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一中，物理选修走班教室，里头正在上课。
黑板上明晃晃写着一行字:距离高考，还有43天。
讲台上秃顶老头子，对着黑板唾沫星子横飞。
下面白礼司等好好学生低头认真做笔记、奋笔疾书。
矜持清冷的少年，一手执着笔，一手放在桌面上，展露出精致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
格外赏心悦目。
苏禹娴一手捧着脑袋，一手转着笔，忍不住把注意力分一些给他。在左边朝他挤眉弄眼，人家愣是没一点反应。
目不斜视、心无旁骛。
可见是真努力学习了。
啧。
果然人类的毅力，是她这种三分钟热度的恶魔所攀比不了的。
于是又收回视线，对着前方的摄像头，打了一个优雅的哈切。
学校里真无聊。
就在她收回视线那一刹那，旁边白礼司手上的笔突然顿了顿，写字的速率比之前稍慢下来。
然后透过笔杆，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她。
白礼司比一般人心细。生意场上的家庭环境，练就他从小八面玲珑、喜怒不行于色。
这也从另一方面代表，他小小年纪，就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和闷骚。
他就是喜欢在心里想七想八。
没错，他还在纠结上次，苏禹娴喝他杯子里鸡尾酒的事情。最关键是那次她的眼神。
白礼司没有办法不多想。
这种事情，更是求助不得别人。
他觉得，对于苏禹娴脑子里在想什么这个问题，简直比钻研晦涩难解的高数题，还要让人头大得多。
这次期中考考砸，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考物理的时候。他一直的习惯，检查以后，最后十五分钟要把答案抄到答题卷。
结果他魂不守舍地把那一列选择题抄错了。
那种他小学就不再犯过的低级错误...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解释。争取下一次考好就行。
老师也找他谈过心，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她，随便找两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可是苏禹娴...
难道也和他一样，在期中考的时候魂游天外了吗？
白礼司忍不住又把视线投到她身上，这次分得的余光多了一些。相对应，也更明目张胆一些。
恶魔敏感地察觉到什么，略微朝他的方向偏来。清冷禁欲的少年立刻就又把视线收回去。
等她看向他时，白礼司已经又是那副矜持淡雅的模样，指尖优雅地执着笔，低头书写行文流畅。
“……？”苏禹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刚刚他是在偷偷看自己吧？是吧是吧？
现在都是青春发育期，早就知道班里好看的女学生和男学生之间，肯定会互相影响。
老师见这一幕无奈摇头，也怪他没有提前重视。一中这两个好苗子选科都汇聚在他们物理班，怎么也不能在他手上被掐灭。
却不敢说两人什么。只好暗自下定决心，下次寻个机会，在班上把人位置换开。
明着提醒不敢，那就来暗的。
“这道题目，请苏禹娴同学，来为我们讲解一下。”
秃头老男人拿粉笔敲了敲黑板。
苏禹娴：“？”
呆呆地站起来，迷茫地看向黑板。
这老师是新来的吗？懂不懂规矩？
她能说，这个老男人是她到一中有史以来，第一个敢cue她上台解题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