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马上安静下来,想必每个人都很好奇,因为多少都应该知道,我要说的是在总务楼的发现。"今天下午的应急广播相信大家都听到了,我们去了总务楼查看,并且找到了应急广播设备。"
听到这儿众人明显兴奋起来,除了已经知悉全部事实的孙怡琪以外,都是一副期待下文的神情。所以当我陈述完毕,反差之大是可以想见的。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若有所思者有之,自言自语者有之,情绪不稳者也有之,这些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然而,还是有例外的,有人竟然在微笑?大家多是在讨论,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了。这是一位坐在桌角的清秀男生,我搜索了一下脑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刘阳队伍中那个叫东方晨的高一学弟。昨晚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有留意过他,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由于名字的关系。我一直对复姓的人有种先入为主的特别感觉,觉得东方,欧阳,慕容,司马似乎都是比较厉害的人,估计是受武侠小说的影响吧。
至于这个东方晨,给我留下较深印象的并不只是名字,还有一点就是他初看稚气未脱,却隐约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昨晚我们被暗算的时候他的表现也是不错的,在频遭变故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相对镇定,在这灾难之后的环境中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才。
他发现了我带着询问的目光,收了笑容起身跑过来道:"狄学长,我必须解释,刚才绝对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我早就认为这次的事件是校方的阴谋,无奈一直没有人相信,我都快动摇了,刚才你说的情况突然让我又找回了自信,所以才"
这个理由让我有点想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倒是很好奇他那个"阴谋论"的依据何在。听到我这么问,东方晨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俯下身来耳语一番,我也是深以为然。他回到座位的时候场面已经平稳了些,我提议来一次事件梳理,把从危机发生到现在发生的大事小情按时间轴回顾一下,在这个过程中大家集思广益畅所欲言,提出疑点和想法,应该能对接下来的一切行动提供指南。
这个提议获得了全体通过,因为到目前为止,每个人了解的信息都是有限的。而如果能利用这个三方齐聚的好机会将各自的经历汇总,对于全盘掌握目前的局势可谓善之善者。
思绪回溯,首先就要从三天前的中午说起,我们四基友在前往篮球场途中发现图书馆锁门,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来看这显然是有些奇怪的。是巧合?还是说学校已经提前知悉了什么?如果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倒是的确可以这样认为。
接下来就是危机的发生了,那股大面积的困意来袭,从传播方式来讲似乎也可以用通常意义上的生化病毒来解释,只是为什么只有部分人被感染呢?当我抛出这个问题之后,收到了相当"热烈"的回应。群众们纷纷表示,一开始教室内只有极少数人甚至无人中招,当然各处情况有出入。
比如同样是位于三楼,我们班和隔壁的八班都是全员完好,而同样是相邻的十班却有几个人出现了变异,据孙怡琪说他们都是属于明显体弱的类型。再看楼下,根据郭云晨、林梦影、刘阳的叙述,从睡眠中醒来后,处在一楼的二、三、四班内均有几人发作,更糟的是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已经有外面来的丧尸闯入教室。难怪一楼沦陷如此之快啊,我心想。
其它的年级情况则糟得多,据东方晨、卢俊义等人所说,在高一、高二所在的主教学楼,第一波变异的学生占到全班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以上,甚至接近一半,所以形势迅速恶化,他们这些活到现在的要么是侥幸在外,要么是在疫情大面积扩散前以最快速度逃离。
而被问到有没有在教学楼内见过老师时,高三同辈的回答是清一色的没有,而学弟学妹则有见到任课教师的经历,有人甚至手刃了已成为丧尸的班主任。
"这么说来,主教和高三楼的情况有很大的差别啊。"我总结道,"无论从哪方面看,那里似乎都更加严重。"林梦影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下一条条情报,我的思绪则飘向别处:此前搬尸体的时候有人曾经目击到张风他们从正门进入主教,而那里的状况这么差,即使有一些幸存者,他们真的能在那里生存下去吗?
按照时间轴,接下来就是逃出高三楼的行动了。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刘阳、郭云晨等人是最先逃出来的,由于武器和经验都有限,在突围过程中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激战后存活下来的人直接奔向了被认为安全的科技楼,并在这里会合了少数高一、高二的学生。另一边则是我和孙怡琪先后带领各自的队伍冲了出来,不同的是一队去往前门未果改投图书馆,另一队则欲出后门失败转入食堂。
接下来就是对天顶星科技"空气墙"的大讨论了,这玩意也是"阴谋论"有力的证据之一。关于它的成因、动机和应对方法,一场头脑风暴是免不了的。
大多数人和我原来的想法一致,认为封校的强制措施是为了隔离疫情,即将其限制在校内。这个大方向应该是说得通的,那么,如果结合最新发现更深入地考虑一下呢?以东方晨为代表的几个人就相继提出,作为一所普通公立高中,即使是省内的1,拥有如此的科技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而在危机发生后校方第一时间将封锁布置完毕,显然是有所准备。最激进的观点甚至大胆猜测,学校一直与军方有秘密合作,在校内某处研究奇怪的项目,所以才有高科技的严密预防措施。听上去似乎也不无道理
不管怎么样,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确定:校方对于这一次的事件是有预知的。提前录制的应急广播、第一时间布置完毕的空气墙、神秘消失的老师们、锁门的图书馆等等,所有可疑的讯息都指向这个结论。
那么,要如何应对呢?广播里虽然说了等待救援,但同时又通知做好持久的准备指望遥遥无期的外援自是有点坐以待毙的意思,更何况我们还能信任这个至今对内隐瞒事实的学校吗?显然自寻出路是很有必要的。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各种点子被林梦影一一记录在案。归结下来总共分为三类:一是直接破坏类,也就是用各种给力的工具——斧头、锤子、自行车(囧)等等,将空气墙物理毁坏,或者用强腐蚀性试剂进行化学破坏;二是绕行类,即采取撑杆跳、挖地道等手段,从上方或下方偷渡,或者寄希望于找到某处的缺口。说实话这两种的成功希望都不太大,但还是值得一试。
第三种是我认为最靠谱的,那就是关闭机关。因为能在短时间内部署的空气墙不可能是人工修建的,极有可能是由一个高精尖系统进行控制从而迅速生成,这控制设备很可能就藏在校内,如果能找到并关闭之,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关于空气墙的议题暂告一段落,时间轴的梳理还要继续。经过刚才的热烈讨论,大家仿佛都燃起了激情,真是难得的氛围啊。今天的集会意义非凡——从小处看,为接下来的路指明了方向;往大了说,这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