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是皇帝亲封的公主,看到一个父母官如此行事,内心的火气大的可以烧房子了。
“我,……我不知道她们被欺负成这样,我一直以为,花娘对她们很好。”县令不知道想跟谁解释,呐呐的开口。
“好个屁!”云晚晴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小手拍拍嘴,呸两声,才又接着说道,“女人都是善妒的,你那个花娘更甚,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和你的前妻处在一个屋檐下,还真心实意的帮着照顾你的子女,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
看着云晚晴可爱的样子,哪怕她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楚灏天和航子瑜眼里的宠溺怎么也藏不住。
县令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方氏一眼,什么都没说。
云晚晴没好气的又说道,“本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想多管,但我看那个连氏万分不顺眼,今天你要不把事情处理好了,我非拆了这县衙不可。”
县令闻言看了一眼被云晚晴打下来的牌匾,十分相信她会说到做到,不由得有些头疼。
早知道这小姑奶奶这么难伺候,打死他也不会把他们两个抓回来。可是现在后悔晚已。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趁这个机会好好说清楚,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云晚晴指向方氏,出声说道,她总觉得这方氏跟她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只是一时又说不上像谁,所以才一直帮着她说话。
云晚晴在这里呆了近一个月,偶尔听到他们提起县令,知道他还算个好官,肯帮着百姓做些事。不然今天,她早就动手废掉他了,哪还会站在这里跟他们废话。
方氏看了大厅里众人一眼,垂下眼睛没说话。这件事虽然当初她没错,但说起来也不怎么光彩。
县令也不想家丑外扬,只不过拿云晚晴没办法罢了,但他冲着手下的衙役摆摆手,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县令知道今天云晚晴不问个所以然来是不会罢休了,他又不敢得罪神医,索性就带着他们去了后院,比较好说话。
他们在客厅坐好,在云晚晴的示意下,方氏才说道,“姑娘眼光不错,我的确出生大户之家,我爹是太中大夫方有为。而我娘曾是兵部尚书的小女儿。”
“兵部尚书?我记得现在的兵部尚书好像是50出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云晚晴问道。她和兵部尚书算是比较熟悉的,因为那是杨耀元的爹。
“对,我外祖父早已经过世了,现在的兵部尚书是我外祖父的长孙,是我的大表哥。我从小在我外祖父家长大,我娘还曾经说,我和这个大表哥长得有些像呢。”方氏点点头说道,她见云晚晴说出自己大表哥的年纪,心下了然,这小神医身份想必不怎么简单。
云晚晴更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这方氏是耀元哥哥的表姑姑,难怪总觉得有些熟悉。她曾听杨耀元有次闲聊提起这个表姑姑,心下道一声好巧。
方氏停顿了一下,见云晚晴没说话,才接着说道,“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的正妻。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兆伊,为了更快更好的在京城站稳脚跟,他看上了我外祖家,他费尽心思讨好追求我娘,而我娘也被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偏偏君子形象骗了,以为找到了一个良人,坚持下嫁给他。我外祖父最疼的就是我娘,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嫁过去受苦,硬是打破一贯不走后门的原则,帮着我爹坐上了这现如今的太中大夫的位置。我爹升官之后,很快就原形毕露。到那个时候,我娘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老相好,只是为了瞒住我娘,一直将她养在外面。现在他已经如愿以偿了,我娘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直接将那青梅竹马接回来家里。可能到底有些顾及我外祖父吧,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只是给了一个妾身的身份。但自此那个女人进府后,仗着我爹宠她,成天跑到我娘面前去气她,我娘当时怀有身孕,本就受不的刺激,结果被她这么闹了几次动了胎气,刚好被去看我娘的外祖母瞧个正着,我外祖母一气之下,带着我娘回了外祖父家,我外祖父更是强势的逼着我娘和离。我娘也确实被伤的心灰意冷,痛快的答应了,只是要求外祖父一定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她想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外祖父无奈答应了。在那之后,我娘生下了我,带着我一直就住在外祖家。我娘总是郁郁寡欢,闷在屋子里不出来,偶尔还能听到她痛哭的声音,但每次我问她怎么了,她总是说没事。后来我大一点了,听说了我爹娘的事,我很气愤,想要去找那个女儿的麻烦,谁知道,却被我爹打了一顿。他明明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他,他却为了护住那个女儿打了我一顿。我跑回家抱着我娘痛哭,我娘却只是摸摸我的头,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在那之后,我再也没去找过我爹,天天待在外祖家。我几个表哥怕我无聊,每天轮着过来陪我,其中,我和我小表哥感情最好,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可我们之间一直都只是像亲兄妹一样,没半点暧昧。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娘的身子却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她留下一封遗书,就撒手人寰了。我娘在信里很坚决的告诉我,让我离开京城,以后都不要回去。因为那个女儿嫁给我爹后,一直不曾生下子女,我娘担心万一以后我爹始终没有孩子,会来找我。我娘恨透了我爹,怎么也不愿我回去,就留下这样的遗言。我娘死后,我外祖父外祖母相继离世,在那个家里,我就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人。于是,我瞒着所有人偷偷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着离开京城。在半路上碰到了老爷,也就是现在的县令大人。当时他也是刚刚被任命来这里当县令,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带着我一起回来了。日子长了,我们很自然的就走到了一起,成了亲。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直过得很简单却幸福,我总觉得,我比我娘幸运太多了,也觉得我娘当初让我离开京城的决定是对的。我偶尔也会给外祖父家递消息,告诉他们我很幸福平安。谁曾想到,5年前,我一时心软,在路边救下当时快要饿死的连氏,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说到这里,方氏停顿一下,看了县令和连氏一眼。那县令脸带愧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方氏又接着说道,“我本是可怜那连氏年纪小,好心收留她在家里,一直把她当亲妹妹般对待,从不曾防着她,才会被她陷害。说来也巧,那年,我那小表哥有事途经这里,顺便过来看我,我离开外祖家多年,很是想念他们,就非要留着表哥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和小表哥感情最好,他一向很疼我,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可就在我表哥住下来的第三个晚上,那连氏竟在我和表哥的饭菜里下了药,制造出我跟表哥有染的假象。第二天一早,亲自带着一群人过来抓奸。我没做过自然抵死不认,可大人相信他亲眼看见的,不肯听我解释。我表哥大怒,坚决要带我走,我不肯,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把他赶走了。在那之后,老爷就再也没理过我,连氏趁机暗地里不断中伤我,而那时,因为恋儿身子不好,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基本上没出过院子。因为我以前跟她最好,慢慢的,众人也就相信了她说的话。老爷也越来越讨厌我,她就趁虚而入,爬上了老爷的床。她不像我性子这么不讨喜,很快就俘获了老爷的心。之后,她带回来一个男人,说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弟弟。那男人在家里横行霸道,胆大包天,一天竟跑到我的院子调戏我,我怒极之下猛的伤了他,引来了老爷。那男人却反过来说我勾引他,连氏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我水性杨花,老爷一气之下就写了休书,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