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大学毕业,李晓彤就想去南方闯荡一下江湖,尤其是对股票一知半解的向往让李晓彤93年义无反顾的去了HN。从没出过远门的李晓彤不知道从哈尔滨有直达的飞机能到海口,靠着一腔热情转了两次飞机才到了广州,那时从广州到海口需要边防证明,李晓彤没有,到了广州之后先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四处打听去海口的路径,好容易找到几个海军答应给300元钱带她进海口。李晓彤傻傻的把钱付了出去,又经过两天的焦急等待,才搭着一艘军舰的底仓进了海口。刚到海口,海南独有的热带风光顿时迷住了李晓彤。从没出过远门的懵懂孩子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党,这一路的辛劳没有白费。
李晓彤的哥哥比她早两年去的海口。李晓彤还记得她哥哥去海口前跟她说过的话:“我错过了广州大开发,错过深圳自贸区,我不能再错过海南建省,我感觉海南的天空都在下着金币,我要去海南,做梦我都想去。”
李晓彤去海南前她哥哥曾经跟她鼓吹说自己在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做了个销售经理。北方的孩子见识少,当时以为自己的哥哥做了个不小的官了,后来到了海南才知道经理这个职位,在南方就是个业务员代名词,老板的赚钱工具,他用你的时候,你是个宝,不想用你了,你就是个屁,想放随时放。
李晓彤的哥哥骑了个很破的嘉陵摩托车来接她的。说实话当时李晓彤看到哥哥那副样子真的很失望,想好的高大上呢,想好的精英呢,怎么86年毕业的大学生混成了个民工的模样。看到哥哥的样子李晓彤顿时觉得自己的未来不太光明了。事实证明李晓彤的感觉是非常对的,几十年后李晓彤回头看看感觉自己要能重生一下就好了,如果能重生,李晓彤估计在当时看到她哥哥的那副模样后就会转头上飞机,回到家乡老老实实的做她的公务员。那样现在李晓彤也许就可以每天过着那种早九晚五的,老公、孩子热炕头的惬意生活了。可惜没有如果。
坐在哥哥的车子(摩托车)后面,李晓彤的哥哥很淡定的跟她说:“现在你嫂子住在文昌他爸爸家带孩子,我每个月给她1500元钱,孩子3岁了,她还不想回海口来,我在这里又找了个女朋友,今天你先住我们家吧。”李晓彤听了哥哥的话,什么都没有说。十多年后李晓彤跟她哥哥谈起来这件事情,她哥哥夸李晓彤:“你的思想还挺开放的,我哪时跟你说另外找了个女朋友的事情,对于当时那么传统的北方人来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你尽然没有什么反应。”李晓彤一脸无奈的说:“我哪里是没有什么反应啊,我是被你吓的不敢说话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这个问题对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在党的红旗下熏陶了20多年的小姑娘来说,你的行为可真是个流氓行为啊;可我能说自己的哥哥是流氓吗?这对于帮亲不帮理的我来说也明显是错误的。所以我当时的反应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晓彤的哥哥和他女朋友新租的房子很简陋,一房一厅,他们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布制的衣柜,客厅里只有一张吃饭的桌子,这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新女朋友不漂亮,但对人很温柔很热情,非常听李晓彤哥哥的话。李晓彤一进他们家门,新嫂子就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吃过晚饭,坐下来,李晓彤的哥哥才问李晓彤将来有什么打算。李晓彤那时被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别打蒙了,脑子里一团浆糊,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就跟哥哥说:“我先想想再做决定吧。”
李晓彤的哥哥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她的新嫂子在客厅里先帮李晓彤安张床,让李晓彤休息一下,有事情明天再说。
经过各种忙碌,李晓彤和她的新嫂子在客厅搭了一张小床。一夜李晓彤都没有睡着,好像想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想。总之没有想好自己将来该干什么。李晓彤心想现在既然不知道自己该这么办就干脆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去炒股吧。早上等哥哥醒了,李晓彤很坚决的告诉他,我不想去打工,我想炒股票。李晓彤的哥哥李毅听了李晓彤的决定以后怎么想的李晓彤至今不知道,估计是被李晓彤坚决的态度吓到了,她哥哥只说了句:“随便吧,有事找温如雪。”,他就西装革履的去上班了。李晓彤哥哥的女朋友叫温如雪是个新疆的汉族人,据说来海南前曾经是当地一所医院里的护士,当年也是被海南大开发的热情给忽悠到海口的,她还有个弟弟在海口,具体做什么的,她不说李晓彤也没追着问。
早饭是在街上吃的,海口早上每条街头上都有一个早餐摊子,大家三五成群边吃边聊。坐在古色古香的老街上,守着清澈的护城河,吹着椰风习习的海风、看着白云、蓝天,李晓彤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一个大花园里,一晚上的犹豫之心又坚定了下来,心想:“别人能在海南落户扎根,我为什么不行。”
尝过味道鲜美的海南米粉,闻过味道清新的海风,温如雪将李晓彤带到龙昆南路的海南证券交易所开户。据温如雪说要想去证券公司操作股票必须先到这里来开户,一脸懵懂的李晓彤看着只有十几平米打的海南证券交易所有点失望,想好的人流如潮呢?想好的富丽堂皇呢?
温如雪看出了李晓彤的疑惑给她解释说:“海南的证券市场刚刚兴起,加上现在市场很低迷,大家都不太敢买股票了,你哥哥赚的那点钱也都套进去了,现在股票非常不好做,你还想开户吗?”
李晓彤听了温如雪的话,低头想了想:“我专门学过股票,怎么能跟你们这些散兵游勇比呢,别人不行不代表我就不行。”
李晓彤从心底开始看不起温如雪,认为她是个胆小怕事,不敢挑战新事物的人,但李晓彤没有表现出来,很巧妙的掩饰了下自己的心态,非常诚恳的跟温如雪说:“没事,我的钱少,先买点试试看吧。”
海南证券交易所的旁边就是海口最大的夜总会中国城。出了证券交易所,路过中国城时温如雪给李晓彤介绍说:“这是海口最大的夜总会,里面的小姐都很漂亮,很多都是大学毕业生,走在海口的街上,穿着像小姐的女孩反倒不一定是小姐,穿着象大学生的那些漂亮女孩子却非常有可能是小姐。”
温如雪的话再次刷新了李晓彤的世界观。她静静的听着,没敢跟温如雪表达任何态度,生怕自己赶不上时代的潮流,自己那老土的思想被温如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