就是同龄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穿着整天闪瞎眼，无一不是收腰、露肩、紧身。没有宽松休闲式，就连私服都是。
太成熟了，老气横秋。她也没把自己当小孩看。
本来就长得漂亮地近乎有攻击性，打扮还那么张扬。
不知道的人，就会以为她很难相处。
可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她。真正和苏禹娴相处过的人，很难会讨厌她。
“哪里不普通！”
苏禹娴两腮微鼓了鼓，掰着指头开始数数：“价格普通、款式普通、装饰普通...”
这么一想，好像还有点道理。
权零眨眨眼，他感觉到他们消费观的差异。
平常人大多讲究物美价廉，而苏禹娴就是喜欢往贵了买。
“心情不好？”他把衣服挂回去，见她并不打算对此作答，又转移话题：“为什么那么抗拒普通的东西？”
她略微思索，据理力争：“普通...因为它普通啊。”迟疑一卡顿，声音到后面跟着弱下来。
权零：“……”
就这？
由于没有编出一个合理让他满意的理由，她最终还是被迫换上他挑的衣服。
作为苏家的女儿，从小就被勒令要精致。
出门不可以不化妆，不可以不做头发，校外不可以穿宽松不显露身材和高贵的衣服。
因为你是苏家的女儿，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无论在各个层面。
这是恶魔初来人世，第六年的时候，按照人类来算应该是刚开始记事的时候。
名义上的父亲苏瑞告诉她的。
她觉得很有道理。就算她不是选择苏家的人，恶魔也应该是高人一等的。
既然赢在起跑线上，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起跑。
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事物，她没有去尝试。
做了那么久的恶魔，好不容易当一次人。
苏禹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一切都很新奇。
原来苏禹娴也是可以不浓妆艳抹的。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扎个双马尾？”
一张白嫩嫩的水煮蛋脸突然在镜子里和她同框出现，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苏禹娴表情一囧。
总感觉上次的事情他是不是还记着。
“不、不用了...”
她突然回过头，唇畔不经意擦过他脸颊，两人心底同时一瞬间好像微妙地划过什么。
触电一样。
瞬时间怔愣住。
对视...
权零眼里泛上一层迷蒙水雾，有些醉眼朦胧。
那张宛如最妖娆妩媚的罂粟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经意间将他吸引靠近。
万籁俱寂。
然而后面传来一声衣架落地的声响。
理智很快被拉扯清晰回来。
苏禹娴撩了撩耳畔有些卷曲的长发，别开视线。
刚刚莫名的气氛，顿时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